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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是前些天校长派人送过来的,只是没有校牌,那得等正式进了学校分了班级之后才会发给她。上身是水蓝色喇叭袖的小褂,下面是藏蓝的裙子,合身又好看,胜过女中的校服。以前的校服因为是教会学校,不但宽大不合身,样式也极为保守,上身永远不会有好看的喇叭袖。
灿宜把头发散开,也像云宛那样子在头上扎了一条细长的粉色丝带,随手拿了一本书就要出门。云宛拉住她,将自己胸前的校牌摘下来别在她的身上,“老师认得我,我进的去,你要是不带这个,恐怕会白跟我跑一趟。”
两人一路上商议定了,云宛上课的时候灿宜就自己在校园里走走,课间云宛陪她一起,等云宛上完两节课放学后,她们再一起回来。
跟以前的女中比起来新学校并不太远,也不像女中那样幽僻,几乎不需要穿巷子,都是大路。说笑间云宛拉着灿宜的手快走了两步,指着马路对面:“喏,就是这里了。”
比女中稍开阔的大门,右边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正德中学”。
正是上学时间路上有很多学生,女生清一色的水蓝校服,男生却不是长衫,而是藏青色的中山装。这头一件见闻,就让灿宜觉得自己思想比人落后很多。
“你可知道女中有多不开化了罢!”云宛笑起来,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仿佛自己终于把她从苦海中解救出来,带到了新世界,“女中里见不到男学生,你家里三三两两见的又都穿着长袍子,看见这校服才知道它们有多好看罢?”
灿宜听见云宛这么说,自己反倒害羞起来。她不知道原来新式的学校就是这样,单从校服上就让人觉得仿佛是一个新的时代了。每一个学生脸上都挂着蓬勃的笑容,看上去那么有朝气,连她也情不自禁被带动,受了鼓舞,心里不安分的跳起来。这才理解了这些天来云宛那么高昂的情绪是为哪般。
有哪个年轻人会不喜(霸…提供下载)欢这样的学校呢。
就如计划好的,她们在教室前分开,云宛进教室的时候还转身调皮的冲她眨眨眼睛。灿宜抬头看看教室上面的牌子——中四年级(一)班,然后转身离开。
女中的上课铃声是教堂的钟声,悠扬带着一丝傲然不可侵犯的味道。灿宜常常觉得听久了这声音,再不安分的人都要渐渐变得规矩起来,免得亵渎了这分神圣。可是拿来做学校的铃声就不太合适了,或许这声音也算是让女中变得索然无味的重要缘由之一也说不定。不像这里,刚刚响起的上课铃声虽然刺耳,可是却让人觉得兴奋,精神倍佳。
灿宜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观赏并对比着这个校园的景致与女中的不同。
其实同样是西式建筑,同样种满树木花草,女中是显得朴实干净,这里却另有一种大气和蓬勃。沾染上早春气息的树木和植物,仿佛都带着一种要从地下吸取精华一并破土而出的强大生命力,散发出锐不可当的气势。
身处其中,让人万分着迷。
灿宜绕过教室,沿着楼前一条蜿蜒的石子路走进花园。正走着的时候,前面的拐角突然有个人跑出来,朝着她渐渐跑近。是一个少年,校服的中山装外套已经给他脱下来了,拿在手上。因为跑得太快,白衬衫里灌进满满的风在背后鼓着。领口的扣子开着,衣领和衣角都跟随着翻飞在风里。
少年跑到她跟前停下来,拿衣服的手却突然搭住她的肩,弯下身喘着气。灿宜正想要躲开他的手,后面跟着追来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穿着上看不像是这里的学生,双手叉腰的跑上前,口里还不住的喊着“少爷”。待他追到跟前,先前的少年直起身,灿宜以为他终于松开了手,谁知道他却干脆搂住自己的肩,抬起空着的手指着追他的人,喘着气说道:“你小子……追什么……我上哪……你也上哪么……”
这个年轻人估计是家仆,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爷……祖……祖宗……老爷子可说了……您要是……要是再逃学……我们可……可就没……”
“瞎说,”少年明显已经缓过气来,“……我这是逃学么?”
看了看眼前的家仆还是一脸苦相,接着说:“……我跟这位……”由于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少年侧过脸望住灿宜,挑了挑眼睛,又撇撇嘴,表情里含的是“贵姓?”的意思,灿宜理解了他的意图,刚要开口,他却先看见了灿宜胸前的校牌,转过脸对着他的手下接着说道:“……跟这位何云宛小姐约好了的,我们两个要谈的事情,你也非跟来听听不可么?”
