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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1966-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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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说什么啊!”汪家好婆从前面过来,说:“早饭早就好了,懒觉困醒了,就不要做梦了。不要听她的,瑞平。现在她知道后悔了,当时要到新疆去,十八头牛也不能将她牵回来。” 
  瑞平去了学校,到汤老师那里销了假。然后就说自己的成分今后就写教师了。汤老师说,可以。正好因为新的学期开始,汤老师给了他一份新的表格,瑞平就在自己的表格上填上了“教师”,他在家庭成员上,写明了“生父母”和“养父母”,还有哥哥姐姐。这一切会有什么改变呢?小妹从北京回来了,小木克也从北京回来了。小妹在台上向全校倾诉对毛主席的一片忠诚,小木克关在办公室写检查。瑞平见到学校的大字报栏上高一(三)班的“红外围”名单,一切依旧。那上面上仍然没有小木克和自己。“红外围”相当于以前的团课学习小组,并不需要成分硬当,但是清白是必须的。自己家中有一个人已经自杀了,这个人不管是生父还是养父,总是你的父亲。   
  生逢1966 8(3)   
  瑞平经常遇到了小妹。小妹一看瑞平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一回,她侧身让瑞平进了兵团办公室,问他说:“萧山好不好?”瑞平摇了摇头,因为他怕小妹因此看不起他。就说:“不过是去看一看。” 
  小妹笑了笑,嘴角抿了抿,好像是了然于心的样子。小妹不像汤老师这样迂腐。其实只要脑子清醒一点,就知道瑞平其实是不能从萧山得到什么的。她就劝说道:“总有一天,你陈瑞平会好起来的。就看你能不能革命了。” 
  瑞平想说,我倒是想革命,只是革命并不要我呢,再一想这样说未免太绝,就仰头看着天花板,慢慢地说:“以前,我和你一起坐在课桌的后面,我们读着同一本书。其实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我一直是在想,如果我读书的成绩好一点,或许大学就能录取我了。我最大的愿望可能就是能考上一个上海本地的大学或者是什么大专。而你,只要读得好,中国最好的大学全部向你敞开着大门,哪怕是人人都向往的哈军工。你是真正在做共产主义接班人。我不过是陪陪你们的。你记得初中上过的那一课吗?我们全部能背出来的。‘……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 
  小妹从中听出了一些什么,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想了一想,她才说:“瑞平,我还记得那篇课文中还有一句话,那句话是,‘……那些都是很普通的啊’。所以,在你的周围,一定有一些你感觉不到的幸福在那里。因为你只想到了你没有得到的,没有想到你实际上还得到了很多。那些,就是我和你所共有的,共产党既给了我也给了你。” 
  瑞平就想到,其实那篇散文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就是说,在早上吃完豆浆上班去也是一种幸福,平平安安走在大街上也是幸福。所以,他今天很自在地吃完泡饭走过淮海路到学校来也是一种幸福。和平的日子只是和炮火对比才有意义。但是文化大革命日子就不一样了,他和小妹一样想革命,在小妹是盛大的节日,在瑞平,没有一天不是痛得让人抽筋。 
  于是他就笑了笑,不再说话。 
  那天走出兵团办公室,正见到了小木克。小木克的双手叉在口袋里,还是那种模样,见到瑞平,他立刻将一只手勾在瑞平的肩膀上,对他说:“我正想找你,看你走进了小妹的办公室,就等在这里。我有话对你说。” 
  他们往操场走去。小木克就说:“你知道一个新的词吗?就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知道,但是我还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你还知不知道另一个词,就是走资派?” 
  他们走进了操场。小木克走到了人很少的围墙边上,对瑞平说:“这两个词我是从北京看大字报看来的,在我们学校,那就是校长余国祯。”   
  生逢1966 8(4)   
  “余校长?”瑞平吓了一跳。 
  “很快就会有一场革命,那就是对校长的斗争。我听说高三已经有人在调查校长的经历。校长曾经被捕过。” 
  “那又怎样?解放前共产党被捕的多了。” 
  “那些全都是叛徒,要不然就是自首变节分子。否则早就被敌人杀害了。” 
  瑞平的脸有一些发白。校长就住在他家的对过,校长在弄堂中有很高的威信。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校长是一个叛徒。 
  “可是,你说他是叛徒,你有什么证据没有呢?” 
