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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A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去数对面的楼层数,那里还灯火通明,他还在办公室工作吗?
乔忍走到B棟门前,站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不习惯忸怩,常常只会选择心里最想做的事来做。
在对程惜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欲望替理智做决定,一次又一次败给自己的内心。
4
而此刻的周瞳兮,满心都在期待着要和总顾问发生一些事。
她好不容易等到这个点,瞅着整层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没人进总顾问办公室了,尤其是那个助理小张也被派出去办事去了。
周瞳兮劝走了另一位秘书,自个儿去洗手间补了个妆,然后端了杯咖啡去敲办公室的门,结果门内没有声音响起,秘书办处的电话倒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她放下咖啡一接,居然是总顾问。但是听完他的话,周瞳兮的整张脸便垮下来了,因为总顾问让她别敲门,还希望她立刻下班?!
周瞳兮那个给愣得,差点没晕在秘书办处,只能拿着包包下了班。
乔忍走到前台处,把工作牌拿出来给两位前台人员看,手里还拿着文件,说欧文总监让她带一份文件给总顾问。
前台员工告诉她具体位置,说她可以直接上去。
难道去他办公室都不用通报的么?乔忍心里想着,然后就看见了从电梯里出来的周瞳兮。
周瞳兮没注意到一旁的乔忍,神情不甘,好像在生着什么气。
乔忍懒得琢磨,她长这么大,最受不了被人暗地里算计,最关键的,还是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所以对周瞳兮和陈妆,乔忍是再也不可能正眼相待的了。
数字一层一层地在跳,乔忍的思绪莫名其妙地飘到十七岁那年的冬天。
那时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期末考了,她跟程惜在学校附近的书店看书过了点,错过了最后一班车,两个人沿着街道步行回家。
某条街道树木浓郁,人却挺少,程惜一会儿走在她的正前方,一会儿又走到她的身后,乔忍笑着问他在做什么;他说——难道你没发现这样你就一直被我的高大漂亮的影子笼罩住了吗?
乔忍瞬间懂了,街灯的位置关系,他只有时而在她前面、时而在她后面,才能使自己的身影完全罩住她。
乔忍追问——这又怎样,有什么意义吗?
那时程惜双手揽在脑后,闲适地边走边答道——就是想这样做,没想过会怎样,也没想过要有什么意义。
那时候啊,乔忍发现,有时单单只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他说的话做的事,不管是什么,都自然而然会把她点燃。没有怎么样,也不需要什么意义。
年少发生的每件事都被她封存进了脑海的琥珀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凸显得深刻。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打断乔忍的回忆。她把文件收进包里,理了理衣服走出去。
乔忍张望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夜深了,走廊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灯光晃人眼,她留意着寻找经济总顾问的办公室。
左方突然有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乔忍被吓得一惊,回转身去看,那个扶着桌角的人……是程惜?!
成惜奈一手按在左边腹部,另一只手撑着秘书办桌角上。他低头看着脚下被自己打碎的玻璃杯,背对着乔忍,应该是没注意到她。
“程惜!”
乔忍奔过去,从后面勾住他手臂,语气急切地问:“是不是跟早上那样?你、你的药呢?你的助理呢?他们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成惜奈听见这个声音后就把按在腹部的手放下去,垂在身侧。然后狠劲咬了咬自己的唇,使之看起来稍微有点血色。
“你来做什么?”
乔忍不理他的话,生气地责问:“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不舒服还不休息?”
他的脸色实在白得渗人,在灯光的作用下几乎与墙面的白瓷同色。
“药在哪?我帮你拿。”
成惜奈侧着身,也不理她的话,抿紧了唇不说话。
乔忍是真的着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疼还是怎样,站都站不稳,一看就不是小病小痛。
“公司没有是不是?那告诉我你需要什么药,我们去药店买,你这样下去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乔忍的声音因为着急已经染上了哭腔。
成惜奈额前发出一层细细密密地虚汗,一些碎发贴在额头上。他转过身看着乔忍,墨色的眸里蒙着一层水光,“我要下班了,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知不知道,他也很害怕,怕她的靠近,也怕她的关怀,更怕她带着回忆站在这里清楚地提醒着自己。
乔忍愣了一下,强迫自己忽略他的话,另一只手揽在他腰间扶住他,“走吧,不要在这里拖着,我送你回家,你一个人很危险。还有,你有没有让你助理过来,他什么——”
“我说了与你无关!”成惜奈甩开她的手。
乔忍一个不稳往后跌去,双手撑在地面上,几块玻璃碎片扎进了右手掌心,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成惜奈顾不上自己腹部的绞痛,弯腰抓着她胳膊把她拉起来,摊开那手掌一看,好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还有玻璃渣。成惜奈的长眉瞬间拧成绳。
“程惜,程惜?”
“闭嘴。”
“…………”
乔忍只是看着他额头上几近湿透的碎发还有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唇,担心又焦心,所以想提醒他,他自己的身体也很要紧。
这么晚了去哪都不方便。成惜奈把她拉进自己办公室,翻出急救医疗箱,开始给她清理伤口。
双氧水流过,掌心阵阵刺痛,乔忍忍着,没发出声音。
成惜奈帮她洗完伤口,转身去取医用镊子,却久久地没转过来。
乔忍叫他:“程惜?”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程惜!”
他声音略高,背着身没看她,语气里隐隐有怒气。看着自己手中控制不住抖得厉害的镊子,成惜奈内心绝望而无力,扔下镊子说了一句“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然后就出了办公室,没再看她一眼。
乔忍看着他出门而去,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愣住,像被大人丢弃了的小孩,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成惜奈给自己的司机打了电话之后,扶住墙面来稳住自己。
他撑在那里,胃中绞痛,双手颤抖,心脏狂跳,试图理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也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找回理智。
成惜奈不知道这个乔忍到底要怎样,一次一次让他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在成惜奈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让自我失控更为可怕的事。
他是一个连镊子都拿不稳的人,她还口口声声提醒着他——他是程惜?
5
成惜奈惨白着脸出了公司,随手拦了辆计程车离开。
王司机按照着自家先生的吩咐到他办公室接一位女士,结果看到的是上次在会所前等先生的那位姑娘,而且她脸上全是眼泪,看起来哭得很凶。
王司机正有点不知所措,就听见她说“麻烦送我回外滩英迪格酒店”。
可是先生吩咐说,要看着她在医院包扎好伤口才行。王司机看着她手上的伤,说:“小姐,我先陪你到医院把伤口包扎一下吧,然后再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王司机听见她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纸巾擦掉脸上的泪水,起身往外走。
见她神色冷冷,明显不愿多说话,王司机便也没再劝,送她回酒店。
途中,他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结果看见她脸上又挂满了泪水,王司机叹了口气,真不知是不是自家先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不然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乔忍注意到他的叹气声,哑着声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哭的,只是……眼泪它自己流了出来。”
下了车走进酒店,乔忍感觉这个世界被捅出了一个洞,别人都不知道,而她一个人负有直接的责任。
她几乎无法走成直线,在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程惜之后。
我以前总以为你是我做过的一场梦,现在我觉得你是个靠不近的影子。
6
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后,乔忍艰难地泡了一个澡。
躺在床上,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随便说说什么都好,这不是因为她感觉孤单,而是因为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头脑不停地在喧嚣、不停地纠结着程惜程惜程惜……
翻了一遍通讯录,这个点了,不能打扰母亲;林奎奎刚刚才发了条动态说要第四次改文案,已经濒临暴走边缘,也不能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