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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走前,还是交代了一句:“圣上如今心神疲惫,最受不得吵杂,若与人交谈,最好不要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记下了。”王甫、马阳点头应下。
不等几位太医走远,那宫中又有小黄门出来喊道:“圣上醒了!圣上醒了!诸位太医,都赶快去看看吧。”
这一下,太医们又折返回去,再入宫殿,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才再次离开,里面也传令,让王甫、马阳等人进去,并且提到定王。
定王长出一口气,满脸庆幸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各位大人,咱们快进去看看吧。”话落,当先而行。
王甫与马阳先是看着定王背影,跟着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这宫殿乃是寝殿,李坤昏迷后就被转移到这里,离御书房最近,走进殿内,能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药味,缕缕青烟萦绕其中,宫殿深处有一点呜咽。
待得走得近了,众臣才看到是御榻边上的皇后和嫔妃在低声啜泣。
李坤身为皇帝,还有许多不足,最近这两年,也逐渐显露出刚愎之态,但在个人品德上,却一直严格要求自己,除了皇后外,真正的嫔妃只有两人,因为太后在上面压着,皇后威望不够,倒也使得三人颇为亲近。
此刻,三女都在御榻跟前,李坤昏迷的消息,着实将她们吓了一跳,担忧不已,泪水不绝,刚刚李坤恢复了神智,苏醒过来,这才算是有所收敛。
现在,见到外臣进来,也只能勉强控制,倒是边上坐着的那位年约四十许的妇人,显得颇为沉静,气态雍容,眉宇间也有愁色,却还有一番威严。
这妇人正是李坤的生母,当今太后,真正执掌后宫权柄之人。
王甫等人这时来到近前,也看到了李坤的模样,那人皇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有些憔悴,但一双眸子却依旧清亮,见了众臣,微微点头。
看了这一幕,众臣算是放下心来,随后由马阳起头,就要出声,却被太后摆手拦住,就听这皇帝生母道:“皇上的身子还有些不爽利,太医吩咐了,听不得大声。”
王甫等人点头表示理解。
定王上前一步,先给太后行礼,然后看了一眼李坤,长舒了一口气道:“皇上没事就好。”
“李铎,这次多亏你了,我与皇帝都会记得。”太后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都是臣该做的。”定王赶紧欠身,作出恭谦之态。
“皇叔,这次让你操心了。”躺在床上的李坤,也出声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但字字清晰,然后让身边的皇后扶着,从榻上坐骑,斜靠一边,对几位大臣道:“让诸位爱卿虚惊一场,日后不要责怪才是。”
这礼贤下士之语,王甫等人都是肃穆以对,跟着郑重道:“还请陛下保重龙体,此乃国之根本,关系社稷安危。”这番话,确实是发自真心。
李坤已有后代,但年龄太小,不过两岁,这时如果壮年的皇帝出现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很有可能引发大乱。
李坤点头道:“朕记下了,这也是好消息太多,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皇儿,政事自有大臣们操劳,今后你不妨多歇歇。”太后忍不住说了一句,自李坤登基,几乎日日宵衣肝食,那劲头着实把她给吓得不轻,早就有所担心,几次规劝都没有效果,这次出了事情,又岂能干休?
“是啊皇上,龙体为大。”皇后也忍不住垂泪说着。
李坤不好反驳,只好拿话带过,转移话题:“朕肯定是会注意的,对了,邱言如今何在?这边疆的局势近乎清晰,他也该回来了吧?朕可是有好些话要问问他。”
虽有心要提战局,可这番阵仗,怕是一提起来,太后就要发难,李坤只好提起邱言,这邱言书就典籍的事情,太后也是知道的,还多有夸赞,称是贤臣。
太后果然就道:“对的,邱大人能书就典籍,说明是贤人,定然气运如虹,回京之后,也能驱散晦气。”不过,她关注的地方,和皇帝并不一致。
李坤也不说破,目光扫过群臣。
众臣对视几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枢密使王靖身上。
枢密院执掌天下兵事,权柄还在兵部之上,边疆的消息变化,自然是枢密使最为清楚。
注意到众人目光,气度儒雅、留着一撇八字胡的王靖眼皮子跳了跳,颇为头疼。
他乃文官出身,对兵事有着研究,可对于邱言了解不多,这一次迈山侯出兵,左贤王部饮恨,固然与邱言关系密切,可方方面面千头万绪,还有很多事情要注意,都要有人主持,分工合作,恰巧这通信一项,并非是他在执掌,如何去说?
