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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你在暗示什么?”
“你清楚。”
“他的死与我无关。”
“谁知道?”上官冷冷地,“现在看起来,与你最有关。”
“你说我在灭口?”
“你自己都说了。”
陆薇笑了,“我没做过,我不担心。小方他是神探,他会查出真凶。我很庆幸,那个凶手替我除了个隐患,否则,我还真的有点担心。谢谢上天,我总是很幸运。”
“也许这正是你的不幸,文室死了,你作为那晚最后跟他在一起的人,必须说出当晚发生的一切。顺便告诉你,做假供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不会去作证的。小方他不会让我去作证。我一个姑娘家受了那种刺激。小方他会让我再次受到伤害吗?只要我做出一脸惊恐的样子,他就不会。绝对不会。”
看来,陆薇真的是太了解小方了。
“没错,你真的是很幸运。”上官从口袋里掏出陆薇那本诊疗手册,“告诉我,这个是你怎么‘幸运’地得来的?”
陆薇接过来,“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从方队口袋里掉出来的。”
陆薇笑了,“这很简单,那儿的院长我认识。这也是一种幸运。不是吗?”
“医院也一样不可以做假证!”上官强调。
“这个不是假的。是真的。”陆薇说,“11月5日,是记者节。所以市委宣传部组织全系统奋战在新闻战线的同志们去医院作全身检查,作为福利。正好,电视台有个陆薇,以前跟我一起主持少儿节目,她比我大2岁,人们叫她大陆薇,叫我小陆薇。大陆薇去年结婚,今年怀孕,她想生个健康宝宝,所以这次借机在妇幼保健医院做了个全程的妇科检查……这个诊疗手册,就是她的。”
“你就不怕被小方看到?”
陆薇笑一笑,“他看到又怎么样?拿错了呗!而且也很幸运,偏偏是我哥去拿的,他拿错了,他看后很愤怒,他的过激的反应给了小方一个错觉,更加以为我……”
“就像当初他在文室家里发现你的衣服一样,是吗?”
“对,”陆薇笑得很甜蜜,“其实从头至尾,我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利用了小方的一点点错觉。所以,要错也是他错。不是我。”
她叹了口气,“我想跟他结婚。他一直不肯。说起来,我的赌注也不小,万一输了呢?”
“你的确很幸运。不过,也很难说。他不喜欢你。你知道的。”
“但他从此,再也不可能去喜欢别人了。对于我,这已经足够。他是个好男人,不花心,很负责任。将来一定是个很好的丈夫。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
“可你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方队他知道了真相……”
“那又怎么样?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我说自己出事了吗?没有!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没得怨。”
好,能这么想就好,“那,祝你成功。”
陆薇盯着上官,“听口气,你是不会跟小方说了?”
“需要做出交待的人,是你。”
陆薇笑了笑,“其实你该庆幸你做了件很聪明的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上官听出了话中的威胁。
“我就毁掉他。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他这棵树,是我栽的。”陆薇笑容一敛。冷冰冰地。
──对于有的人来说,爱情就像往银行存钱,存多少她就要取多少,而且还要利息。
上官看着对方:“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我不信神。我们家的人都是无神论者。”
上官叹一口气,什么也不怕的人一向是所向无敌的。
“那,我们可以说再见了吗?”陆薇问。
“好吧,”上官说,“不过,我会把这个话语权永远交给你。”
陆薇转身走了。小方还在等她。
“谁找你?这么久?”小方问。
“有多久?等这么一会儿,你就嫌我烦!以后还有一辈子呢!”陆薇不高兴。
小方看着她,觉得她有点陌生,“不是,我没嫌你烦,等多久我都愿意的。”
“真的?”陆薇看着他。
小方叹了口气,点头。
“那你干吗叹气?”
小方无以言对,想一想,“对了,我好像看到是上官的车?不会是她找你吧?”
