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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顾德彪守在手术室外面,急如热锅蚂蚁。手术室门脸上的醒目红灯一直亮到现在,那两扇洁白无瑕的大门却始终不见动静。这个一脸络腮胡的大汉满头油汗,一双大手放在腹前不住搓着,闪亮的皮鞋亲吻着白净的地砖,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响。在这声响之中,一群黑衣汉子噤若寒蝉地站在四周,大气儿也不敢喘。人群后面,一个颤巍巍的白发老妇人坐在轮椅上,干皱的老眼死死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浑浊的眼泪正“滴答滴答”滑过干枯的面颊。
“大哥,还是先送老夫人回去吧,她年纪大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人群之中,一个面目清俊的斯文中年人黯着神色走到顾德彪面前轻声劝道。
顾德彪终于停下急促的踱步,面有愧色的绷嘴叹一声气,缓步走到轮椅前蹲下,“妈,让军子妈先送您老回家吧,我在这里等着,一有消息我就让人给您老送回去,啊!放心吧,海泉打小命硬,不会有事的。”
白发老妇人像是压根儿没听到顾德彪的话一般,依旧固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不肯侧目,扶住轮椅把手的一双枯手却是紧紧攥动,枯瘦的骨节像是峥嵘的老树枯枝一样刺了出来。
顾德彪不禁越发羞愧,紧紧握住老母亲的手,巍峨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妈,您老就回去吧。您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儿子心中也不得安宁啊——”
“你还不得安宁,你哪儿不得安宁了?”白发老妇人突然收回目光,浑浊的老眼骤然清明,死死地盯住儿子,扬手就一巴掌挥到顾德彪的脸上,“啪”地一声清脆在宁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清晰。
老妇人悲戚的声音随之响起。
“作孽呀,这是作孽呀!这是老天在报应我老顾家,报应呐!你这些年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害了多少人家,报应没应在你的身上,却应在了我的孙子身上。海泉呐,我苦命的孙子,你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老妇人悲戚的声音浸满苍凉,悲呛地响在静谧的走廊之中,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看着自己老板挨打受骂,一干黑衣汉子敬畏的头也不敢抬。也没人敢上前劝慰,一时间,就只有老妇人悲呛地哭号在走廊里回荡。
“德彪啊,这都是你作下的孽,老天才要绝我老顾家的后哇。老顾啊,你在九泉之下怎么安宁的了,我这老婆子又哪有脸下去见你啊——啊——”
老妇人满腔悲情,胸中一股不忿的气儿顺不过来,长嘶一声,竟是生生地晕了过去。这可把一群人给吓坏了。霎时间,静谧的氛围被打破,静静站立的黑衣汉子全都哄散开来,四处寻找医生。顾德彪更是吓的一脸苍白,唯恐老母亲有个什么闪失,忙低言乞求闻讯赶来的医生一定要好生治疗老妇人。
恰在此时,一个黑衣汉子急匆匆地从走廊一头赶过来,悄声附在顾德彪的耳旁道:“大哥,南城张青山派人来了。”
顾德彪闻言眉头一锁,道:“张青山,他派人来干什么,我与他一向没有往来。去打发了,老子这会儿谁也没空见。”
黑衣汉子迟疑道:“来的是张青山手下头号人物宋传,说是他知道伤害海泉的人,您看——”
“什么?”顾德彪虎目一瞪,“让他过来……若是找出这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杂碎,老子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动我顾德彪的儿子,老子倒想看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
…………
谭仁佳已经脱离了危险,之前醒过一次,这会儿又睡过去了。胡英秀惶惶地徘徊在病房里头,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家里交代这起事故,自然就忘了要给牛莉莉报信的事情。
吴普三人赶到医院缠着值班护士查了好一阵才找到谭仁佳的病房,匆匆赶上来的时候,胡英秀正打算趁着表姐睡熟的时候偷偷溜走,然后打死也不承认她与今晚的事故有关。
卷一 【055章 缘分】
吴谱不想去理会胡英秀藏在光鲜表皮下的龌龊想法。事实上不止是吴谱,就连牛莉莉和刘子薇两个女孩也不怎么想搭理胡英秀。一个连自己的表姐都狠得下心构陷的女孩,其心之毒可见一斑,与她走的太近无异于与狼共舞。
狼或许并不如世人想的那般邪恶,可它到底是食肉动物。食肉动物都有饥饿癫狂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爆发,然后就狠狠地咬断你的脖颈。
世界不见得一定美好,可活着总是一种姿态,谁不向往生命的力量?
