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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方展还有数十米，那些血煞阴灵便尖叫一声，象是冰雪遇到了强烈的阳光，瞬间融化消散为无形。
事实上，它们如果再强大十倍的话，就会拥有一定智慧，感知到眼前这个人类的可怕，从而趋吉避凶，而不是象现在一样，作死地冲上来。
“是献祭啊……”方展看着满地尸体，自言自语道。
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已经看到，这些死人的魂魄，都被一种特殊的秘法收集起来，犹如黑洞一般，向着一个方向汇集而去。
鲜血蜿蜒着，也是受到指引，往相同的方向流去。
鲜血是媒介，可以把这些魂魄的作用利用到最大化。
而为了让魂魄也发挥出最大作用，杀死这些城民之前，出手之人刻意用了很残忍的手段，让城民死得极为痛苦。
越是痛苦的死法，魂魄出窍时，怨气就越深，就象是厉鬼一样，越是恐怖，用处也越大。
如果魂魄不被人收集起来，那么现在这座死亡之城，已经变成一座鬼城，而不是象现在这般，只有一片绝望的死寂。
方展不禁皱起眉头。
他自然不畏惧眼前的场面，也没有多少震惊，在他的经历中，比这更尸山血海的场面也有的是，就是他自己，也出手杀死了天龙帝国数千万的大军。
但是那都是别人想要杀他，想要害他，或者不得已而为之。
而如此残忍的献祭，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毫不在意凡人的生命，用最擦虐的手段杀掉，然后只为了得到一个颇为有用的阴魂，这已经深深突破了方展心中最后的底线。
他向着魂魄消失的方向看了半响，然后架起遁光飞去。
随后，一个透明火球从天空上降下来，落在城市中心，瞬间化成一片席卷全城的火海，将一切都化成了灰烬。
火球里蕴含着平缓之意，所有死不瞑目的人都在这瞬间得到了最后的解脱。
方展飞行，继续向着阴魂聚集的方向飞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施展出如此残忍的手段，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空气中的血腥味并没有随着城池被燃烧而减退，反而愈发浓烈。
地面上，一条奔腾不息的红色河流向着前方咆哮着涌去，那是鲜血的河流，在地面上形成了无数条交叉的红线。
从空中看过去，这些血线流动的同时，也组成了一个诡异而可怕的图案，貌似是一个血色的巨大骷髅。
骷髅的嘴巴似乎还在动，隐约地，方展听到一个又一个隐晦厚重的音节，仿佛一个老鬼在吟诵令人渗人的古老咒语。
天空之上，血光一片，就连白云朵朵，也都渐渐染成红色，不少云中，有血色的影子出没着，甚至有鲜血从云朵的底部向下滴落。
又一座城池掠过。
方展目光一扫，叹了口气，又是一座死亡之城，和刚才一模一样，所有人都死了，鲜血在身下流出，汇集到一处。
他抛下一个火球，又将这座死亡之城化成了灰烬，继续向前飞。
然后又是一座死城，比前两座死城更大，死的人更多。
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地带，还有不少乡镇，和零星的人类活动之地，显得非常狭小，但是即便如此，里面的人也没有逃脱厄运。
半个时辰，方展飞行了不下数千里，上百座城市，不下亿万人口，全部变成了血池地狱，死亡之城。
他开始还用火球覆灭，但是由于城市太多，死的人太多，也实在管不过来。
饶是方展见惯了生死，此刻也不禁升起一阵怒火，如果只是献祭一个城市或者两个城市，那么或许他无法接受，但是还能理解。
毕竟对修士来说，凡人都是若有若无地存在。
但是献祭了这么多城市，杀死亿万凡人，什么样的献祭需要这么多的死亡，简直是把这个帝国的人都要拉向地狱。
方展也不再观察，加快速度，化成一缕遁光，向着前方射去。
即便隔着数百里，依然可清晰地看到远处，一座几乎凝实无比的巨大黑色烟柱。
这黑色烟柱直径至少有数里粗细，挺拔而上，足足从到数十万米的高空。
那些被杀死的阴魂，从四面八方而来，全部汇集到这个巨大的黑色烟柱里面。
无数厉魂，在里面疯狂嘶叫着，然后盘旋着互相撕咬着，上升而去，在黑色烟柱的尽头，没入一个犹如白洞般的虚空里消失不见。
黑色烟柱的下方，是一面犹如深海般的巨大血池，那些血液，同样从四面八方而来，汇集到血池中心，然后犹如沸腾一般，翻滚着，每时每刻，都蒸发出大量的血气，没入到黑色烟柱里面。
黑色烟柱的旁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立着四名黑衣老者，一个个表情阴森，带着关注的表情看着黑色烟柱的走势。
