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斟酌良久,顾晚晴到案前提笔细书,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些与汤嬷嬷所说药名相似相近的良药,以这些药写了一份正确的安神益气药方,这才舒了口气。
虽然交往不深,但顾晚晴对长公主是极为敬佩的,敬佩她那一身正气,敬佩她有着连泰康帝都不得不信服的人品气度,她是个女强人,同时又是个可怜人,如果能帮,顾晚晴是一定会帮的,只是不是现在。
第二天一早,顾晚晴叫来监视她的太监,将药方给了他,“送到长公主那里吧,这些药多数没错,可能是没加药引故而药效减半,何为药引我在方子里已写得清楚了,让长公主安心静养,切不可莽撞用药,以免坏了身体。”
那太监领命,拿着药方就直奔了喜禄处,喜禄找了太医来看方子,却也没看出什么,方子是对的,只不过用药孤僻,不是以往的成方,这便引得那两个太医极大的兴趣,以为触到了天医的用药之秘,喜不胜收。
顾晚晴自然是知道方子没问题的,所以那太监回来覆命之时她只着重问了她的嘱咐有没有传到,得了肯定回答后这才放了心,费了一晚上的脑子也终于得以放松,没一会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异常的好,顾晚晴再睁眼天色又已暗下,屋内的炭火早已熄了,空气中渗着丝丝寒意。
已经开春了,竟还这么冷。顾晚晴还有些困倦,懒懒地裹了裹身上被子,目光无意间落到自己腕上。借着昏黄的宫灯,顾晚晴见到自己腕上多了串碧玺手链……碧玺手链。
顾晚晴猛然清醒,握着那手链跳下床榻,在屋内急寻。
这手链,是她离开宣城时袁授摘下去的,现时回来了,那就说明……顾晚晴激动不已,可将室内看了一圈,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哪有袁授的影子?
这不是错觉吧?顾晚晴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串手链,确定自己原来并没带着这样的东西入宫,可如果袁授回来了,又怎会不与她见一面就离开?还是碍于她身边监视的人,袁授不能久留?
可他为什么不叫醒她呢?
想到这几天自己遭受的一切,顾晚晴心头一股股的委屈涌现上来,他知不知道她很害怕?他知不知道,她怕得浑身发抖,却还要强撑着笑容站在那里,面对刘侧妃、袁摄和镇北王的攻讦和质问?他知不知道,她这几天有多么想他,可她死死压着,她不想拖累他,她回来是要帮他的,怎么能这么软弱呢?所以她假装自己不想他,假装自己已经强大得无所畏惧。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可突然之间,顾晚晴冷得厉害,不得不钻回被窝,把自己捂得严实,在黑暗中摸着手腕上的手链,想着他回来,给她带上手链的情景。
他也很舍不得吧?他急急的离开,定然是有不得己的原因的。
顾晚晴拼凑着温暖的情景,与此同时,镇北王府附近的一处私宅内,阿影正跪于庭前,她一动不动,若不细看,很难察觉她削瘦的身形正极微地颤抖着。
一片乌云随风而过,遮住了半边月色,天地间顿时变得朦胧起来,听着外进门伐轻响,阿影攥紧了双拳,努力忍下身上的颤抖,听着那利落的脚步起愈行愈近,直到她的身后。
“属下无能……”阿影才刚开口,便见一双素面云锻长靴停于自己眼前。
“流影……”随风而来的声音冷厉,比初春冷夜更为寒峭,“我信任你,你却将这份信任置于脚下践踏,你说,我留你何用?”
第156章 除名
那道声音不大,却直直地扎进阿影的心里,冷意再从心里散出来,直达四肢百骸。
“属下惶恐……”
“世子。”另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插进来,“流影保护世子侧妃不力,理应受罚,但请世子念在流影伤势未愈,后也将那近身世子侧妃的狂徒处死,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
乌散缓缓移动去,月色重新铺洒下来,映出一张英挺隽逸,却饱含无尽冷然的面孔,正是镇北王世子,袁授。
“发生这样的事,让她受尽惊恐,若那人还能活着,不止流影,你们全体影卫都可以去死了。”
说话之人立时单膝跪下,“流火知罪,世子息怒,还望世子以身体为重……”
阿影怔怔地跪在那,流火的求情听在她耳中仿佛异常遥远,直到眼前滴落了一滴刺眼的红,她才惊觉抬头,“世子受伤了?”
