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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情况已经十分明朗,龙欢固然不是文室的儿子,但也不是龙琪的!
小方站起来,甚至于没有跟李秀娟说一声再见,就走了出来。
派出所的胡同好长啊,他觉得自己一个劲地在走,在走,懵懵懂懂走了很久,才看到了街边的路灯。他站在了大街上,行人在他身边流来流去,车在他身边来来往往,眼中的一切就像一部三十年代的旧电影,无声、无色、无味,还有……无情!是啊,对他来说,刚才听到的一切也像是电影,是假的,是虚构的,是别人的喜怒哀乐,与他无关,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没用,他就是难受,就是想哭,就是想使劲地掉眼泪,但他的眼窝是干涩的,他没泪,他,连泪也没了……
他一个人闷闷地站着……十字街头,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他不知道风向哪个方向吹,或者根本就没风,初秋的天气,闷闷的。
暮色四起,如轻愁,如薄恨,愁的是谁,恨的又是谁?
不知道!
斯时斯刻,这位年轻的刑警队长大脑里一片混沌,他没法不混沌,一切都不是他想像中的样子。──他以为龙琪有前夫,结果那龙琪根本就不是这龙琪,后来他又以为龙欢不是文室的孩子,结果龙欢连龙琪的儿子也不是。这跟他以前查过的任何一个案子都不一样,它并不暧昧,并不复杂,但它冷酷,它残忍,它毫无温情。龙琪,这个美丽能干的女人,她有家庭,但无温暖;她有丈夫,却无感情;她有儿子,却没有血缘关系,那她外在一切辉煌,到底意味着什么?
小方不明白。
因为人生,比他想像的更坚硬冰冷。
远远的街灯亮着,小方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稍稍清醒了一下,拐进一务相对僻静的街道。他默默地走着,两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感觉像梦一样遥远。
突然,他听到一阵马达声,那马达声是与他有关的,一种天然的警觉让他头皮发根冒出丝丝寒气,就像猎豹嗅到危机一样,他猛一回头,一辆摩托向他阴险地靠过来,摩托上有两个人,后座上的那个手中拿着一把刀,那把寒光闪闪的刀离他只有一寸,不,半寸,眼看就要刺进他的心脏……
第四章
作者: 金英 (公共作品)
乔烟眉按原路返回,她是走回来的,而且是慢慢地走回来的。她有点不甘心,她希望那个企图让她葬身车轮的家伙再次出现。
但一路无事。
现在,她又上了那个安全岛,不过这次她聪明了许多,她不再冒险了,不敢再站在边缘位置,她站在了中央。天黑了,薄暮如雾,网一般轻轻坠落,遮住了所有锐利的、刺眼的、丑陋的东西,只剩下夜色中绚丽的霓虹。
夜色很美。
乔烟眉突然想起一首歌──《在水一方》,是邓丽君唱的,她的声音温婉柔美,她唱道: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此情此景,与那歌,是不是有几分契合?她就似站在水的中央,而且,她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蒹葭的清香。这清香似曾相识,好像……对了,今天下午飘到她鼻孔中的香,就是这一种。而且这时,乔烟眉发觉自己并不在岛的中央了,绿灯已亮过一次,人流已将她再次推到了边缘,红灯又亮了,车流像箭一样向前疾驶,人一旦下去,就会像搅拌机中的肉,粉身碎骨。
她吃了一惊,想退回去,可是她已无路可退,有只手,又搭在了她的腰上……
乔烟眉身了顿时僵了──谁?死神?
心脏凝固几秒后,她迫使慢慢回过头──那只手揪着她的衣襟往后拉了拉,“别站这儿,危险。”
声音是熟悉的,而那股香味,似乎也浓了点儿,原来是杨小玉。
“你为什么总是站在这个位置?”
