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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就是你!没用的东西!一个带把的也生不出来!瞧瞧你家大闺女,哎哟哟亲娘哟,可怜死了,被人骑脖子上拉屎,怎么还有脸活着哟?”荣氏不甘示弱,抬手跟刘氏撕打起来,口里不停地骂道。
李氏闻言,也气急了,到墙边拎了扫把,加入进来:“你胡咧咧啥?玉儿招你惹你了?狠心肠的狗东西,你滚,别在我家院子里!”
“你打我?老天爷啊,有这样当娘的吗?自己吃香喝辣,不管儿孙死活呀!”荣氏又骂又哭起来。
刘氏冷笑:“这都是媛媛挣的,跟咱娘没半文钱干系!媛媛爱给谁花就给谁花,哪怕给外人你也管不着!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老屋被你占了,家具被褥被你截了,啥都被你拿走了,你还想拿走啥?”
这件事一直是刘氏的心病。她嫁给涂大河这些年,从没在涂老头和李氏手里得到过什么,一切都被荣氏夺走了。荣氏又贪婪不够,天天到二老跟前缠磨。涂大河心里憋气,偏偏又孝顺,好容易狠了狠心,拉着她们娘几个自立门户,再不跟二老来往。
这些年过得倒也平静,刘氏心里的不甘,渐渐也随着时间变淡了。只不过,每次看到荣氏,仍旧是气恨难平。逮着机会,可不要狠狠厮打一通?
“是我拿走了吗?分明是给涂家的子孙了!”荣氏仗着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带把儿的,挺直胸膛骄傲说道。
刘氏最气短的就是这里。若是她肚子里也爬出一个带把儿的,定不会叫所有东西都给荣氏抢走。就是因为没有,她抢啥都心虚。只能怪涂老头和李氏偏心,再不来往。
看着荣氏得意的嘴脸,刘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直是气得脸都狰狞了,恨不得撕烂了她。就在这时,忽然从天而降一坨泥巴,和了稻草秸秆等东西,“啪嗒”一声,落在荣氏的脸上。一大块还滑进了她大张的嘴里,顿时弯腰哇哇大吐起来。
“哎哟,对不住,手一滑。”上头响起祁朗的声音,却没有半丝歉意,而是带着阴冷。跟着斐烈多年,他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斐烈的习惯,比如生气的时候,声音冷沉沉的。
荣氏吐掉泥巴,连忙到井边舀了水漱口,看着衣襟上的泥巴,气得破口大骂:“贼小子,你——哎哟!哎哟!”
一坨一坨的泥巴,雨点般砸下来,照着荣氏的头上、脸上、身上,啪嗒啪嗒落下来,很快就变成一个泥人。随即,“砰砰”的声音响起,一块块砖头也落下来,竟不止是祁朗了,其他人纷纷效仿起来。还有一块砖头,砸到荣氏的脚上,顿时砸得荣氏抱着脚嗷嗷跳起来。
“对不住,手滑。”上头响起一个个毫无歉意的声音。
唯独祁朗,气得鼻子都快掉了,扭头瞪着伙伴们,眼中满是恼怒——他在喜欢的姑娘面前秀存在感,他们在做什么?
几人看过来的眼神,透着同一个意思——他们也在喜欢的姑娘面前秀存在感。
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哪怕祁朗生得眉清目秀的娃娃脸,心里也是大老粗,纯爷们儿一个。最喜欢的姑娘,便是涂玉儿这种温柔漂亮的。自从见了涂玉儿,一颗心就被勾去了,哪怕听说她嫁过人,那颗心也没减半分,反而更加怜惜她。
刘氏不知小伙子们的想法,只觉得他们真给她出气,指着狼狈的荣氏,哈哈大笑:“瞧着,媛媛,玉儿,这就是单脚鸡,就生得这样。”
荣氏愈发气愤了,偏偏她张口一骂,天上就抛下来泥巴和砖头,吓得她心肝颤。又不敢对着他们大骂,上回她对着他们大骂的时候,胳膊给拧了。她心里清楚,这些大爷狠起来可是没边儿的。
“娘,您就看着我被欺负?”荣氏话头一转,看向李氏说道。
李氏“呸”了一口:“活该!”当着这些人的面,揭她大孙女儿的短,李氏厌恶透了荣氏。哪里肯帮她?提着笤帚,朝荣氏当头打过去:“你滚!别脏了我家院子!”