“献祭的速度还是有些慢啊，这样什么时候能够开启白云之地第六层？”东方的老者看着，缓缓说道。
“没办法，这已经是我们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周围上万里的生灵全部用来献祭，再往远处，献祭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西方的老者说道。
“这些生灵献祭也差不多够了，反正长老大人要求我们在半年内做到，现在还只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完全来得及，大不了，我们可以去其他帝国去抓人。”
南方的老者露齿一笑，一口雪白的牙齿被黑色烟柱的光芒反射，透出诡异的血红气息。
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
“我也希望能早点开启第六层，花费巨大代价从东华圣域里抢夺了白云之地，不就是为了能看到星空阵法的更深层次的变化么。”北方的老者幽幽说道。
“可惜，那轮不到我们，即使开启第六层，也是长老们先去体悟领会，我们还要往后排，否则这费力不讨好的献祭，为什么会轮到我们来做？”东方老者很是可惜地道。
第959章 杀你们的人
“放心，等到长老们体悟完毕，就该轮到我们了，干了这么多天的脏活累活，怎么说，我们也是第一批体悟星空阵法的高级使者，大家耐心等待就是，这次就是我们的机缘。 ”
南方的老者微笑着说道。
“可惜，死了这么多人，只为了打开白云之地第六层，实在非我本心所愿，好在你们这些孤魂野鬼，不会痛苦多长时间，在献祭中会解脱自己，之后就没有任何痛苦了。”
西方的老者露出慈悲之色，双掌合十，喃喃自语道。
“老何，你还真够虚伪的，这一路上，就属于你杀的人最多，现在居然说什么非本心所愿，你在逗我们吗？”其他三名老者忍不住对视一眼，讥讽说道。
“其实我一直是很慈悲的，哪怕在杀人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很慈悲，这是我的修行之道，你们不要妄加揣测我的真心。”西方老者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生得慈眉善目，此刻大义凛然地说着，似乎还隐隐有几分万家生佛的味道。
“既然你这么慈悲，那么不如随着这些阴魂，也跟着一起献祭如何？”
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来。
四人大吃一惊，他们都是灵空巅峰修士，居然有人潜伏在旁边，没有发觉。
“什么人？滚出来。”西方的老者喝道，伸手便是一道黑烟挥出，卷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黑烟滚滚，隐藏着鬼哭狼嚎，隐隐有狰厉的鬼面出没，和他的慈眉善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空之上，突然无风自动，随即，一道白光闪现出来，瞬间将那道黑烟凭空驱除。
白光中，一个少年缓缓走出来，正是方展。
他刚才飞临这里，暗中使用隐字诀，偷听四人说话，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听得那西方老者如此无耻，便忍不住站出身来。
“你是谁？”西方老者眼神一凝。
这少年随手便破了他的攻击，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神通，但是对方却是更平常出手，就这一手，修为恐怕就不在他之下，心中暗惊。
不过随即，他就放下心来，因为灵识扫探，已经看到方展的真实修为，只是灵空六重。
“杀你们的人。”方展淡淡地道。
话音落下，他突然凭空消失，短距离内瞬间移动发动，已经到了东方老者面前，伸手一拍，手掌轻描淡写地落在那老者的天灵盖上。
东方老者也是灵空巅峰修为，却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随后，他脸上就露出僵硬之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方展身影再闪，又到了南方老者面前，照例又是一掌拍出。
虽然只过了一瞬间不到，但是南方老者已经有所反应，立即化出一抹灵光，封住前面空间，然后向后急退。
这抹灵光无形无影，就象是一面玻璃一样，却蕴含着淡淡的法则之力，哪怕是底牌一般的神通，一击之下，也很难销毁。
只要给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