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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是时候嘛!本宫知道。”我对他冷冷的笑着,“王爷越来越如鱼得水了,但愿鲜花簇锦不会迷了您的双眼,让您忘记真正的目的。”
他郑重的看着我,沉声道:“我自不会忘记。”
对立了好一会儿,江陵郡王从里面走出来,眼角还似有泪光,对启悯行过礼,又对我哀愁的说道:“母后,儿臣有一不情之请。”
我心头警觉,叹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有什么就说吧。”
“是,母后娘娘,父皇病重,您的腿疾还未痊愈,这段日子都是您在父皇身边侍疾,实在辛苦。所以儿臣想着,能否请母后恩准让儿臣侍奉父皇,以尽孝道,这样母后您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言辞恳切,言语又在情理之中,若不知知道他的野心,我当真要被他感动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道:“小七真是长大了,只是这件事你可经得你父皇首肯呢?”
他目光闪烁,回避的说道:“只要母后向父皇进言,父皇必定恩准。”
我微微一笑,道:“你父皇总是有几分脾气在,卧病以来不愿旁人侍疾,都是我在身边伺候着。想来他心疼你,不愿你辛苦劳累,你若不放心你父皇,就留在这里,若想去见见你二哥,也可回西京去。”
留在这儿固然可以和启恒接触,但启恒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人,若是回去西京,还能和他从前的幕僚接触一二。他是真的关心他父皇的病,还是为了权力,就看他的选择了。
他眼珠转了两圈,笑道:“想来这里有母后照顾,父皇也会很快就好起来的,儿臣从江陵来还没有去西京,二哥监国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没有当面恭贺,所以……”
“我明白,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你父皇说一声就是。”天家,果然是最不讲究亲情的地方。“对了,你母亲安好?”
“多谢母后惦念,母妃的身体一切安好。”
“那就好。”我笑着点点头,和妃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等到我来索命的那一天啊!
没几天江陵郡王就向皇上辞行,说是去西京见见二哥,顺便拜访一下从前的朋友。
启恒脸色平静,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宝月给他请安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还是女儿贴心。”让我哂笑许久。
正月一过,官员调令就到了启恒手中,同时我手中也有一份,是启悯给我的。我找到大哥的名字:从御史台调入翰林院编纂书籍,那是打发那些老学究的再闲不过的差事了!二哥从幽州调任峰州成化郡,不仅远而且盗贼猖獗!仲然从六部外放,任福州长乐郡县令,又是个偏僻贫瘠的地方!其余我已不愿再看,总之,所谓的“后党”中的重要成员,完全被远离政治权利的中心,我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后路,被太子一刀斩断!
启恒,这回你放心了吧?如今就算我想惦记,也是不能够的了!
我缓缓吐出胸中的怒气,将揉烂了的调令又重新抹平,再仔细看了一遍。身居要职的基本上是***的人,有几个还是从前启恒任用的,看来太子还没有被权力完全蒙蔽眼睛。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如果要让他们父子生隙,太子就该忘了他的父皇。
把调令还给启悯的时候对他道:“想办法把皇上从前的老人都拉下马。”
启悯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看来,他也是赞成的。
我端着药碗走进寝殿,习惯性的看向床上,却没看到启恒,心中一惊,忙看向四周,却发现启恒竟坐在镜前。
我的手几乎都颤抖了起来,惊喜的叫道:“皇上!你……你可以起来了?”