“是呀!”陆薇说。
“什么事?”小方纳闷。
“能有什么事,我不是跟你说我小学同学找我了吗?”
“她就是你小学同学?”小方奇怪。
“她当然不是我的小学同学,但我小学同学,正好是她的中学同学,两人上街遇上了,上官就顺路送我们同学一程。不好吗?”
小方这时才感觉,陆薇的口才其实挺溜的。
“那她怎么不进来?”
“为什么进来?明显着拍马屁,人家才犯不着呢,她爸爸可是公安局长。”
小方苦笑。
“笑什么笑,你还没签字?”陆薇皱眉。
“等你嘛。”小方看着她的脸色。这脸色,他恐怕要看一辈子了。
“干吗等我,你先签嘛!”陆薇拿起笔,递给小方。
小方接过来,犹豫了一下,也只一下,便俯身将手中那杆笔的笔尖触在纸面上……
杨小玉透过百叶窗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方上了陆星的车。
“方队长原来,有女朋友的。”她身边的何苏琳一个字一个字慢幽幽地吐出来,一唱三叹。
“是的。”杨小玉叹了口气。
“还挺漂亮的!”何苏琳颇有意味地。
“是的。”
“还挺有背景的。”
“是的。”
“看上去他们挺好的。”
“是的。”
“你今天怎么啦?”何苏琳对杨小玉的态度有些不解。
“是的。”杨小玉看着陆星的车远去。
“可是……”何苏琳正要什么,杨小玉打断她的话。
“不要说‘可是’,这世上好多事,就坏在‘可是’这一转折上。所以,小何,‘可是’以后的话,就别说了吧。”
“她不说我说,我可是回来了。”汪寒洋进来。
“吃过早点了吗?”何苏琳问。
“吃过了,在雪花姐那儿吃的,最近她又推出了一个什么什锦粥,挺好的。人特别多。”汪寒洋说着,打开电视,正播放本市9点档新闻。
一位庄重的女播音员说:“106国道醉昏崖段一向是事故多发地段,昨晚又有一辆车失事,冲下路基掉进海中,据悉,车内坐着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孩。家属和相关人员正在打捞。希望大家珍惜生命……”
画面上,龙言站在海边,是个背影。太阳升起来,他身后,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杨小玉和汪寒洋默默地对视了一下。这说的就是乔烟眉和龙欢,两人的死亡按车祸处理,葬礼在后天举行。这是最息事宁人的一个办法。
“对了,刚才在中餐厅吃饭时,咱们的董事们也都在,他们中有几个说,晚上之前如果见不到老板的话,他们将会──”
将会什么?看来杨小玉那番话只是暂时性的震住了那些人,但并未使他们真正信服。这也难怪,那都是些精明人,哪那么容易就糊弄住的。他们也肯定看了这则新闻,如果龙王爷今晚不能归位,大海中一定是惊滔骇浪,虾兵蟹将只不定怎么闹。
“等等吧,”杨小玉举重若轻,“反正到了晚上就会知道的。”
晚上。
这个晚上又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呢?
(二)
晚上。
龙琪大酒店的大厅内华美壮丽,走秀的T型台全部用进口的水晶石搭成,内嵌各色小灯泡,闪烁的华彩与天花板的灯光交相映衬,溢彩流光,金碧辉煌。
来宾们个个衣冠楚楚,春风满面,熟识的互相寒暄、打趣;平日里难得一见又彼此十分心仪的,找人介绍拉关系问候,全市的精英们济济一堂。漂亮的侍生托着盘子游鱼一般四下穿梭。场面热闹不堪。看来身为公关部部长的何苏琳的确是惯于做这些门面功夫粉饰太平。
一声礼炮过后,走秀正式开始。第一对出场的“模特”戴着面具,男的身穿中世纪欧洲最流行的燕尾服,头上扣着金黄色的假发,步履从容,风度翩翩;女王头顶王冠,豪华的长裙波浪起伏,一动一摇间仪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