  “坐牢就是证据。你想一想,最近揭发出来,中央的很多高级干部,不也是叛徒吗?” 
  “那你凭什么说他是走资派呢?” 
  “区委书记揪出来了。校长是书记的红人,资产阶级统治了学校十七年,在68中,贯彻这条路线的不是校长是谁呢?” 
  在球场上只要小木克得到了球。阿头就会对瑞平一招手,瑞平心领神会,沿着边线死命的跑,一边会用眼睛的余光扫着小木克,小木克一定会在运球中用一个将身子扭曲得别人看不清的模样,在很多人的意外中将球传给瑞平。现在他明白,小木克对他说这些,一定是要他参加一个组织。小木克准备和小妹的红卫兵团对抗。瑞平说:“你不知道这有一点危险吗?如果校长不是走资派呢?他不是叛徒呢?你不是要当一个反动学生了吗?” 
  “很好很好。我和你一样,全部有着成分的问题。我想你学习马列一定比我好,你一定知道《共产党宣言》说过,无产阶级在斗争中唯一能失去的就是锁链。我们的锁链就是出身。” 
  瑞平知道小木克和小妹完全是两种人,小妹如果要做什么事情,一定是无私的,党就是这样教育她的。小木克就不一样了。而如今小木克起来和校长小妹斗争,完全有一点成分不好的学生反攻倒算的意思。他的爷爷一定是这样教育他的。 
  “你是说以后就不会再讲成分了?” 
  “当然。重在表现,不就是重在文化革命中的表现吗?”小木克信誓旦旦:“你是否知道北京还有一种新的说法,叫作资产阶级血统论?谁说我们,我们就批判他们是血统论。他们是鲁迅笔下的假洋鬼子,自己不革命,也不准别人革命。” 
  瑞平和小木克并肩在操场里走了两圈,然后站住。瑞平说:“我不能跟你。” 
  小木克并不惊讶,他说:“我不愿意勉强你。我对你说话之前就想过,你一定担心自己弄不好会犯错误。” 
  “不是。” 
  “其实,你换个思路想一想,你即使不犯错误,你不一样在反动家庭的阴影之下生活吗?你现在和犯错误不是一样?你想要什么全都没有,即使想要和红五类一样参加文化革命也不可能。”   
  生逢1966 8(5)   
  “不是。我不能说校长是叛徒。说他是叛徒,一定要有证据。” 
  “证据倒是有一点。你想,校长是十三级干部。十三级干部怎么只做一个中学校长?连区长也未必不能做。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他就被冷落了呢?” 
  小木克的角度总是很独特的,瑞平根本不知道校长是几级干部。“我想,我还是不参加的好。蔡小妹虽然有一点一本正经,不过她并没有说错什么,她是有原则的。” 
  “我看你是不忍心吧?如果校长倒台,小妹一定当不成红卫兵团司令。她的那些觉悟,不过是朴素的阶级感情。” 
  瑞平有点气恼,就说:“哪里!哪里!我实在不愿意冤枉校长。我看他不像一个叛徒。再说小妹应该不很在乎那个司令。” 
  小木克就宽容地笑了,他永远不会生气。他对瑞平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谁说小妹你都会很着急的。好了,我对你说,如果有一天,校长被证明应该打倒,你就到我的兵团来当宣传部长。” 
  “你的兵团?” 
  “当然,就叫‘反到底’。我们已经有六十多个人,精确一点说,是六十五人。明天我们就开誓师大会。”   
  生逢1966 9(1)   
  小木克没有瞎说。清晨,全校刷遍了大标语。任何一个走进学校的人全都感到突然遭遇了一场地震。校长余国祯的大名和“叛徒”、“走资派”联系在一起,全部都画上了红色的XX。蔡小妹的红卫兵团办公室门口被封上了,一条标语赫然在目:“砸烂老保红卫兵!”小木克做事只怕人家不知道,全部署名“反到底”。小木克亲自爬上楼顶,装上四个高音喇叭,68中的广播从此面对整条淮海路,大楼史无前例的喧嚣。68中“反到底”一举成名。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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