在月光的映衬下,阿影的脸色不似以往那样黯淡,反而雪白细腻,有如新瓷,一双眼睛美丽而明亮,微微上扬的眉梢带出几分骄蛮的可爱,这与往日的阿影,根本就是两个人。
看着她的面孔,袁授尽敛情绪的眼中划过一丝波动,紧吊了数日的心也微微有些松动。
她平安了啊……他去看了她,确定她已经平安了啊,怎么还是这么担心呢……宣城的总攻在即,他计划的事情也初现端倪,或许只需一两个月,他就可以心满意足。如此紧要的时刻,(W/U)他本不该回来的,可收到那样的讯报,他固然人在那里,心也早就飞了回来,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在那里继续盲目担忧?虽隔千里,但在良驹宝马不断替换之下,也不过两日之程。虽然冒险回宫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甚至还因此受了伤,但总是见她安好,他的心情才算微有平复,比起初收讯报之时的惊惶震怒,不知要好上了多少倍。
“出宫时被王爷身边的暗卫所伤,所幸箭上无毒,流影,快给世子包扎。”趁着袁授静静出神,流火小声提示流影。
流影的身子刚刚一动,袁授的受伤的手已背了过去,“不必。”
流影眼底一黯,稳身又跪了回去。
“流影,你是我亲自选的人。”袁授的声音响起,比起刚才,已柔和得多了。
流影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独独选了你么?”
流影抬头,张了张嘴,袁授已微倾下身子,伸手勾住她的下颔。
“就为这张脸……”
袁授目触之处,那刚刚还带着三分血色的美丽容颜骤然惨白,又勾起了他许多往事。
“当年你也是这样,在那些淘汰下来影子之中,脸上没有一分血色,却像极了她害怕时的样子……”袁授声音渐低,“我怎么舍得看她受苦呢?所以我是一定要救你的……”
“世子……”流火不忍见流影难过,再次出声。
袁授没有责怪他,轻轻地放了抬着流影下颔的手,“这些事我从未瞒你,你的作用是什么,从你到我身边起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是不是?”
流影握紧了双拳,她知道,却没有应声。
袁授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径自道:“从你受训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你,你的存在,是为一个叫顾晚晴的女子,若有需要,你要为她而伤,为她而死,甚至扮做她,做她一切不愿做的事……流影,你可知道我为你破了多少先例?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有可能受伤的事,我都绝不许你去做,哪怕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我却宁愿多损数人也要保你的周全,你以为为什么?是为的你么?”
流影双肩轻颤,流火已垂目下去,不忍再听。
袁授却没有丝毫打住的意思,瞥着她的面容,眼中再无波动,“我为的是你这张与她有五分相似的脸。”
闭了闭眼,虽明知答案,可听他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口,流影心中仍是锥心难奈。曾几何时,她以为他对自己纵然无情,也是有心的,不然怎肯这般护着自己周全?在那样的环境,稍犯错处便是极为严酷的惩罚,可她就算犯错,也都能逃过惩处,她也替人求过情,他稍加斟酌,能放过的,他都不会深究,这还不是对她另眼相看么?这还只是单纯的睹容思人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流火劝诫过她无数次,那又有什么用?他的影子在心里越扎越深,此生都消除不去了。
“属下……知罪……”流影艰难地开口,“属下没能及时保护侧妃……”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再自称‘属下’么?”袁授淡淡地开口,清冷的月亮映着他的脸色,令他的眼底更为无情。“我不怪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可你万不该……心存侥幸,有意拖延相助时机,眼看着她……受辱于人下……”
流影猛然一个哆嗦,眼中多了些未知的恐慌,袁授则比之前更为沉静,“流影,你有多大的能耐我清楚,就算你受伤,想要护她也绝非难事。此番,若非她有奇遇在身……你要她,如何再面对于我?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
“世子。”
眼看着袁授稍稍向流影逼近一步,流火改单膝为双膝,膝行至袁授身前,急道:“流影断不会有如此打算,流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