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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给儒生们讲经,他对儒家的礼学相当精通,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著作真的能传之久远。诚然,如果能夺取天下,一匡宇内,立德扬名,也可以不朽。但那究竟十分困难,他老了,对此的确感觉有点有心无力。而且,他一想起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刘琦和刘琮,就愈发灰心失望。那不应该是他刘表的儿子,他觉得,他们没一点像他。他一生最讨厌的孙坚,虽然凶殘狡诈,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儿子才是优秀的,长子孙策竟凭着残留的一千部曲,打下了江东六郡。如今次子孙权即位,不过二十岁,也把江东治理得井井有条,还有余力时时来骚扰江夏。面对这样惨淡的前景,就算自己有能力打下了江山,又交给谁去守护呢。
这天,刘表又来到招贤馆给儒生们讲经,正讲着的时候,刘备火烧博望坡、击破夏侯惇的战报来了。刘表呆了半晌,立刻结束讲经,回荆州刺史府。他要把这个消息立刻告诉掾属,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蔡瑁第一个表态:“主公应当重重犒赏左将军,只有信赏必罚,才能激发荆州士气,使百姓众志成城。”
蔡瑁是自己的亲戚,既然他都赞同善待刘备,那么自己还能有什么疑忌呢?刘表心里一阵轻松。
刘表点点头:“嗯。左将军下午就到襄阳,我已经吩咐取黄金万斤,为左将军犒军。同时给他增拨两万兵马,为我守护新野。”
蒯越摇头道:“主公且慢,臣有异议。”
刘表漂了他一眼,不悦地说:“蒯异度又有何言?”
蒯越道:“刘备这次不过是采用诡计,侥幸取胜而已,夏侯惇是天下名将,如果硬拼,刘备一定不是对手。”
蔡猖道:“蒯君此言就有些过了。孙子云,上兵伐谋。至于硬拼,不过是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左将军以三千老弱之兵,翦灭敌军五千晓勇之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啊。”
蒯越道:“蔡君怎么为刘备说起话来了,就算刘备了得,我们一味吹捧他,也会弄得荆州人心浮动,要是百姓都去投奔他刘备了,荆州还会是我们主公的荆州吗?”
这句话倒说得有些道理,刘表不由得心里一动。
蔡瑁有些尴尬,转头强笑道:“不至于罢,刘备一向仁爱,我们主公又是他的同宗,他怎么会生异心?”
蒯越哈哈大笑:“这正是刘备工于心计的地方,蔡君和我一开始就追随主公,现在却被刘备蛊惑,一意为刘备说好话,这不正好说明刘备的蛊惑力不一般吗?”
蔡瑁有点怒了:“蒯君这话是什么意思,舍妹就是主公的夫人,难道我蔡瑁会对主公怀有异心?”
蒯越轻描淡写地说:“蔡君多心了,这是君自己说的,在下可没这么说。”
蔡瑁还想争辩,刘表止住了他们:“不要争了。左将军一向当孤是兄长,他的为人,孤再清楚不过。就这么定了,待下午左将军一到,立刻摆宴款待。”
七、蒯越的阴谋
虽然打了胜仗,刘备心里倒没有太大的快乐。这种小小的胜仗,在他刘备一生中也并不少有,建安元年,他挥兵击杀杨奉、韩暹;后两年,又击杀徐州刺史车冑;建安六年,杀曹操派遣的追将蔡阳。但一碰到劲敌,却屡战屡败,曾经两次被吕布擒获妻子,若不是曹操相助,妻子早就死在吕布手中;每次和曹操交战,也无不败绩。东逃西窜,难以定居。这都是什么原因呢?其实他早已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力的谋臣。他想起先祖刘邦之所以能够创立汉朝,就是因为内有张良、陈平等一干谋臣为辅佐,外有韩信这样智勇兼备的名将为干城,还有曹参、周勃这样的勐将以为爪牙,才能最终成就大业。现在他身边勇士有关羽、张飞、赵云,却没有张良、陈平。可是,这世上的张良、陈平并不那么好找,就算有,人家凭什么投奔他势穷力弱的刘备,而不直接去辅佐曹操呢?