玉儿多可怜啊,荣氏还欺负她,简直不要脸!李氏还气荣氏不长眼,进门喊小孙女儿“黑妞子”,一肚子恼火,提着笤帚,一直把荣氏打出大门:“滚!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荣氏一身狼狈被打跑,上方盖屋子的侍卫们纷纷吹起口哨:“奶奶,你真厉害!”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都在二十岁左右,跟斐烈差不多。这些日子以来,都熟悉了,见着涂老头和李氏,也都叫爷爷奶奶很顺口了。
李氏提着笤帚走回来,还有些喘,口里骂道:“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
众人便又安抚一番,等李氏消了气,刘氏便牵着涂玉儿走了。
这番一闹,日头便又西斜了许多。涂菲媛叫李氏歇着,自己去做晚饭了。等到饭做好,斐烈和周监正也回来了。众人一起吃了顿饭,涂菲媛又倒了一斤酒出来,算是犒劳大家。
只不过,喝完之后,涂菲媛笑眯眯地道:“这顿酒是周大人请的,大家快谢谢周大人。”
“谢谢周大人。”侍卫们纷纷说道。
周监正的脸色顿时绿了,急道:“涂姑娘,不带这样的!”
“你不请,难道要我请?”涂菲媛脆声说道,“你好意思说,大家好意思听吗?”
“不好意思!”侍卫们纷纷应道。
周监正气得一肚子火,朝斐烈发起来:“你教的好手下!”
涂菲媛笑眯眯地收起碗筷,抱到井边,留给祁朗洗刷。然后洗了新买来的坛子,又洗了葡萄,准备酿酒。
阿俊乖巧,坐在旁边,给她帮忙。动作又快又稳,竟比涂菲媛做得还好些。涂菲媛如今使着他,愈发顺手了,渐渐也爱惜起来,柔声说道:“明早你跟他们去打猎。你自己打到多少,都给你吃。”
“嗯。”阿俊点点头,又问涂菲媛:“媛媛最喜欢吃什么?我打来给媛媛吃。”
这样贴心的手下,到哪儿去找?涂菲媛愈发觉得贴心,摸了摸他的头:“你分一只鸡腿给我就好了。”
一眨眼,二十几天过去。
第一批葡萄酒酿出来了,一共五十斤左右,涂菲媛取了四十斤,借了黄连驾车,带着阿俊往镇上去,送给无忧酒楼。
两人离开不久,玉河村来了一队神秘人。穿着银色衣裳,个个裹着兜帽,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冷冰冰看得人心寒。
“我感觉到了,就在那边!”打头一人抬手一指玉河村口的大树下,众人便纷纷跟过去。
胡氏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正跟村妇们闲话,忽然看见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站在面前,吓了一跳:“你是谁?要干啥?”
“不是神子?”那人盯着胡氏典型的农村妇人的脸,忽然目光落在她的拇指上,声音一厉:“这是谁给你的?”
胡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捂住自己的白玉扳指,说道:“你要干啥?打劫啊?这是我的,我死都不给!”才说罢,蓦地银衣人手中拔出利剑,搁在她的脖子上,顿时间吓得嗷嗷叫起来:“给你,给你,我不要了!”
“从哪里来的?”不等她拔下戒指,银衣人喝道。
胡氏连忙指向北边:“那边,最北边有一户人家,他们家小孙女儿给我的!”心里暗暗呸了起来,涂菲媛给了她啥呀?还当是好东西,原来是祸害!才想把白玉扳指撸下来,蓦地眼前银光一闪,却是利剑当头砍下……
“我们走!”眼见着胡氏的脑袋骨碌碌滚下来,银衣人没再看,打头带人走向北头。
胡氏怔怔地坐在原处,不明白银衣人为何又放过自己了?心里砰砰直跳,随即赶紧把扳指撸下来。却在这时,白玉扳指忽然从中断裂,不必她撸,自然掉落在地。断口光滑,一丝儿不平都没有。
“啐,还当是宝贝,原来是赝品!”胡氏骂了一声,弯腰捡起来。
午后,黄连驾着马车把涂菲媛和阿俊送回来。
本来两人送了酒就要回来的,拗不过黄掌柜热情,硬是吃了一顿饭。不仅涂菲媛吃饱了,就连阿俊也吃饱了。这一回,黄掌柜直是瞪大了眼珠子,看向阿俊肚子的眼神,好似要剥开他的肚子,检查里头到底装了几个胃?
“停下!停下!”忽然,车外头响起一声尖叫,是胡氏的声音。
涂菲媛好奇下了车,看见胡氏张开手臂拦在前头,便问道:“婶子,怎么了?”
“你这个丫头,你害死我了!”胡氏将手里的两瓣扳指丢向她,尖声说道:“你哪里来的不干不净的东西,硬塞给了我?人家认得,要杀了我!幸亏我命大,才捡回一条命!”
阿俊眼疾手快,两手分别抓过两瓣扳指,怒视着胡氏。
“谁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