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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发现之前，你家小姐肯定会回来的，我担保。”他笑笑，“别苦着一张脸了，会长皱纹。”说完转身拉开门扉，叹道，“来得不是时候，皇子大人的运气还是这么背。”
转头对她道，“若是你家小姐回来，请她速来皇城的芙蓉楼寻我，转告她带上盒子。”
“盒子？什么盒子？”
“你对她说，她自然明白，人命关天，迟了可就晚了。”他此刻的神色倒是有几分严肃的，樱桃急忙点点头，“放心吧公子，小姐一回来我就跟她说。”
“多谢樱桃了。”他又是一笑，如夏日飞花，繁盛到刺眼的妖娆。
站在回廊上，吹着春日的风，看着那一袭暖黄回转身对她摆摆手，然后消失在门后，樱桃的心口跳得扑通扑通。她一手按住心口，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幻化出娘亲的样子，复杂的心境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不知不觉眼角滑落两行泪。
“让小姐早点回来吧娘亲。还有，尉迟公子……他……”
樱桃的话并没有说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很久之后她懂了，那时候的自己，已然坠入情网，只是不自知而已。
再说子虞。
正在书房内看书，便听见外面樱桃惊呼了一声，仔细听去，便听见了尉迟婴的声音。
沈一告诉他了她的住处，还是他也去见了那个一叶知秋？
站起身来正要出门，眼前忽然一黑，一个人影挡在了她面前。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洛山。
他伸手做了几个手势，子虞点点头，便由他抱着跳窗而出，上了房檐几个虎跃便出了离园的后墙。到了大街上，他放下子虞，走在前面，她便安静的跟在后面。在街巷里弯弯转转了几次，两人一起前一后拐进了市集旁的一条古巷，巷子不宽，两边都摆满了古玩，几个人在三两个地摊旁选选捡捡，其中一人她是认识的。
那人一身洗旧了布袍，耳上随意勾起一束拇指大小的法在脑后，用一指宽的素带缠了，其余的发任其散着，落了一背及腰的耀黑。
洛山上前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出了巷子去。
那人回转头来，对子虞淡笑，好像是被云和海洗过的眉目，闲散清明。
“洛川。”她也对他一笑，“许久不见了。”
他招呼她过去，子虞跟上前去，他便从地摊上拾起一串紫玉的腰坠，拂开上面的土灰，拿到她面前去，“看起来，像是商朝的东西。”
子虞对古玩一类不是很懂，那摊主是个鼠目尖额的年轻男子，抢了她的话道，“这位好眼力，盘庚王的随身暖玉，名唤月霞，是极好东西。”
洛川充耳不闻，也不看那摊主，只对子虞道，“这玉是上好的暖玉不错，带在身上可以驱寒。”
“行家。这月霞出自天山寒洞之底，万年才凝这么一块，不仅益气活血，夜里还可驱寒暖身。这位公子，看中了就开个价，如何？”摊主不停的眨着鼠目，嘴角咧开大大的笑。
子虞看了看洛川手中的玉，又抬眼看看握玉的人，“你喜（…提供下载）欢？”
洛川将玉放下，摇摇头，“可惜是赝品。”
“赝品？”摊主的鼠目圆圆瞪起来，瞪成了猫眼，抓起那玉坠到眼皮底下翻来覆去的看，抬头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看着洛川，“这……是真货！我做了七年的生意，从……从未看走眼一次。”
洛川还是不看他，又随意拾起别的什物来看，轻言道，“第一次，错得还不算离谱。”他说得很淡，语气一如往日的清闲，“盘庚的石匠只有一位，名若，雕物有灵。这龙雕得却呆板无神，双目空洞，尽失灵性。”
洛川拉开摊主的手，站起身来，对子虞道，“倒没什么好的东西了。外面有间茶铺，坐下来喝茶，如何？”
子虞点头，也站起身来。
那老板急了，一把抓住洛川的手臂蹿起来，将玉递到他眼前，双眼干得发红，“值多少银子？”
“这玉倒是上好紫玉，”洛川摇摇头，“七十两已经很足了。”
“八百两银子买进……血本无归。”摊主一下子耷拉下去，跌坐在摊子旁，鼠目黯淡无光。
洛川唇角浅勾，解开钱袋，抖落出里面一锭金子，“这金子是五百两的价，你拿去周转，日后赚了，再还我，我时常来这里逛的。”
那摊主双目立刻燃了金光，跳起来接过金子忙晃晃揣进怀里，对洛川千恩万谢。