他背对着我看着镜子说:“躺的太久,头发都有些乱了,阿娆,帮我来疏一梳吧。”
“是。”我热泪盈眶,先把药碗放在一边,然后走过去帮他梳头。
他的发质很硬,有些地方打了结,梳几下就断了。他的两鬓依旧斑白,没多,也没少。
“皇上刚才是自己走过来的吗?这可好,我想用不了多久,不用搀扶就可以走路了吧?”我一面轻柔的帮他梳头,一面说着话。
他拾起桌上的剪子,剪了一簇头发下来,我正要问,他就说:“阿娆,你剪一缕你的头发下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剪了一缕给他。他将两股头发合在一起,又分成三股,编成了一截发辫,用红绳系上。
看着如墨青丝里夹杂着的几根银发,我的泪珠滚滚而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阿娆,记得我死之后,把这个放在我掌心里。”
“启恒……”我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忘了,他的温情从来不会白白赠送。当我还兀自感动着的时候,又听他说:“到时候,找一处寺庙,落饰出家吧!没有了权力,二郎不会为难你,念在你隐忍的份上,将来也会给宝月一个好前程。”
、第十六章 病情反复
我独自一人站在廊下望着漆黑夜空里闪烁的几点星子,明明已过了正月,扑面而来的夜风还是如刀割一般,刺骨寒凉,风声呜咽着像哭泣,凄冷直直灌入心底,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头抬得久了,脖子有些酸,不再仰着,回过神来就看到启悯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娘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身边连个宫人都没有?”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有些吃力的说道:“我累了,很累很累。”
他道:“你的腿还是不能久站,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我对着夜空苍茫的笑笑,道:“我让你把皇上留下的人想办法挪一挪位置……”
“你放心,我会尽力去做的。”
“不,”我淡淡的打断他,“我是想说,不用了、”
他不解:“为什么?这个办法不错的,可以让皇上和太子生隙,皇上会对太子疑心。”
“生隙如何?疑心又如何?那终究是他的儿子,终究是他看好的接班人,纵然真的把皇上架空了,反正以后的天下都是他儿子的,如你所说,只是把时间提前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启悯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柔声问道:“阿娆,你这是怎么了?”
我倏然落泪,心里的痛和失落不可抑制的涌上来,转身扑在他怀中痛哭流涕,他就这么一直抱着我,任我哭着。等我哭完了,他帮我擦干眼泪,道:“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我离开他的怀中,心绪不再那么激动,缓缓道:“等到太子登基,我便会找一处安静的寺庙落饰出家,以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回过脸,看到他惊愣的眼神,苦苦一笑,又道:“这便是启恒对我最后的期望。太子刚刚驱除我的后党,他知道我没了依仗,到时候恐怕会被太子追究。他不会为了我驳了他儿子,也不想我有复起的机会再与太子为敌,更不希望我落在太子手中。所以,只能让我远离朝廷,远离后宫,以此来换取我后半生的安宁。”
我深吸一口气,心口隐隐作痛,继续说道:“我知道对他来说,这是个保住我又保住太子的办法。我也知道我在他心底的位置永远不可能超过太子。可是我……我还是忍不住伤心。我努力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要退让,而且谁也不确定我退让了之后,太子还会不会穷追猛打。”
“太子那个人性情阴郁,睚眦必报,你害得他母妃三番四次受辱,况且连我也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洛阳王的死和你有关。但有一件事我能肯定,就算到时候你落饰出家,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没说话,他又将我拥入怀中,温柔而坚定的说:“相信我,阿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帮你达成心愿。”
我们紧紧相拥,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呼的吹着。
三月,草长莺飞;四月,花落无声。
五月,启恒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自己拄着拐棍走路,不用别人来扶。太医诊脉过后说皇上恢复的极快,只要再过不久,拿掉拐棍也不成问题。
我对他恢复的惊人速度很是讶异,但他能好起来我也十分欣慰,自嘲的想着,至少我不用太早的落饰出家了。
天气晴好,让宫人搬了张竹榻放在庭院中,启恒靠在上面,我坐在一旁,启悯和高氏也在。我们看着庭院里追逐嬉闹的元曦和宝月,脸上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再过两个月,这儿可就要热起来了,皇上可要移驾去别处?还是咱们回西京去呢?”我随口问道。
启恒想了想,说:“回西京吧,总让他们陪着怎么好。回西京之后他们在王府,也可时时进宫陪着你和宝月。”
“是,那皇上想什么时候回去,就得让他们预备着了。”
最后决定五月底回西京,不入东大内,而是直接搬入南内,住进南熏殿。
太子率众臣前来请安,看到站着的启恒时,难掩惊诧。
“父皇……您、您好的这么快,儿臣不甚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