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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他忽的停下话语,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之色,却是想起了这根石头节杖的来历。
关邱言出使三水之时,在草原上经历的诸多事情,虽然有很多地方不够清晰,但在他抵达三水部族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却都有详细记载。
其中缘故倒也简单,之前邱言离开使节团,独自在草原上行动,并无他人记载,而入了三水,那使节团的随行史官,自是将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而在邱言抵达之后,其人无疑就成了主角。
无论是以武力威慑三水部,还是随后在那北海岸边发生的事情,都有记载,这根源自苏公的节杖,当然也入了记录之中,传到朝廷,为皇帝和几位宰执所知。
不过,这种近似于神通超凡的事情,历来史家多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因而着墨不多,连带着也就让观者心中的记忆,不够深刻。
如张链这般老臣,本来年龄就不小了,每日要处理的公事不在少数,更不要说其人背后的利益集团,更是诸事繁杂,事事烦心,脑子里各种食物层出不穷,些许健忘已经算好的了,又怎么可能牢记所有事情?
若非最近的活字印刷术,和那承旨司吏员被大量裁撤,使得张链对邱言越发关注,隐隐视为阻碍,怕是他还不会去刻意记忆邱言之事。
现在说到了一半,突然回忆起来,就难免有些下不来台,就将目光投向其他人,希望有人能过来打个圆场。
但他等来的不是其他人的声音,反倒是邱言开口说道:“张老相国也是几朝老臣,名冠天下,当知所谓天人交感,道德学问修养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有所感应,这根节杖乃是大炎朝时,出使塞外的苏公所持,千百年来,受世间学子所敬仰,此杖离人近些,只要其人学识足够,就会心有所感,如今近在眼前,相国你还没有察觉,其中的原因颇为耐人寻味。”
此言一出,张链略有好转的脸色,立刻重新阴沉下去,看向邱言的目光里,已然有了几丝杀意!
所谓天人交感,不是说超凡之能,当年罢黜百家的时候,一篇策问就曾提及,这是对读书人心境的一种描述,多出现在凝结了文心之人的身上,表示将书读透了、读通了,有了自己的道,观天地万物也就有了不同感官,那天地与其人间,以文思为桥,亦能有所高变化——
其实,正是秩序之力在进行反馈。
就算没有凝聚文心,只要对某篇文章、甚至某一段语句,有了深刻的了解,一样能生出类似的情形,这并非是念合秩序,而是简单的调动一丝。
邱言名声未成之时,也曾有过类似的举动。
只是,这些透过秩序反馈,而成的天人感应,终究有着极限,受周围景象的影响,而在这皇宫中,龙气深重、民愿浓厚,就算是大儒,在没有沐浴更衣、沉心静气的时候,也很难在此轻易感应天地。
所以,邱言眼下指责张链,暗指他不学无术,自然也是有意为之,大儒都未必能够感应得到,他张链又如何能够?岂不见王甫、马阳,之前也是惊疑不定么?
不过,如此一来,邱言算是大大得罪了张链,可对方既然一而再的挑衅,邱言就算退避三舍,也不会有丝毫作用,因为两人之间的矛盾,或许有一点私人感官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利益之争——
张链的身后,站着的是世家大族!
既然如此,邱言又有什么好顾忌的,除非他愿意认输妥协,否则两者间的矛盾,是很难弥合的。
“不过,在这御书房中,在皇帝和其他宰执面前撕破了脸皮,这张链今后,反不能运用太多手段来对付我了,因为他一动手,就会留人口实,让人觉得他气量狭窄,更让皇帝生出念想,因而他能够动用的手段也就不多了,但终究要有一个时间……”
邱言心里的想法,被李坤呼唤打断。
这位人皇至尊,在邱言与张链相讥的时候,保持着沉默,非是在酝酿权术,而是被屋外的那根节杖吸引了心神,更生出一丝感应——在皇宫里面,其他人的心灵都受到抑制,但他身为真龙皇帝,却不会一样,故而与那节杖生出一点联系。
“原来是苏公节杖,邱卿,你能得到此杖,足以证明心性。”李坤的话,给此事定性了,那张链就算心有不甘,也难以继续追究。
跟着,就听李坤继续道:“既是先贤遗物,便就请进来吧。”
话音落下,就有两名侍卫走过去,要将节杖抬起,只是这两名孔武有力的汉子,奋力一抓,却没能将之抬起,反复用力,依旧没有动静。
到了最后,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咬牙,脸上、手上青筋显露,依旧难以动弹节杖分毫!