谁都向往生命的力量,而胡英秀似乎正好就是灭亡的化身,所以没有人想再去亲近她。
胡英秀内心里确实不纯洁,她本想偷偷溜走,冷不防吴谱等人这时候前来,她心中很是惶然。讪讪地挪开惊惶的目光,她胆怯地指指楼道一端,“我准备去找东西打点热水来。”
没有人理她,甚至都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吴谱三人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谭仁佳已经醒了。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有睡着,之前她虽然状若癫狂,可头脑里却始终有一股清晰的意识。也就是说,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她其实都记得。不止记得,那一幕幕甚至像是莫高窟的壁画,深深地镌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甚至感觉那些画面比莫高窟的壁画还要经得起风雨岁月的侵蚀。只是,它遗留下来的不会再是美好,而是羞辱,将伴之一生的羞辱。
她是矜持而高傲的,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美丽无懈可击,于是她的高傲也将无懈可击。可是,就在几个小时前,当着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少年,她的高傲她的矜持全都化为乌有,变成了可悲的笑话。
想着那一幕幕浪。荡不堪的场景,她恨不得被邪火活活烧死。
高傲的同时,她又是聪慧的。体内的邪火渐渐消失之后,她细细回味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很容易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但是她想不明白,为何一向亲近的表妹居然会对自己干那样的事情。
这比她在那少年面前丢脸更让人难以接受,所以表妹围着病床忙前忙后的时间里,她只好装睡。
现在她醒来了,因为表妹走了,那个少年来了。
她怔怔地睁着大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躺在病床上,入眼的一切都是白色,白的刺眼,而她却眨也不眨眼睛,就那么怔怔地睁着,黑亮的瞳仁里只有吴谱的影子。
“我想和你单独说会儿话!”
声音里透着嘶哑,那一场邪火烧的无比狂放,矜持少女的嗓子几近干涸,想来应该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到往日的滋润。又或许,将会一直嘶哑下去。
打一进门开始,谭仁佳的眼睛就只盯着吴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仿佛走在吴谱身边的两个女孩都成了飘忽的空气。
然后她又张嘴说出一句极为霸道的话,眼中依旧只有吴谱。
牛莉莉微微锁眉,不过只是瞬间便又舒开来,她到底没去在意一向矜持高傲的女孩为什么突然间变得霸道。可刘子薇的眉头却舒展不开,这故作矜持的女人想要干嘛,都这副模样了还有脸在这儿颐指气使?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跟他单独说话?”
谭仁佳的目光依旧未有侧视,大胆而直白的落在吴谱的脸上。唇线饱满的唇瓣儿却轻轻地翘了翘,继而苍白的面颊上浮出一抹讥笑。
“你又凭什么替他做主?”
“你——”惯于故作矜持的女孩骤然变得大胆直白,且又刻薄刁钻,刘子薇生生噎住了。她那好看的眉眼儿挤作一团,若不是牛莉莉眼疾手快,只怕她已经冲到病床前扇谭仁佳的大耳刮子了。
“一个不知羞的骚。狐狸,你有什么可神气的?若不是看在莉莉姐的面子上,你当谁愿意来看你?呸,不知羞的东西!”
听到这般恶毒的谩骂,谭仁佳的目光终于慢慢移过来,苍白的脸上看不到愤怒,仿佛风波不兴的湖面,静静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一个女人知羞不知羞,你说了不算,因为你也是女人。更何况女人天生就是一个槽,为了寻找那一根杵,为什么要知羞呢?一辈子找不到杵来填槽的女人,那才真的该知羞。”
谭仁佳平静地看着刘子薇,语气淡漠,却是字字铿锵。刘子薇的脸色愈发难看,紧握的拳头打着颤,圆瞪的眸子似有火光。
“行了,你们俩先出去。”吴谱一直细细打探着谭仁佳,将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直到她说出这番惊人之语。吴谱知道,这才是这个女孩真实的一面。
他不愿与这个女孩有太多交集,一个拥有王熙凤般的刁钻,又有潘金莲似的浪。荡和狠毒,这样的女孩就是一条蛇。
吴谱不愿自己温热的身旁总是游弋一条从里到外都透着冰冷的美女蛇,所以他必须留下来听这个女孩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