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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陪着祖母这把老骨头庸碌度日,耽误了前程。正因如此,祖母才让投到袁术帐下效力,出任东城长。不承想袁公路出身虽好,却是徒有其名而无其实,有功不赏有过不罚,昏聩之极。如此才让你奔波半年却终究都是徒劳,非但没有得到赏赐,反被郡吏排挤陷害,以致一事无成。
此番你决定离开袁术治下,蛰伏待机另择明主辅佐,祖母完全赞成。只是时下扬州各郡混乱不堪,各郡太守拥兵自重,互相攻伐,想找到一位能够成大事的明主谈何容易啊!”
感叹之余,老人对俊朗文士安慰道:“至于此行我们祖孙俩能否顺利甩掉追兵,孙儿大可不必忧虑。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我孙儿乃世间至忠至孝之人,平日里乐善好施,救济无数流民,若是苍天有眼,自然能保佑我们祖孙一行逢凶化吉,平安到达居巢周家。”
“借祖母吉言,但愿如此吧!”俊朗文士轻轻点头应道。
“哒哒哒”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踏声,随之数百名轻装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俊朗文士视线之中,既而越来越清晰,双方之间的距离正在迅速拉近。
“坏了,追兵果然追赶而来!”
霎时间,俊朗文士神色大变,失声惊呼。随之他策马转身,向后方奔去,临走时喊话道:“祖母安坐,今日孙儿无论如何都要护送您老人家安全渡河!”
策马赶回后方途中,他一边随手抽出佩剑,一边大声喊话道:“大家不要慌不要乱,妇孺老人在前,马车在中间,青壮男丁随我殿后,抵挡追兵!”
“嘭!”说话之际,俊朗文士已然到达最后方,追兵就在他眼前三百步开外的官道上。当即他翻身下马,手持佩剑指挥青壮排好阵型,掩护妇孺老人和马车前往一里外的渡口。渡口岸边,有他三天前派去的十几名扈从提前准备渡河船只,只等一行人赶到河边便可立即登船。一旦他们登船过了河,那这些策马赶来的轻装骑兵就只能望河兴叹,再也奈何不得他们。
排好阵型后,一百三十多名强壮悉数取下背上的弓箭,随时准备迎击。俊朗文士则留在最后,时刻观察追兵与自己的距离,等到双方距离百步时,便立即止步列阵,放箭御敌。
“东城长慢走,主公命我等前来请你回去叙话!”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追兵之中一名身着战甲的小校扬声喊话,话中之意似是不会为难俊朗文士,但他策马奔行的速度却是愈发加快了。
“跟你们回去?真是笑话,难道你们以为我鲁肃是三岁孩童,不知道你们是来抓我领赏的吗?”俊朗文士嗤之以鼻的大声喝斥道。
不过他这番话中却是道出了自身身份,俊朗文士就是临淮鲁肃鲁子敬。
在此之前,他在袁术帐下效力,出任东城长。上任后,他勤勤恳恳治理东城,政绩不错却没有得到任何赏赐,揭发不法豪强士族之罪状,却被上级郡吏所阻,非但没有惩处不法豪强,反倒是他自己遭到郡吏排挤陷害。
眼见于此,鲁肃心灰意冷,随即弃官而去,带上祖母和族人以及愿意跟随他一起离开的乡里青壮,匆忙起行赶往庐江居巢。怎奈连日来连番下雨,致使他们一行赶路缓慢,延误时机,既而被袁术下令缉拿,追兵尾随其后追赶而来。
鲁肃一行拢共两百余人,其中还有老幼妇孺和几车家当。若是早先被追兵赶上,只怕就很难逃脱,即便束手就擒没被追兵当场杀死,随后也必然身陷牢狱,早晚难逃一死。
然而,正如鲁肃祖母方才所言,吉人自有天相。当追兵真正追上鲁肃一行人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妇孺老人已然抵达河边渡口,得天庇佑,三天前派来看护渡船的扈从不仅一个没少,就连渡船也完好无损,没有被昨夜的洪水冲走。
随即老人孩子率先上船,船上扈从则加快速度将货物装上渡船。而鲁肃则带领一百多名青壮排成防御阵型,搭弓上弦,与三百余名轻装骑兵正面对峙。
双方相距不到五十步,恰好一箭之遥,正是弓箭手搭弓直射的射程之内。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双方对峙当中都没有立即发起攻击,反倒是先前对鲁肃喊话的小校策马上前十余步,喊话道:“鲁子敬,主公非常器重你,初次起用便任命你为东城长,治理一县之地。而今你不思报效主公,却携带家眷不辞而别,你好歹也是读书知礼的文士,如此作为岂是为人臣下之道?”
