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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床上是非多-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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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一僵,他同时感觉到她的僵硬和疏离,心下那股不安感又涌了上来,下意识将她拥得更紧了。

「王爷,」她轻轻问,「你爱过我吗?」

他有丝局促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傻卿卿……本王不是说过,本王最宠你,最爱你,本王心悦你吗?」

「王爷,你爱过我吗?」

她为什麽这麽问?难道这些日子他还不够宠爱她吗?难道她是在质疑他对她的这片心?还是——她是在指控他是个骗子吗?

那日被撞见的心虚、难堪、窘迫和讪然在她悲伤的眼神中,自无以名之的恐慌心疼,逐渐化成被深深戳痛了男性尊严的狼狈和愤慨。

玄怀月目光变得深沉,为了掩饰自己莫名的慌张和不安,松开她起身,冷峻语气充满了严苛和不耐烦,「是本王宠你太过,令你起了非分之想,忘了自己是什麽身分了?」

苗倦倦像挨了一记闷棍,脸色瞬间惨白如雪。

话一出,他立时後悔了。

可是玄怀月依然死撑着他身为王爷、身为男人的高高自尊,沉着脸道:「倦倦,别以为本王喜爱你,你就能左右本王。况且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妍妍并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就算这几日我多宠幸了她,那也是理所当然,她毕竟是新人——」

「你让汤嬷嬷给我喝的是避孕汤吗?」

他心下一紧,脸色微微变了,咬牙沉默着,半晌後重重哼了一声。「这是王府规矩。未有王妃之前,谁都不能有孕,不单单只针对你。」

「所以我对你而言,就仅仅是个妾?」她唇瓣颤抖着,明知答案会令自己万劫不复,可就算是死,也宁愿死个明明白白。

「你是本王的爱妾。」他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地道:「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本王说过,本王绝不负你。你为何就是不能相信本王?」

「我明白了。」她苦笑了起来,喃喃自语,「我早就明白的……真傻,怎麽就变傻了呢?」

「倦倦——」他喉头不知怎的发干了。

「王爷,」她抬头仰望着他,眸底隐约似有泪光,依稀像是展开一抹苍白的微笑,在昏暗的烛光下瞧不清楚,却深深烫痛了他的心。「我是真的爱过你。」

他先是狂喜,随即神色又变得阴沉愠怒,咬牙道:「什麽叫爱过?难道你现在就不爱本王了不成?」

她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目光,低声道:「奴婢没事了,请王爷自便吧。」

「你!」他心口一痛,随即勃然大怒。「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还爱不爱——」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一个有些战战兢兢的声音。

「王爷。」是暗卫一狐。

「滚!」他满腔沸腾的怒火全朝外吼去。

「禀王爷,妍郡主醒了,德郡王请您过去。」

霎时间,一片死寂。

玄怀月满怀愤懑苦恼地低咒了声,深吸一口气,随即恢复一贯的深沉冷静。「知道了。」

一狐忙消失在夜色里,如来时般无影无迹。

苗倦倦又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你……先睡,别胡思乱想,也别再说那些戳人心尖子的傻话。」他痛恨她低着头的样子,让他无法清楚看见她脸上的神情、看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麽,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喉头微溢着抹苦涩,却怎麽也不愿在她昏了头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时,还同她一般计较,他怕他越听越会被她活活气死!

没心没肝的小妮子,把他的浓情密意全当成了谎话吗?

她还有什麽不知足的?他玄怀月这一生何曾对旁的女人这般怜爱上心过?可她居然就拿着他的宠爱,任性撒起泼来了?

越想越生气,他冷冷地道:「你自己好生想想,恃宠而骄,因妒生怨,你犯了几条府内大罪?」

她默然。

玄怀月整个下不来台,俊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後恨恨然拂袖而去。

浑然未发觉在昏黄的烛影下,低垂着头的苗倦倦,无声下坠的泪水,一点一点打湿了膝上罗裙。

第二天一早,痴心醒来,突然发现自家小主不见了。

经过王府内一阵兵荒马乱的搜索寻找,苗倦倦还是不见踪影,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了。

