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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忠臣,还不忘时时表表忠心。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再夫人面前露脸,得好好表现一番才是。这婆子说得那是口沫横飞,激动不已,陈夫人却已是有些不耐烦了。叫这婆子来可不是为了听她讲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的,自个儿可没那个时间管这些婆子们的闲事。
宵月一看夫人的这表情,便知道有些不耐烦了,暗道这婆子好不晓事,给了她在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偏不晓得察颜观色,把握机会,讲这劳子废话有什么用?难怪混到现在还是个看守偏院的下等婆子。
于是轻咳一声,作为提示。
哪晓得这余婆子竟完全是那种一点颜色都没有的愚木脑袋,仍然在那里续续叨叨不止,已经扯到了她家境况是多么可怜,几岁的孙子竟连上私塾的钱也拿不出来,说得是老泪横飞,频频拭泪。显然是看准难得有这个机会,只巴望着夫人能大发慈悲,从此换一个好的差事儿。
宵月无奈,这再不开口,恐怕夫人就要恼了,只得开口打断了她的诉苦:“余大娘,您这家里的情形夫人也晓得了。您就别说这些废话了,夫人叫您来是想知道这段时间新搬进院子里的平常姑娘的情形怎样?”
余婆子听闻此话,这才讪讪地住了口,抬眼偷瞧了一眼夫人,果然已经是哈欠频频了,忙抬起手来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腆着脸笑道:“就说我这嘴,一说起话来就跑题了。”然后终于转回正题了,将平常这段时间的行为一一说了个清清楚楚。这余婆子话虽啰嗦,但记忆力却好,说话也有些条理性,平常她们这段时间的作为给她一字一句道来,竟没有遗漏。
陈夫人这才直起身子,细细听来,听得极为认真,有些地方还让这余婆子再三重复了,待余婆子讲完,陈夫人点点头,宵月便领着这余婆子下去了,自有赏钱不提。
陈夫人挥手摒退了屋子内服侍的丫头,问从刚才起就坐在旁边的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老妇人。
“红姨,前些日子我跟您说的事,您觉得怎么样?”
“夫人的心情我知道,可是这样做真的妥当吗?”那红姨摇了摇头,满脸地不赞同。
陈夫人却是满脸坚决:“红姨想的事儿我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若是有其它办法,我又何尝愿意走到这一步?昱儿的年纪还小,而且性子又弱,身体又不好,我必须为我和昱儿的将来着想。老祖宗的年纪也大了,虽然看着身体还好,但老人家的身体没个准儿,什么时候说去也就去了。这陈家,你别看大家现在都把我当回事儿,那完全是看老祖宗的面子。我原本就只是先太爷的远房侄女儿,虽是在老祖宗的膝下长大,可到底是女儿家,跟这些堂兄弟情份都不深。老祖宗一去,我的靠山就没了。别看我现在外面风光,那全是建立在老祖宗的基础上,不是我自个儿的,咱们###到时候束手无策,得及早打算才好。”说到这些事###,纵是陈夫人一向坚强,也有些黯然。
红姨叹了一口气:“红姨也晓得你的难处,罢了,咱们好歹也得试试,不能坐以待毙。只是这人选还需要慎重才好。”
“这我当然晓的。我也不是随随便便选一个人。老祖宗这别的不说,看人的眼光却是极准的。当年我之所以嫁给老爷,为了这报这养育之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老祖宗说老爷虽然是个商人,却是重情重义之人,必不会委屈了我。我相信了老祖宗,果然,自从与老爷成婚以后,老爷甚至连府中原有的一些通房丫头也配了小厮,这么多年来,连个妾都没有纳过。虽然老爷去得早些,可我这一辈子也值了。现在唯一的心事就是昱儿了,我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地才好。老祖宗对这平常的评价极高,我相信她老人家的眼光,给我得了个好夫婿,那么这回,便是再相信她老人家赌上一回又如何?”