正在这时,王靖身后的一名高大男子主动开口,出声回应:“启禀圣上,臣正要禀报此事,邱修撰在通使三水后,先归定昌,发掘了一部《北疆志》,意义非凡,跟着却又离开城池,说是去探究边疆地理,以完善兵家典籍。”
“完善兵家典籍?看来他心气不小啊。”听到邱言擅自离开,李坤没有发怒,反而点了点头,“朕让他随使同去,就是让他多经历一些,也好写出典籍,他能不负所望,现在更是精益求精,这是好事,但总归要先回一趟京,把那典籍给朕过目才是。”
听了这话,群臣中就有人暗自叹息,知道邱言的身份果然是不同了。
宗师之位渐成,又有典籍护身,这样的人物,可比一个状元名头来的有效,换成他人擅离职守,纵是好意,也要引来非议,皇帝也要不喜,可邱言此举却被说成是精益求精,可见人不同,性质就不同。
那边,李坤露出一点疲惫之色,又道:“耿卿,你回去后,还是安排人手去找到邱言,若他正在兴头上,也不要强令,省的误了典籍之事,但至少要将典籍原本请来,让朕好生看看。”
“臣领旨。”高大男子点了点头,此人名为耿赤,为军中出身,战功赫赫,才能以兵家身份,坐镇枢密院,为枢密副使。
枢密院虽然执掌军政,可自来都是文臣署理,武官入主,实属不易,由此也能看出耿赤的不凡。
随后,皇帝疲惫,群臣问安而退,耿赤却忍不住烦恼起来,为的正是邱言。
他其实还有消息,知道邱言并非单纯要观边疆地理,还在酝酿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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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修撰延边走,丘下聚蓬头【三更毕】
回到枢密院,王靖就用有些埋怨的口吻,对耿赤道:“耿兄,收到了消息,怎么也不提前与我说一下,差点让我在陛前失仪。”
刚才在李坤提问的时候,王靖没能及时答上来,难免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现在回过神来,当然要稍有表示。
按理说,邱言的消息不是他负责的,可如果有了踪迹,总该要和他通个气的。
耿赤听了,稍显歉然的回道:“王兄息怒,不是有意隐瞒,这其中其实有着内情。”耿赤当初领兵时纵横南北,着实打过几个胜仗,可谓气势如虹,可自入了枢密,却渐渐低调,轻易不与人争吵,就是官位比他低的,也都笑脸相对。
归其根本,还是“以文统武”的朝廷训示作用,他毕竟武官出身,虽说有了个宰执之格,可还是让很多文人看不顺眼,轻易就会找茬,当然要更加小心。现在听到王靖的埋怨,自然是要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哦?还有内情?”王靖听了,也感奇怪,以为是推托之词,却还跟着耿赤到了他的衙司,看着他从一面柜子中抽出抽屉。
这房间很大,被一排排的柜子占据,柜子有些类似药柜,分成一格一格的小抽屉,抽屉门上还有标签,写着文字,多是地名、地域。
耿赤抽开的那个抽屉,就写着“关外道、大界山”这六个字,他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还只是个消息?若找到邱言了,定要安排人手接回来吧?”王靖一脸疑惑,接过纸条后展开一看,眼皮子又跳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耿赤苦笑:“这正是没有告知王兄的原因所在,邱言的动向太过离奇。消息也很是模糊,难辨真伪,所以我让探子再行打探,准备搞清楚真伪再说。”
“原来如此,”王靖经历了开始的惊讶,此时平静下来,“这种消息,是要验证之后才能上报,你这也是稳妥之举,我是错怪你了。”
耿赤叹息一声:“我亦没有想到。陛下会突然有恙,此事太过突然,所以处置不周。”
“其实,倒也不算突然。”王靖说了这么一句,就闭口不再言及此事,可耿赤心里已然明白含义。
李坤事必躬亲、勤勉之极,这种行为在史书上描写出来,后人自是称赞,可在当代朝臣来说。就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