接获通报的玄怀月匆匆赶到小纨院,呆呆地看着遗留在榻上,他的捏面人儿和一只剪碎了的精致荷包。

「这、这是怎麽回事?」他指尖微颤地拾起那剪得乱七八糟、却依然看得出初时绣制时有多用心的荷包。

痴心低头垂手在旁,哭肿了的头脸已面无表情,低声道:「小主赶了三天的荷包,是要送给王爷,後来一直见不到……就没送。」

他忽然觉得胸口隐隐的闷疼变成撕心裂肺的痛楚,犹作困兽地挣扎问:「她,这是在闹脾气?多大点事值得把好好的荷包都铰了?」

痴心无言。

「气性也太大了。」他双膝有些撑不住身子,闭了闭眼,头目森森然,颈背的冷汗仿佛越来越重,却仍咬牙闷哼道:「她回娘家了?」

「小主走了。」

「胡说!」他脸色惨白,大声道:「不就和本王拌了几句嘴,她——她——」

痴心目光黯然。

果然,王爷还是不懂小主的心……

「谁准——谁给她那麽大的胆子敢离开本王的?」玄怀月脸色铁青,暴跳如雷,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去!给本王找——不,去叫苗八旺来见本王!本王要问问他究竟是怎麽管教女儿的,捻酸吃醋,三两句不合便离家出走,她把王府规矩当什麽?又把本王当什麽了?」

痴心头垂得更低了。

而始终在门外守着的一狐迟疑了一下,随即奉命而去。

玄怀月像只受了伤的猛虎般在原地来回踱步,满心焦躁狂怒难抑。

「耍这般可笑的手段,以为这样就能拿住本王?」他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着,目光却透着抹茫然。「她以为她是谁?就仗着本王宠她,便敢这样胆大妄为,她眼里还有本王吗?」

她,心里还有他吗?

他胸口一窒,一口气再也上不来,眼前微微发黑,但他强忍住冲上喉头的腥甜,面色惨白地瞪着榻上那刺疼了眼的物事。

她居然连他的捏面人儿也一并舍弃下了,所以是连……他也不要了吗?

「她竟敢——她居然敢——」他双目赤红,几乎要咬碎银牙。「难道她以为本王真没有她不行吗?不就是个女人——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我玄怀月要什麽女人没有?还容得下她不要——」

下一瞬,他怒腾腾大步狂奔出寝室,无人发觉那高大的身影在跨出小纨院门槛时,脚下有些微的踉跄。

头系青花布巾,一身粗布衣的苗倦倦坐在摇摇晃晃的菜贩子驴车上,紧抱着那只简单的小包袱,头倚在车框上,神情呆呆。

她混在清晨进出王府小边门的送菜车中出来,以前就知道送菜赶驴的是个憨厚耳背的老头子,人人喊他忠伯,是王府家生的老仆。

她知道自己出了王府後,便是逃妾了。

王府规矩,逃妾视同叛国,捉到了只有个死。

可她宁愿死在青天白日的外头,也不愿在那个百花盛开的後院里,日日倚门等着他偶尔宠幸,或是每天晚上妒嫉煎熬,痛苦地揣测着他今夜究竟睡在哪个女人身边。

若是以前,她根本就不在乎,会依然自顾地好吃好睡,因为她只拿他当衣食父母看待,他要宠谁要爱谁是他的自由,与她无尤。

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不该,却还是放纵自己对他动了心,傻傻地欺骗自己,误以为他所谓的喜欢,是唯一,是一生一世,以至於沦落到今日,对眼前这一切再也无法无动於衷。

变得不是他,是她自己。

是她贪心,忘了自己的身分,她就是个妾,一个任人随意打卖馈赠的小妾。还是她亲生的爹苗八旺,将她送给了他……

一个礼物、玩物,居然向主人求一生一世的真心?

世上还有比她更荒谬大胆、不知死活的小妾吗?

苗倦倦渐渐笑了起来,笑得不可自抑,笑得无法呼吸,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良久,她在颠簸的菜车晃动中,笑容慢慢消失,心也一点一点变冷了,麻木占据了她五脏六腑,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菜车在离王府别院庄子不远处的市集上停了下来,忠伯习惯性地在那儿挑买一些旱烟草,待付了钱,把那捆子羊皮纸包的烟草塞进褡涟里,慢吞吞再爬上了驴车,轻甩缰绳驱策驴儿前进。

菜车继续摇摇晃晃往前行,苗倦倦隐身在热闹的市集一角,怔然地望着菜车远去、消失,苍白脸庞掠过了一抹怅然。

自此刻起,她便和王府再无瓜葛。

苗倦倦在市集上买了几套便宜的粗布男装,把自己扮成了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瘦弱小夥子,在秀丽的小脸上抹了些灰尘,然後背着包袱走向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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