这时荆州刺史府披红挂彩,异常热闹,府前鼓吹奏乐,迎接刘备的凯旋之师。士卒们抬着这次缴获的曹军军实,陈列在刺史府两侧的廊庞之下。府中的露台上,筵席正在准备,以刘表为首的荆州群臣,准备在此为刘备接风洗尘。
站在楼阁上往下张望的蔡氏,看见了刘备和她丈夫刘表并排缓辔骑入府门,那种英武伉健的姿态,和自己的丈夫截然不同。光年岁就差近二十岁。她想,丈夫是真的老了,自己才三十出头,换掉他,对荆州和自己或许都有好处。
蔡瑁望着妹妹发呆的样子,道:“前两天议事的时候,蒯越奇怪我为刘备说话。”
蔡氏道:“那又怎样,哥哥你不是掌握全部水军吗,到时将蒯氏家族一并解决,他就不能再怪你了。”
蔡瑁道:“主公虽然煳涂,究竟我辅佐他已经十多年之久,君臣之谊深重,现在还有婚姻之亲,实在不忍反目啊。”
“你为主公着想,怎么就不为你的妹妹着想?”蔡氏道。
蔡瑁道:“难道你和主公夫妻数年,就没有一点夫妻之情吗?”
“生逢乱世,宗族性命将且不保,又安能顾什么夫妻之情。”蔡氏想了想,继续道,“俗话说以义割恩,况且我和他也没有一子半女,我可不想这辈子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他两个儿子都和我不亲,现在他年过花甲,一旦有不可讳之忧,我又去依托何人?大丈夫当断不断,后必有悔,阿兄你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女子。阿兄不忍,我也不是狼心狗肺,事成之后,我们照样养着他富贵终老,也就是了。”
蔡瑁道:“虽然他是靠我们家族的力量才登上荆州牧的高位,但既然君臣名分已定,又岂能反悔,我们蔡家从来没干过这样不顾节义的事情。”
“再大的羞耻,也比不上灭族破家。”蔡氏怒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荆州毁在刘表手中。何况现在天子蒙尘,曹操专政,他们世受汉家隆恩,尚且不讲君臣名分,何况我们。”
蔡瑁喃喃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他们实力雄厚,可以不讲,我们不讲则祸在旦夕了。妹妹要慎重考虑。”
蔡氏道:“无需考虑,当今天下汹汹,那个人竟然沉迷自己的《新定丧服礼》,没时间去打仗。我看他的那个《新定丧服礼》,正是为自己准备的。阿兄即使不支持我,我也不能再忍了。”
蔡瑁点点头:“那好,为了宗族和荆州的安危,我们就试试罢。他们已经下马了,我们下去罢。”
兄妹两人下到露台,刘表、刘备等人已经坐好,群臣也都到齐,准备饮宴。刘表首先举爵,说:“先以此爵酒敬谢天地,为荆州的永远安宁!”说着将酒洒在地下。众臣也都效法他,将酒爵倾倒,酒水洒了一地。
刘表道:“大家无须讲究礼节,今日不醉无归。”
台上顿时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充溢着露台。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喧哗声从府邸的院墙外传了进来,守候府门的卫卒大声呵斥,阙楼上的发弩士也紧张地转动安置在栏杆上的强弩。刘表眯着眼睛望着阙楼,吩咐身边的卫卒,道:“什么事,去查看一下。”
卫卒答应一声,匆匆下台而去,一会儿喘着气跑上来,大声报告道:“主公,有几个军中裨将,说非常敬佩左将军的用兵与为人,执意要当面给左将军敬酒,希望今后能在左将军麾下效命。卫士们碍于律令,不让他们近前,他们抵死不肯退去,是以喧哗。”
刘表心里陡然一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顺口“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刘备,强笑道:“看来贤弟真是深得人心啊!”
刘备心里暗暗叫苦,这一定是有人想陷害自己,他投身戎伍十多年,对军事了如指掌,深知卫卒报告的这种情况在军中绝不可能出现,这是明目张胆地蔑视主君的行径,除非那些裨将想找死。他赶忙伏席道:“惭愧,备无德无能,所以辗转中原十几年,毫无建树,多亏明将军收留,才能苟延残喘。此次北伐小胜,也全仗明将军的威名,备何敢居功。”
蒯越在嘴角微微露出奸笑,道:“左将军何必谦虚,现在荆州士民都如此拥戴将军,可喜可贺啊。我看,左将军再不出去,会激起兵变的。”
刘表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冷冷地对蒯越道:“放肆,给我退下。”说着他站起身来,“我今天累了,你们继续陪左将军痛饮,不醉无归。”又把目光投向蔡瑁,“你去征发所有卫卒,将门口为首闹事的人全部抓起来斩首示众。”
说着,他瞪瞪瞪走下楼梯。一干群臣望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蔡瑁在旁,斜眼看了看蒯越,发现他神情陡然有些紧张,恍然感觉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