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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吧。”黄掌柜招呼道。
涂菲媛便拿起筷子,扭头看了一眼阿俊,发现他一早就把筷子拿在手里了,便没有管他,只问起黄掌柜来:“烤肉的事,黄叔考虑得如何?”
“你啊,你啊!”黄掌柜不由得抬手点了点涂菲媛,“难怪我看见你就喜欢呢?你这份眼明心亮的劲儿,任是谁不喜欢?”他今日叫她来,便是有些事情要请教一下她。
涂菲媛便笑了笑:“黄叔还没有说呢?”
“我心里初有一份计划了,便是依据你昨天说的,目前先上三种烤肉,一种蜜汁烤肉,一种椒盐烤肉,一种蒜蓉烤肉。至于孜然烤肉,眼下孜然尚未培育起来,暂且不做。等到日后培育成了,烤肉也时兴起来了,再加进来。”黄掌柜说道。
涂菲媛一边慢条斯理吃着饭,一边淡淡说道:“黄叔的意思,烤肉就在无忧酒楼里推出?”
“对。怎么,媛媛有什么见解?”黄掌柜已经有些知道她的脾气,等闲不开口,一开口便是有话要说,便问她道。
涂菲媛说道:“我认为,不如把烤肉的计划拿出来,不在无忧酒楼里做。”迎上黄掌柜有些惊讶的目光,说道:“不如做个‘无忧烤肉’?”
“这……”黄掌柜不曾往这方面想过,闻言不由得怔住。
“我这样建议,是有两个考量的。第一,再开辟出一个铺面来,更容易推广,让人记住。第二,日后烤肉时兴起来了,人人都做的时候,万一有人说,是他们先做出来的,我们如何证实?”涂菲媛说道。
黄掌柜一听,不由点头:“有道理。”看向涂菲媛的眼神,愈发带着喜爱,“等我考量周全了,便问一问东家,如何更好一些?媛媛放心,倘若烤肉真的时兴起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涂菲媛便是一笑:“我自然相信黄叔。”
吃过饭后,涂菲媛与黄掌柜讨论烤肉推广计划。阎先生带着阿俊先回了,一直到下午,涂菲媛才回到无忧书局。
“媛媛。”阿俊从书里抬起头来,娇娇叫了一声。
涂菲媛摸摸他的头:“看了多少了?”
“看了这么多了。”阿俊放下书,两只手一比划,比出尺余高的高度来。
涂菲媛微微瞪眼:“你看了那么多?”
“可不吗?阿俊看书真够快的,我原先也不信,等他看完便考他一考,谁知他看得虽快,倒是不曾漏下什么。”旁边,阎先生搭话道。
涂菲媛半是打趣道:“先生见了比我聪明一百倍的人,以后再不会夸我聪明吧?”
“哪里哪里?阿俊是脑子聪明,你是心聪明,不能混为一谈。”阎先生摇头说道。
涂菲媛笑了笑,嘱咐阿俊继续看书,自己坐到桌案后面,忙了起来。
玉河村的村口,驶来一辆青顶马车。马车在村子口停下来,没有进村,而是停驻在村子口不远处。只见马车上跳下来两人,皆是一身齐整棉布衣裳,面庞白皙,气色红润,一看便知是没有吃过苦头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往村子里走去,见到村子口坐了几名妇人,扫过一眼便不再看。目光再度扫去,落在一个穿着蓝色半旧衣裳,颇有一番书生气质,面容清隽的少年身上,微微一亮,抬起手来对他招了招:“你,过来。”
“两位叫我何事?”许凌云诧异地走过去。
“这村里可有一家姓涂的?家里出过一名榜眼的那家?”一人问道。
许凌云心跳一顿,随即飞快跳动起来,不觉咽了下唾沫,点点头:“有。”
“他们家现在有什么人?家里情况如何?有什么交好的人家?跟谁家交恶?”一人问道,“我们是上头派来调查的,你可不要说假话糊弄我们。如果我们发现一句话有假,你的前程……”
许凌云连忙说道:“我乃读书人,不打谎言!”便将涂家的信息,一点点透露出来,“涂家本来有三房,早年便分家了,涂家爷爷奶奶带着涂菲媛住一起,涂菲媛就是涂大人的女儿……”
一个时辰后。
涂菲媛带着阿俊从镇上回来,一路往村北头的家里走去。不料,才进了村子,蓦地前边的大柳树下站起来两个人,走到前方挡住了去路。
“是涂姑娘?”其中一人说道。
涂菲媛站定脚步,看过去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主子要见你,还请跟我们走一趟。”一人说罢,抬手朝涂菲媛抓来。
涂菲媛倒退两步,躲开那人的手,冷声说道:“你们主子是谁?想见我,为何不亲自来见?叫我前去,是什么道理?”
