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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吃饭时讲话？！而且是个长句，足足21个字！”无宁日惊讶得夸张。在吃饭时，她这个儿子的嘴除了吃便什么都不干的。
“母亲，牛肉在您左边第二，芹菜在您的右边第二吗？”夜继续说。
“夜，你不舒服吗？”静郁担忧地问，除了这个，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解释他的反常。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佣人们有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夜少爷，每人的菜式都是一样的。”别家总管家诚惶诚恐地上前，“摆放的次序也一样，甚至餐盘之间的距离都毫厘无差，请少爷安心享用。”
“很好。”别空夜对管家钩钩手指。
管家迅速领悟，附耳过去，静听主人吩咐。
很快，管家悄悄吩咐佣人把宿盈萤前面的鱼端走了。
看在眼里的长辈们偷偷地笑了。
宿盈萤该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她不能有太大的态度转变，但她心里好甜，从没有那么甜过。是不是该撤销不和他说话的禁令呢……
大家“各怀鬼胎”地笑了。
只有静郁一个人默默进餐，眼底露出一丝不明的情绪，是担忧？妒忌？委屈？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61话 计划有变
康复计划第一阶段，让病人熟悉他所在的小环境，也就是他的家。
所以一大早，天就被要求在自己的房里踱来踱去。磕磕碰碰是少不了的，但在宿盈萤的鼓励下，天很快便开始从盲人的“视觉”看自己的房间，如从床到门口要走几步，浴室在床的那个方位等等。聪明如他，那些数据都记在他的脑中，并准确地用到实处。到中午，他就已经不用他人的牵引，也不用扶着墙，便能准确地走到他想去的地方。当然，范围还局限在他的房间，一切应该循序渐进，就算是天才也不能操之过急，况且，他还要停下来等等宿盈萤。
因为宿盈萤初来乍到，也要像天那样熟悉自己的房间。她不是天才！她也不是盲人！为什么要她记住那些什么床头45度角是哪儿，从厕所到门口有几步什么乱七八糟的？叫她怎么记嘛？
“啊——”宿盈萤绊倒椅脚，眼看要摔下去。
别空夜跑过去接住她。她永远有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倒的本事。
“小萤萤，那是椅脚，当心点。”
“奶奶，我不走行不行？”宿盈萤摸着痛脚。
“不行，天都做得那么好了，作为治疗师的你怎么可以做个好榜样呢？”奶奶态度坚决。
“可是——”
“你之前的盲人生活怎么过的，想象得出来。”夜讽刺地说。
“喂，别空夜，你话里刺就不能收回去吗？”
“抱歉，不能，你应该早习惯了。”
“你——”
“好了，萤，别气馁，”别空夜从轮椅上站起来，“我陪你走，因为以后可能来找你，也该熟悉你的房间了。”
“对对对，没错！”奶奶把萤和天的手拉到一块，“两人相互扶持，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嗯。”被别空天握着手的宿盈萤突然小鸟依人地看着嗒嗒地应了一声。小脸蛋好像还泛着红晕。
该死的夕阳还照进窗来，让两人的身影更加梦幻化。
“真像一对神仙眷侣。”奶奶感动地说。
“我回公司。”别空夜突然说道，很快就离开房间。
“白天在这里晃悠，到晚上才上班，真是怪人。”宿盈萤嘀咕着。
别空天握着宿盈萤的手力度突然加重，“可能是担心吧。”
“嗯？”
“他永远不让人知道他的心思，但有些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感觉不出来呢。最近那些矛盾一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吧？”
“你们两个人都很奇怪。”
“因为是兄弟。”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别奶奶拍拍两人的肩膀。
“在聊奶奶的样子。天大人说奶奶年轻时是个美人坯子，现在的容华也不减当年呢！”宿盈萤使出拍马屁功。
“小丫头，嘴还真甜，甜到奶奶心坎里去咯！”
哈哈……
笑声传到窗外，传到刚好路过的别空夜的耳朵里。他正听着电话。但此刻他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别二少，你在听吗？”电话那天是男中音。
“嗯。”别空夜醒过来，继续走他的路，他穿过假山。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出真相——”