“既然夫人如此说,那红姨就陪着夫人便是了。夫人原不需要我的同意的。”红姨的心里有些感动,虽然称她一声红姨,可她不过是陈老爷娘陈老夫人的陪嫁丫头而已,一生未婚,没有离开过陈家,因此陈老爷打小就管她叫红姨。但其实也只是下人。
“红姨别这么说,老爷去世的时候说了,他从小失母,红姨在他的心目中原和母亲就没有两样的,让我好好孝顺您老人家。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不跟您说就自个儿作主呢?”一提到过逝的陈老爷,陈夫人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红姨也想起了那个自己一手抚大的孩子,两个人均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那时候,老爷还在的时候,日子过得可真是好啊!父慈子孝,妻贤夫德……
无边的夜色深深笼罩着这个小院子,两个婆子却是不在,她们锁好了院子门便回家休息去了。
她们并不住在这园子里,白天过来上工,晚上就各自回各自的家。
那名为陋室的屋子里,却依然亮着灯,晕黄的光从窗户缝里透了出来,显得是那么的温暖。
屋子里面,无病、无灾和无忧正边作者针线活儿边说话儿,互相讨论讨论在哪里绣哪个花样儿要好些。上午平常给她们画了几个新的样子,几人一时兴起,反正在这院子里也清闲,就拿起了针线动起手来。
无病说要给平常绣在手帕上,无灾说要绣一个荷包给平常戴,无忧却说要给平常做一个香囊。一个个精神正好。
只有无愁一个却在一边无聊地打着瞌睡,针线早就被她丢到了一边,她对做这些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几个姐姐都在这里,她一个人回去也怪没意思的。
平常的手里则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以前在惜春园的时候,这样那样的事儿多,姐妹有时也会过来串门子,看书的时候倒是少些。现在没什么别的事儿,她就喜欢捧着书看。
看完一段,正准备喝口茶,一抬头,却看到无愁正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一看窗外,这才发觉,这时候好像还真不早了。
“无病,时候也不早了,快跟无愁回去睡吧!她好像快不行了。”今儿个却是轮到无灾和无忧守夜。本来平常说在这边院子又小没这么多规矩,让她们都回自个儿屋子里睡也就是了,偏无病担心平常半夜无人害怕,坚决不肯。但这屋子又小,没个里间,值夜就只好打地铺了。
无病听到平常的话,瞧了无愁的样子也是好笑,便应了一声“是”。
几个丫头放下手中的活计,收拾了一下。
无灾就过去给平常铺被子,无忧也把垫的拿了出来,准备打地铺,也该休息了。
无病则准备用手去推无愁叫醒她,可无愁却猛地跳了起来,说了一句,“外面有人。”就推开门冲了出去。
“这无愁难道是做梦啦。”无忧边说边追了出去。
平常几人也赶紧随后跟了上去,这无愁在捣什么鬼?难不成真做梦?可也没见过有人做梦做得跑出去了的啊?
几人跑出去一看,却呆呆地看到有一个人正骑在墙上跟无愁说话,看见平常她们出来了,还朝平常挥了挥手,今夜的月光很好,平常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满脸的笑意。
“锦儿姐姐?”平常这回是真的呆若木鸡,不知作何言语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暗渡
平常满是讶异和欣喜,又有些好笑。一向特别注意形象,什么时候也要漂漂亮亮的锦儿姐姐,什么时候竟会学她平日里最是不屑,老是讥讽粗鲁不堪的康儿姐姐爬墙啦!看她那衣衫都凌乱成什么样子呢?偏本人似乎却一点也没有觉察,那脸上因为看到平常好好的模样而绽放出来的欣喜笑容让她显得比平时更要美上几分。只是,这脸上似乎跟那贪玩的小花猫一样,沾上了些许泥土,有些脏兮兮的。但这些,又有谁会在意呢?
但这种情形却也不是叙话的好时机,这个小院子里连个梯子也没有,平常便赶快让无愁搬了将那用来吃饭的大桌子搬了过来,还好这墙也不是很高,无愁俐落地跳上了桌子,给平锦搭了一把手,总算是把人平平安安地接过来了。
平锦跳到地上就冲过来拉着平常的手,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高兴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又有些心酸,只是这几日没有见面,竟好像是过了许多年似的。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果不是虚言。
两人在那里互看了半天,明明有满腹的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细细地打量了又打量。
无病几个在旁边看着也是一阵感慨,这几日,大家伙儿虽然表面上##,但除了无忧、无愁两个心思单纯没心没肺的,#####个心里没事,不过不敢深想罢了。
尤其是无病,晓得的事比旁人多些,心事更重,偏又不敢在其余几人的面前流露出一分半分,见平常每日表现的开开心心的,也只有将满腹肚子心事藏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