“涂姑娘,你还是与他们去一趟吧,咱们玉河村破旧,可不适合接见贵客。”这时,大树底下又站起来一人,蓝色半旧衣衫,身量瘦削,面容清隽,竟是许凌云。
涂菲媛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只对站在身前的两人道:“我不管你们的主子是谁。想见我,叫她过来,我没工夫过去。”
明明是下人打扮,看起来却比沈家的下人要出众数倍,涂菲媛几乎下意识间,便猜到这两人是从何而来了。心里不禁冷笑起来,那人倒是对得起孟庄主和沐神医的评价,心眼比针小,就因为她得罪了程婧昀,又姓涂,便要抓她?
看向两个下人,但见他们一开始动手抓她,这会儿却老实下来了。又想到方才一人抓她的时候,也不是十分粗鲁的样子,眉头微微挑了挑。这个广玉公主,莫非做坏事也要蒙着一层优雅的皮?那可真是虚伪了。
“涂姑娘,你如此未免不知礼数了些。”就在这时,许凌云又开口说道,“毕竟是涂大人的旧识,算是你的长辈,想要见你,你怎可如此倨傲?”
涂菲媛冷冷看过去:“关你屁事?滚!”
什么都有他插一脚,他以为自己是谁?涂菲媛恶心死了。
才说完,身后的阿俊弯下腰,从脚底下拾了一块石子,朝许凌云丢过去。许凌云连忙一闪,却不见石子落地,原来阿俊丢了个空。许凌云不由尴尬又狼狈,恼怒地抬头看过去,谁知正正看到一粒石子迎面砸过来,狠狠砸在额头上。
“啊!”许凌云不禁捂着额头,痛叫一声。心里愈发气恼,抬起眼睛狠狠瞪过去。谁知,阿俊又抬起手,做了一个丢东西的动作。
许凌云连忙跑开,却听到一声轻笑,原来阿俊又丢了一个空。再次被晃的许凌云,心里恼极,目光不知何时变得阴沉:“君子动口不动手,涂姑娘,你身后那人,未免太过卑劣!”
“再卑劣难道比得过你?”涂菲媛对阿俊的小动作一点儿也不反感,听到许凌云的话,嘲笑起来,“君子还不管别人家的闲事呢!你的心比河底的淤泥还脏,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也不知道广玉公主的下人,如何跟他说的?瞧瞧他倒贴的样子,涂菲媛只觉恶心。
“我不会跟你们去的。”涂菲媛对两个下人冷冷说完,便牵起阿俊的手,往北边行去了。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假惺惺的劝导:“涂姑娘真是高风亮节。只不过,你自己不在意荣华富贵,难道也不想一想家中长辈?”
涂菲媛的脚步猛地顿住。牵着阿俊的手,顿时握得紧紧。猛地转过身,看向说话的那人:“你什么意思?”
“就是话面上的意思。”那人假惺惺说道,脸上满是劝导,眼睛里却闪过得意。
涂菲媛轻轻吸了口气,用力压下脑中的激烈风暴,说道:“你们说是我父亲的旧识?究竟是哪家?报上名来!”
“我们主子,姓斐。”一人慢悠悠答道,看向涂菲媛的眼神,犹如张开猎网,等到兔子撞进来的猎手,轻松惬意。
旁边,许凌云听到“斐”这个字,眼睛骤亮,松开捂着额头的手,走近两步说道:“涂姑娘,你即便不尊敬长辈,也不要怠慢君上?依你当下行为,乃是欺君罔上,竟是大罪!”
姓斐的便是皇室中人,不敬斐姓,便是不敬君主。许凌云顿时找到由头,劝起涂菲媛来。
“许凌云,读书人的清高骨气,我怎么在你身上看不见半点儿?马上就要科考了,你不在家老老实实读书,总来讨好我,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我会四下为你奔走吗?你凭什么这么觉得?你以为自己是谁?”涂菲媛冷笑两声,再不看他,扭过头看向那两个自称斐家下人的人,“你们说主家姓斐,就姓斐了?”
一人闻言,也不辩解,伸手往怀里一掏,拿出一枚令牌:“证物在此。”
涂菲媛睁眼一看,上面果然刻着一个“斐”字,再看令牌打造精致,上面花纹亦雕刻得精细,显然不是赝品,一时心里沉了下去。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