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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相信,只要凭借那份坚守的心,即便她再也不是宋小姐,也同样可以守护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些人,她的爹娘、兄长,还有……李容褀。
这段时日或许是尘世间的变故太多,连上天都察觉到哀思,故而一直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这日天空之中依然布满阴霾,沉重的云翳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偶尔有一两丝雨线落在人的发上,仿佛将泣未泣。
宫中传来消息,圣上龙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齐贵妃势力趁势包围了皇宫,而李容锦也赶往宫中,只等着圣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刻。
李容褀将众人聚集到庭院中宣布:“时机已到,开始行动。”
众人似早有准备,利落的领了命各自退下。
剩下宋娴和李容褀及敏心几位随侍的亲信。
敏心向李容褀领命,转而对宋娴道:“我们先去更衣。”
宋娴回头看了李容褀一眼,继而朝敏心点点头,辞过李容褀,随她到了附近的厢房里。
敏心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衣物递给她。
宋娴拿到手上一看,才知是便于行动的黑色裋褐。
她于是赶紧将身上的素白衣裙退下,将那身裋褐穿上,立刻便精神了几分,而后和同样换好衣物的敏心一起回到庭院中。
稍待了片刻,李容褀也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
他同样褪去了身上的麻衣孝服,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衣,乌发则以黑色的绸带高高束起,衬得那张原本偏阴柔的脸,添了许多英气。
看到和往日装扮全然不同的宋娴他亦怔了怔,踱至她面前将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她的手里,继而裹着她的柔荑握紧,对她道:“拿着这个,若是遇到危机,可用来自保。”
宋娴低头看了看,立刻辨认出来,那是李容褀用以防身的匕首,几乎从不离身,就连睡觉时也藏于枕下。
她又侧头看了看敏心她们,每个人都手握一柄佩剑,李容褀更是如此,那把长剑平日里不曾见他用过,眼下配于腰间,才知道原来看似少年纤柔的他,竟也和这些武将的东西十分合称。
见他们都有武器,只有她拿着这匕首,宋娴很想告诉她其实自己也会使剑的,可一直没有机会向他解释这件事情,眼下似乎并不是时机,而李容褀则以为她在害怕,用安慰的语调对她道:“不用担心,这个只是以防万一,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听到这句话,宋娴又想起某次他自梦魇中惊醒,忽的将她拥住,也曾这般在她耳边说着同样的话。
她不禁怔了怔,似为他的话语所动,也不再追究武器的事情,只抬头看向他,笃定的点了点头。
李容褀凝视着她的双眸,又问她道:“你怕吗?”
宋娴握紧了匕首,又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毫不犹豫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这话令李容褀很是受用,一时微弯薄唇,对她轻言:“好。”
说话间,护送棺敛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毕。
私宅前,充满哀思的乐声响起,白纸撒向天际,再如飞雪飘落下来。
代表祭奠的纯白涨满眼帘,仿佛遮蔽了阴郁的天空。
队伍开始起行,引来城中百姓夹道围观。
不明真相的人们并不知道京城将迎来一场变故,只是叹息着王室葬仪的浩大。
李容褀这样做,一来是要表明自己对父亲无愧,立证自己的清白,二来自然就是要借由宫中圣上病危和这件事的扰乱,寻得时机出城。
人群中有消息灵通的打探出扶灵出城的是济川王的二公子,便都探着脑袋往紧随灵柩的那乘四面垂着白锦的车舆中看去,只为一睹王氏宗亲的气度与风采。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马车里坐的只是身穿李容褀衣饰的假扮者,并非是李容褀本人。
事实上送灵的队伍只是掩护,李容褀一行人此时正从宅府后门准备骑马出城。
此时天还未亮,周遭漆黑亦如夜半。
李容褀只带了宋娴几个贴身的护卫,自然敏心和雪笙也在其中,冰儿这般普通的丫头则都随着王爷的灵柩走另外一条路。
由于天气阴沉的缘故,星光月华都被厚厚的云翳遮蔽,宋娴只能借着远处庭院里透出的些许光晕看着李容褀和那些侍从都上了马。