洛川摆摆手，转身对子虞道，“你体寒，本想送你件暖玉，可惜……”
摊主也是个明白人，他肯给钱，就是要讨这位姑娘欢心，这种事见的多了也就知道该怎么做。双手奉上那块紫玉，鼠目笑得眯成一条缝，“这玉倒是好的紫玉，便送与姑娘暖身。这都是公子的心意，姑娘可不要推让了。”
第九二章 安度（十二）
更新时间2011…10…19 12：01：29 字数：2025
子虞接下那玉坠，洛川代为答谢，便与她一同出了巷子来。
外面转角处，果然是有一间茶铺，人来人往。他们寻了一个无风的角落坐下，问老板要了一壶碧螺春，一盘桃酥。
洛川给各自的杯子里斟了热茶，暖香四溢。
他看着她，目光却好像透过她看向了喧闹的人群，唇边浅浅一缕淡笑，如苏苏的流云，“大半年了，这牌子你不来取，我只好送来给你。”言罢放下茶盏，从怀中拿出一枚竹牌放在她的杯子旁，“收好。”
子虞拿过那牌子，上面的“暮”字在白日里看来，并不显眼。将牌子收回腰间，把手里的玉坠放到他的杯子旁，“这个，你也收好。”
“送你的。”他将玉坠推还过去，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是赝品，是真的月霞。”
子虞拿起那玉来，拖在手心，是暖玉，玉体不寒，反而有一股柔和的暖意缓缓流出。她抬眼看着洛川，“但你说，真的月霞在你手里。”
“曾经是在我这里，不过现下是你的了。”洛川满不在意，又倒了一杯茶，指了指那一盘桃酥，“吃一个么？”
子虞握紧那玉，“他不过小本生意，你何必……”
“他从别人处也骗了不少，家破人亡的也是有的。”
“……这玉，值多少银子？”
洛川约莫算了算，笑道，“算不出，无价。”
“你与他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月霞是我洛家传家之物，到头来我还得花银子买回，你说是我亏还是他亏？”洛川摇摇头。这件事的来由想来也似乎有些荒唐，大哥许久不曾来皇城，来了必然要去赌场过瘾的。洛川陪他一起去的赌场，眼看着玉坠被盗，也没有点破。毕竟这玉会再卖出来，让大哥改掉赌瘾的机会可只此一次。大哥对爹娘向来尊敬，从不敢忤逆，弄丢了传家玉，依照大哥的性子以后是不会再去赌场了，五百两买断了赌瘾，还是很划算的。
子虞也不知该信哪一句，还是将玉推还过去，“既是你的传家宝，我不能要。”
“大哥与我都是偏热的体质，带着这玉反而生燥。你是寒体，留着正合适。等我死的时候你再还给我的下一代，便是了。”
子虞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比我早死？”
洛川笑，不答。拿起一块桃酥，放到鼻下闻了闻，递给子虞道，“很香，吃一块。”
“我可不敢吃，你下毒了也说不定。”他的本事她算是领教了，他绝对有杀人无无形的实力，且死了也不会知道是他出的手。
这句玩笑倒是让洛川觉得很有趣，他将桃酥和玉都一同放在她手里，“等我娶了妻生了子，你将玉坠还回来后，再担心这个不迟。”
“替你保管传家宝，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点好处？”子虞将玉挂在腰间，桃酥放回盘中，抬眼看他。
她的眸子还是那么干净，不染尘埃，清明。
“你不要，想要的人很多，不求你收下。”洛川拿起她放下的桃酥，送到唇边咬了一半，就着茶水咽下，又将另一半送入口中，再喝了一口茶。
子虞看他的旧布衣上掉得满身是碎屑，又恍然觉得这个人并不像刚才那个洛川，只是个爱喝茶爱恶作剧，毫无心机不拘小节的亲近朋友。
“你来，就只是为了还我牌子？”
“不是。来看一个旧友，如果他还没死的话。”他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一句，“不过那人，似乎没那么容易死掉。”
子虞越发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你希望他死？”
“于公来说不是，于私么，他该早死几年。”这个话题说得有些无趣了，洛川给她加满了茶，又给自己斟满一杯，放下茶壶，“五皇子回京也要三个月了，你既是翠微苑的人，该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
百个念头瞬息流转过，却只有些残缺的蛛丝马迹，并没有完整的头绪，子虞不知这话的用意何在，但从他说话时的语气可以听出，他的用意很深。
五皇子，翠微苑，究竟有什么关系……先生说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