他的这位跟班一时也拿自己的少爷无计可施,小声说道:“……您几时认得一位何小姐的……”
少年清了清嗓子,佯装严肃,说道:“在这等着,我到前面跟何小姐说两句话,三五分钟就回来的。”
灿宜因为被他的手牢牢握住肩膀,只得跟着他转身往花园外面走。末了少年还回身把衣服塞给跟班,怕他不放心,又补充道:“放心……衣服给我拿好了,一会儿我还要穿的。”转过头来却是一脸鬼笑。
走出花园,看了看身后没人跟来,灿宜停下脚步仰起脸看向少年:“……手可以放了罢。”
少年这才收回手,脸上却没多少抱歉的意思,倒是比灿宜还自如的笑起来,好像得到帮助的是她一般:“麻烦何小姐了,今天是个事故,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又转头看看,怕他的跟班追过来,打量下百米开外的树中间露出来的围墙,低头向着灿宜耳朵边上说了声“多谢”,就飞快的跑过去。
等到他的小跟班因为不放心悄悄跟过来看,刚好只看见了他从墙头翻身而过的背影罢了。灿宜看着他在原地惊愕的站着,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少爷”往校门的方向跑。
后来灿宜自己又在花园里走了一小会,想起刚刚那个少年管自己叫“何小姐”就觉得好笑。一方面是笑自己因为戴着云宛的校牌而被认错,另一方面是笑他竟然想到利用自己躲开仆人逃学。
纨绔子弟大概就是这样。
云宛下课后在花园里找到了灿宜,不过灿宜并未把先前一段插曲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同她讲。后来又独自在学校里转了一堂课的功夫,云宛就放学了。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非(霸…提供下载…)常兴奋,云宛因为晚饭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就没有留在宁家,只是约好两人第二天一同上学。
【3】误识
清晨空气很新鲜,灿宜因为今天终于可以入学心里觉得很兴奋。吃过早饭,云宛却穿了一身连衣裙过来说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
“……因为昨天的客人邀请父母和我今天去他在郊区的田庄……”云宛显得一脸不情愿,“不能跟你一同去学校了……”
“不碍事,”灿宜笑着说,“昨天我已经摸熟了路的。”
“可我……”
“明天起再一起上学也是一样的,”灿宜看云宛还是一脸歉意,就推着她的肩膀向外走去,“我就要迟到了,你好好去玩罢!”
云宛给她一说也重新开朗起来,又嘱咐些“校长室在哪里哪里”、“校务室在哪里哪里”之类的话。
送走云宛,灿宜书:。。)整 理好了书本,跟她父亲道了别就出门了。
好容易在学校里找到了校长室的门,却从旁边的窗户里看见两个算不得熟悉却也都有印象的身影。
一个是昨天逃学的那位少爷,另一位,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做路谦添。
校长也从窗户里看见了站在外面的灿宜,招手让她进来。
灿宜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一同看过来,这才发现彼此并非完全陌生,于是不约而同起身冲她打招呼,嘴里称呼的却是一个“宁小姐”一个“何小姐”。
发觉了称呼上的差异,两人疑惑的看向彼此,校长却笑起来:“这位是宁灿宜,今天刚刚转校来,就安排在两位的班里,”转身又对灿宜说:“这两个是你的同学,这一位是路谦添,这一位,是祁佑森。”
“你不是何云宛小姐么?”听了校长的介绍,叫做祁佑森的那个少年走上前,“你的校牌上不是……”低头才看到灿宜根本没有校牌,“……那么昨天……”
“不好意思了,”灿宜冲他笑笑,“我其实是叫做宁灿宜。”
“祁少爷,”校长叹口气,“你倒还记得昨天的事!我也真是拿你没有法子了,令尊三番五次要我对你严加管教,我能用的办法也都用过了,你还是要逃学,难道要我雇来警察看住你么?”
“校长,”祁佑森刚准备开口,叫做路谦添的那位少年走到校长跟前,“我会劝说他,请校长放心。”
在校长室待了片刻,校长又嘱托灿宜一些学校的规定纪律,末了递给她书本校牌之类,就让三人离开了。
“宁小姐之前在哪里读书?”走出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