他们一人骑着一匹马,俱是整装待发的样子,只有她仍立在原地,颇有些尴尬。
这时,衬托在黑衣之下,显得格外素白纤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继而李容褀的声音自马上传来:“过来。”
亦如方才他递给她匕首的时候一样,她很想说她也会骑马的。
事实上,她武功虽然不算精进,可对于骑马从小就特别有兴趣,常跟着大兄后头练习骑术,因而她的骑术可以算得上是十分不赖。
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形,李容褀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她共乘一马,且其他人都已经握紧了缰绳随时准备出发,正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她。
这般情形之下,再费时等她或是找一匹马来,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宋娴看了看李容褀,终究还是将手搭了上了他的掌心。
李容褀将她拉上了马,双手绕过她的身子至前方握住缰绳。
自然而然的,他就将她护进了怀里。
虽说如今是在逃亡,原就是不拘这些小节的,可一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如此贴近,宋娴还是有些局促。
好在她不似普通女子是第一遭骑马,坐在马上也没有什么恐惧感,于是尽量的挺直了脊背不触碰李容褀的胸膛,然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身子不够放松,故而双臀颠得有点儿疼,
幸而这点儿她还是忍得住的,只是下意识的咬着唇瓣,也尽量不成为他的负担,或者阻碍他前行。
宋娴自以为做得很好,怎知才行了一小段路,李容褀的一只手却自缰绳上移开,而后至她身前,将掌心贴在她腹上轻轻一推。
毫无防备的她,背脊便立刻贴上了他的胸膛。
他又顺势倾了倾身子,愈发消去了两人间仅剩的那点儿距离。
既然是要逃命,自然不能从寻常的路线离开。
他们于是选择了从城郊的一片山林中绕远路出去,可以避免与齐贵妃势力布置在城门口的守城士兵正面遭遇,不仅如此,由此出城,只消经过一段崎岖便可直抵郇城。
如今郇城有泰宁公的兵马镇守,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山林之路自然比平常的道路坎坷,颠簸间将李容褀的乌发甩至身前。
绸缎一般的发丝拂过宋娴的侧脸,携着些空气里的微凉,又与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宋娴又被他圈禁在双臂间,这下子两人倒更像是难舍难分了。
正觉窘迫之时,李容褀的声音携着他的呼吸贴着她的耳际渡了进去:“骑马最忌过于紧张,放松些,我在这里。”
他语调间虽满怀关切,亦没有取笑的意思,可明显将她视作了新手来教诲,更当做是弱者来保护。
对此宋娴心里本是不服气的,可是被他这般亲近的护在怀中,又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清晰的喷撒在她的侧脸上,一时间直臊得满脸通红,心也跟着跳乱了节奏。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彻底放弃了挣扎,由他将她紧贴在怀中相护,以这般亲密的状态继续赶路。
如此又行进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已进入了城郊的山林。
由于晨雾迷蒙,周围的地形也变得更加复杂,这一小队人马便不约而同的慢了下来。
这一路还算顺利,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遭遇追兵,或是别的刺客。
可是李容锦当真那样好哄骗,真的会相信李容褀光明正大的随着送灵的队伍出城?
如果他拦截了队伍,发现送灵的并不是李容褀,会不会立刻追杀过来?
又或者其实他也已经猜到了李容褀的计划,早就在半路上设下了埋伏?
可是分明这一路都格外顺当,什么异样的情况都没有。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有些许晨光透过密林,撒在地上。
宋娴抬头看向前方仍然不甚清晰的道路,心里禁不住有些打鼓。
如果说李容锦当真打算在路上设伏,那么这片山林恐怕就是最适宜伏兵藏身的地方。
显然李容褀也有同样的想法,再度谨慎的慢下来,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也分出几名加紧行至他们前方相护。
虽然李容褀和宋娴乘坐的马匹被众人护在中间,可山林里过分的寂静还是渲染出紧张的氛围。
如此直到他们深入山林之中,背后已经没有迅速可以逃离的退路的时候,李容褀忽然示意众人停下。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