乔烟眉为这句话而吃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下午你跳下去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杨小玉说。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从她身上飘出来,淡淡的,仿佛月夜高楼上的歌声,那歌声隐约还是那首《在水一方》。
“我不是跳下去的,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乔烟眉盯着杨小玉。
“不论是跳,还是推,你都没死。”杨小玉慢慢地说。
乔烟眉笑了,她看着街上的人流,“今天上午的话我还没说完。你不是河南人,也不是少林弟子,你,也不是真正的杨小玉。”
杨小玉也笑了,“这是我推你下去的动机?”
“那你就是承认我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是吗?”乔烟眉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声音淡淡
的,她的衣袂融进夜色中,也是淡淡的,犹如一幅水墨画。
杨小玉的美则是另外一种款式的,眉如刷翠,水剪双瞳,身形刚劲秀丽,她叹了口气,“你可以改行去做侦探了。”
乔烟眉没有回答,她俩谁也不会想到,乔烟眉在两年后,居然真的破获了一起著名的乡村谋杀案。──未来是谁也无法预知的。
红灯亮了又灭,两个姑娘各怀心事,站在安全岛上一动不动。
“我认识真的杨小玉。”乔烟眉说。沉默了很久后,她开口了。
“这么巧?”
“一年前我也用过这个名字。”
“这个人真应该去审请专利。”
乔烟眉笑了,“她没有,她只收取名字使用费。”
“别说,你长得跟她还真有点像。”
“她死了,我也差点因她而死。”乔烟眉说。
“那我就更说不清了。”
“不,说得清。她的死与你无关。所以,”乔烟眉说,“你不必将我推下去灭口。”
杨小玉看了她一眼,“希望你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跟我说一声。”
“你奉了命令保护我,你怕失职?”乔烟眉冷笑。
“在这个世上,谁也保护不了谁,真正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你的运气和你的能力。”杨小玉这句话可谓有切肤之痛,她下午一直跟着乔烟眉,但事到临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推到车轮底下。“你不能死。我们不能让你死。”
“我也不想死。”这是一句实话。
“我会尽力帮你达成这个心愿。以后我会一天24个小时都跟着你。”杨小玉说。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寒洋,什么?撞死人了……”
说未说完,她已跃下安全岛,冲进了无边的夜色。刚才她还说要一天24小时跟着乔烟眉,仅一秒钟她就变卦了。她应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但在她心里,有一个人比承诺更重要。一诺不过千金,而有一个人,比杨小玉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乔烟眉望着她闪电般迅猛的背影在车流人海中穿梭,想到,如果这是一片大草原,那她就是一匹最快最烈的马。但,我为什么会想到草原呢?乔烟眉蹙额,突然,她想通了,她知道杨小玉是谁了。
也许她想得太专注了,又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汪寒洋眼底像汪着一泓凝霜的湖水,与她顽皮的表情极不相称,陆星就是喜欢她这种充满矛盾的个性。
“喂,你住在哪里?”
“离这里不远,租了一所民房,一室一厅,水电暖气齐备。”
“一个人住?”
“别人谁受得了我。”
陆星这下放心了,“还没有男朋友?”
汪寒洋笑,陆星此时是多么渴望她摇头,可她高贵的头颅就是一动不动。
“我是真心的。”陆星说。
他的真心,汪寒洋看到了,因为深情就写在他的眼里。这是没有办法作假的。她叹了口气。她再刁钻,也不想拿一个人的真心开玩笑。──你可以不接受,但绝不可以亵渎他的真诚。
“谢谢你。”她说。
话很客气,但陆星知道,礼貌,有时候是一种距离。他的这位小师妹,并不想与他走得太近。但一个男人若真的动了心,那是抱定了坚百韧以图成的信念,不到黄河决不死心。所以他的关心还是洪水决堤一样渗漏出来,“这个市里有好几个咱们的校友,万一有一天你穿帮了怎么办?龙琪那里你怎么交待?不如,我先去跟他们一一打个招呼,也好有个防范。”
“不用,龙琪她知道我叫汪寒洋。”汪寒洋微笑,“其实,我们酒店的人都叫我寒洋,也有人叫我汪秘书。只有你,叫我小丸说我是日本人。”
陆星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