“雷薄将军此言差矣!”鲁肃接声说道:“我与将军曾有数面之缘,虽算不上熟识,却是份属同僚半年之久,彼此都有所耳闻。尽管我人微言轻,却也曾与将军一起畅饮,笑谈天下局势。
此番将军可知我鲁肃为何要弃官而去?那是因为袁术昏聩无能,治下郡吏贪赃枉法,沆瀣一气,屡次排挤于我,如今更是企图加害于我。若是将军遇到此等恶事,还愿意留在袁术治下继续效力吗?”
第507章 鸠占鹊巢贵客临
一边说话,鲁肃一边将手背到身后示意身后青壮们后退上船,这里由他暂时拖住雷薄为大家登船争取时间。
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正是因为对面的雷薄与他旧识。
半年前,两人一起投到袁术麾下,鲁肃被任命为东城长,而雷薄是校尉。此后两人曾两次在一起饮酒,话语投机,由此便有了交情。
此外,雷薄和鲁肃还是同乡。
不过两人之前并不认识,直到结识之后方知彼此间还有同乡之谊。
刚才追兵初到时,鲁肃没有认出领兵前来之人是雷薄,因此他焦急难安,以为自己此次在劫难逃了。不承想,雷薄第一次喊话之后,追兵追击速度骤减,以至于三百步的距离竟然用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使得鲁肃一行人足足后撤两百步,几乎和追兵追赶的速度相差无几。
也正是追兵行迹诡异,才让鲁肃认出领兵之人是自己在袁术帐下结识的同乡雷薄。至于追兵为何突然减慢速度,显然是雷薄有意放水,刻意给他时间退到渡口岸边。
而此刻两人对峙喊话,实际上不过是一种变相告别的方式。
因为两人曾是同僚又是同乡,相识一场不容易,今日一别,此后彼此之间也许就有可能成为敌人,亦或是再无相见之日。
至于雷薄为什么敢私自放走鲁肃,原因很简单。因为鲁肃职位低微,区区一县之长而已,并且投效袁术的时间很短,袁术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此番袁术之所以要下令缉拿鲁肃,起因是听闻自己治下竟有小吏擅自弃官离去,一时气愤便下令捉拿,仅此而已。或许袁术现在都已经忘了鲁肃是何许人,更不会记得自己之前下令缉拿过他。
事实验证了鲁肃的判断。当对面的雷薄看到鲁家扈从和族人相继退到河边登船时,雷薄没有任何表示,俨然视若不见。依旧不紧不慢地和鲁肃说话。而他身后的兵士出言提醒,反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一众兵士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言语。
“鲁子敬,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那由我作保向主公说明情况,你可愿意继续留在主公麾下效力?”眼看鲁肃身边的扈从大多都已上船,雷薄还想最后挽留一下,大声说道。
鲁肃微微摇头说道:“将军好意,鲁肃领情了。只是事已至此。岂能再回头?果真如此。那我鲁肃岂不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出尔反尔,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语气稍顿后,鲁肃语重心长地说道:“雷薄将军,临别之际我有一言君记取。对错不论,将军姑且听之。袁术倨傲自大,目中无人,轻言寡信,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实乃赏罚不明之人。值此乱世之中,此等诸侯纵能逞一时之强,却终究难成大器,早晚必被其他诸侯诛灭吞并。将军在袁术麾下的地位不高不低。暂时可以借此安身,日后还需谨慎行事,审时度势方为正途。待局势有变,将军切勿逞强出头,只需坐观其变明哲保身。如此或许我们二人还有再见之日。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就此别过,将军多保重,后会有期!”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鲁肃陡然转身撒腿狂奔,根本不看身后的情形。两百多步的距离顷刻便至,随即他纵身一跃跳到渡船上,急声道:“开船,快走!”
“鲁子敬休走!”目送鲁肃跳上渡船,雷薄突然扭头对身后的兵士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呀!若是主公追问起来,你们担当得起吗?快给我追,抓活的!”
“杀呀哒哒哒!”
被雷薄喝斥的兵士当即拨马便追,嘴里大声叫嚣着,直奔河岸边冲去。然而,身为领兵将领的雷薄却勒马原地,远望着已经驶离渡口的七艘渡船,脸上浮现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目送渡船渐行渐远之中,雷薄自言自语地低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