“停止调查。”夜打断说。
“啊？”
“侦探费你们照收，但停止调查，并把已得的证据销毁，必须。”
别空夜挂了电话，发动车子，驶进茂密的梧桐树林里。
第62话 萤小姐说——
消失了几天的别舞小姐终于登场了。她站在大客厅门口，大张着嘴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当她发现没人为她的归来而欢呼时，她自己就大喊出声，“客厅中央那个我竞拍回来的明朝粙里红花瓶哪儿去了？”
“因为萤小姐多次被它绊倒，所以老夫人吩咐把它搬到别舞小姐的房间去了。”总管家毕恭毕敬地说。
“谁是萤小姐？”
“夜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可爱的小姐。”旁边的女佣插嘴说。
“是她，我倒想会会她。”别舞微怒，走出客厅，在经过饭厅门口时停了下来，“饭桌怎么变成小茶几？那么小和这里的装饰怎么搭配得上，你们怎么办事的？！”
“呃，萤小姐说吃饭时聊家常是乐事，所以老夫人吩咐换成小桌子，好方便大家聊天。”
“萤小姐？好，很好！”别舞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阳台那些幼稚到极点的风铃是怎么回事？”
“萤小姐说风铃声可以平静人的心灵，现在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呢！”总管家笑着说。
“窗台上那些和窗帘完全不搭的野花也是你们萤小姐的杰作？”
“是的，萤小姐说——”
“萤小姐萤小姐，她给你们下了什么蛊吧，才几天你们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舞小姐，萤小姐是用真诚的心打动我们的，”总管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虽然她是个盲——”
“连我的房间她也不放过吗？！我在威尼斯买的面具呢？”别舞指着她房门上挂着的俗气袋子说。
“那是香袋，萤小姐说——”
“马上给我把她找来！”
“是。”总管家惶恐地转过身，看见——
“我还是找不到我的房间，我明明在门上挂了栀子花的香袋呀。”宿盈萤可怜兮兮地拉着别空天的衣袖，慢慢地走着。
“迷糊蛋，这是三楼，你的房间在二楼。”天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
两个盲人不用任何工具，却能相互扶持，稳稳当当走路，像正常人一样。这是几天前她看到的那个绝望得快死去的天吗？他脸上阳光的笑容是真的吗？别舞惊讶不已。
“这几天，萤小姐一直陪着天少爷在家里学着正常人走路。”总管家解释说，“大家都习惯了他们两人的突然出现。——天少爷，舞小姐出差回来了，她在这儿呢！”
“小姑姑！”别空天兴奋地加快脚步，宿盈萤也配合着小跑被他拉着走过去。
“看到我的转变，你一定很吃惊吧？现在是张着嘴无话可说吗？糟了，我也开始像萤那样乱猜别人的表情了。”
“什么，学我有什么不好的的？”宿盈萤不满地说。
“好好好，猜想萤的表情最快乐了。”别空天准确地摸摸萤的头，像做了几十年这样的动作似的，一切都很自然。
看着他脸上那洋溢的笑容，别舞五味杂陈。
第63话 找回自己的路？
“老大姑，我们又见面了。”脸上无害的笑容，明显挑衅的话，别样的绝配。
“您得说话呀，不然我们两个盲人可不知道您的方位，老——大——姑。”挑衅意味更浓。
“萤，别闹了。”天拉了一下萤的手。
“还是老样子，不过看在你帮助天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别舞很有风度，“但你别指望改变我们家什么。”
“我为什么要改变你们家？”宿盈萤一脸无辜。
“少一脸无辜，至少你不可以改变我。管家，把我的面具换回来。”
“小姐，这——”总管家为难了。
“不行，”宿盈萤反对，“牡丹花香代表老大姑，如果换了，我就找不到老大姑拌嘴了。”
“那要不要也在我身上放一点呢？”别舞讽刺地说。
“那真是个好主意，老大姑也有聪明的时候呀。”谁都听出别舞话中的讽刺，只有宿盈萤仍无害地赞同这“好主意”。
“你还真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
“我干嘛当主人，在你们家客人比主人吃香。”
“你——”
“姑姑，”一直夹在中间的天解围，“我们好久没聊天了，现在聊聊怎样。管家，送萤回房。”
“是！”总管家巴不得呢，“萤小姐，小心，我给你带路。”
“绝对不能换掉香袋哦！”临走，宿盈萤仍不放松，“晚点我会多送点香料给您的，老——大——姑。”
“这丫头——”
“姑姑，到你房里聊吧。”别空天摸索着别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