眼看无法抬起,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只能转身请罪。
“这是怎么回事?”李坤也不过怪罪,朝邱言投过去了询问目光。
邱言顺势就道:“节杖为出使之物,自是不得入门,这是谨守君臣之礼。”
“原来如此,”李坤听着,也明白过来,“不愧是苏公之物,可谓通灵,既然如此,朕便成全此心,过门观之,不过,邱卿何故将此物请来?”他倒是没有奇怪邱言能隔空招物,显是已经知道了些事情。
“臣之前说,知晓封狼山的模样,却不明石碑上面所书,原因难以说清,是以想请陛下和诸位相国亲身感受一下,”邱言指了指那门外节杖,“臣在塞外,凝结典籍,第二次有节杖之助,凝结《武经总要》的舆部,心神牵扯,方能有所发现。”
“哦?还有这等事情?那不妨展现出来,”他见张链又要开口,猜到缘故,就道,“皇宫之中,有龙气护佑,就算是心有歹意,神通爆发开来,席卷了朕,也不会有什么异变,这一点,诸位爱卿大可放心。”
有了此话,其他人不好再说,邱言则凌空一指,那节杖石质尽去,七彩涟漪扩张,转眼将御书房内几人包裹。
瞬息之间,草原广袤之景,在心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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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地崩岩涌地脉移,只言片语山河易
连绵草原,苍茫大地,苍穹如盖,大漠无边,透过节杖,在瞬息之间,让皇帝和宰执们体验了一番大漠风情。
这种感受可谓难得,如皇帝李坤,自小生长在深宫,偶尔几次微服,也只是在这兴京城中,毕竟白龙鱼服,太过凶险。
即便如此,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太后安排的人手负责守卫,沿途但凡有一点危险,都会替他提前排除。
等皇帝抵达时,所见的东西,已不是真相,而是经过修饰的景象,可惜皇帝不知,其下知亦不报。
出宫观城尚且如此,又如何能有机会入那大漠?
从前,也不乏有人献上稀罕事物,蕴含神通之能,让人眼观千里,又或看到异域景象,只是这些个事物,一入京畿,先就失了些许奇异,再入兴京,余下神韵也所剩不多,等入宫先帝,被龙气一压,十分神奇只剩一二,如何能让皇帝有所体验?
所以,邱言借着节杖引领君臣之心,感悟塞外风光,却是令皇帝感到大为惊奇、玄妙。
不光是皇帝,就算几位宰执,除有限一二人外,其他人也是心神为之向往,他们中或许有人也曾去塞外,但自位高权重,这样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只能在回忆中品味。
如今,却是借着节杖,体验了一番,当然也有感触。
“这节杖展现的,或是当初苏公出使时,遇见的沿途之景象,因千百年来学子的向往之念,方才凝结成型,能在人心里面展现。”那耿赤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这般说法,倒也没有错误,万千学子的向往之念,在历史长河中沉淀。本就源自心灵,作为寄托主体,苏公石像和节杖,沉淀许多念头,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超凡之能,而是由于世界本质的缘故,将向往之念给凝固起来了,此时被激发出来,也是作用于心,近似于感悟和错觉。
这种局面。在邱言前世不会出现,因为两方世界的本质并不相同,里面有着偏差。
正因如此,其他稀罕事物,难以在皇帝面前展露神通,而这根节杖却可不受镇压,直入宫中,就是因为节杖里凝结着的士子之念和使者之忠,乃是王朝的基石。皇帝龙气如何会阻止和反对?更不要说镇压了。
不过,当初苏使出塞,一路向北,终被囚禁北海之滨。其实没有见过多少塞北风光,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北海冰雪,但邱言在凝结《武经总要》的舆部时。将舆部景象灌注了一部分进入节杖,此时呈现出来的,乃是更为广阔的草原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