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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儿!做大事者,不可有仁善之心,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是。”。
封灵素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不敢让母亲和姐姐知道自己就在帘幕之后。心中又惊又惧,没料到竟然偷听到了她们的密谋。封灵素浑身止不住地瑟抖,默默念着:冥羽,冥羽,快些回来吧!边关如今危机重重,你若有任何不测,叫我还怎么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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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霜冰寒,冷宫里的水井边,絮儿趴在井沿上,拿一根长长的竹竿,打碎井水顶层的薄冰,将水桶抛下去搅动一番,转动辘轳,吃力地提上来一桶冰凉的清水,倒入井边的大木桶中,之后再次将水桶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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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幽从宫室里出来,提着裙摆来寻絮儿。正见絮儿提着木桶往回走,慌忙跑上前去搭手。絮儿眼中一酸,忍住了泪,不吭声地与穆清幽进了宫室,将水倒入耳房的水缸里。
絮儿转身欲去烧水,却被穆清幽拉住了手。。
穆清幽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小手,心中难过,颤抖着摸出药膏,给他涂抹均匀。
絮儿见他的殿下那素白的玉手上被水桶上尖利的木刺划出了一道道红痕,亦是辛酸不已,扭头不敢看他。。
绿萝和水秀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见此情形,忍不住埋怨道:“早就说过了,那种粗活留给我们就好了,殿下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水秀也打趣道:“絮儿,你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也不好好休息?自个儿不爱惜自个儿,还等着谁疼啊?”。
絮儿嗔怨地瞪一眼进来的二人,又怕他们再说下去,更加不言不语地绷紧了小脸。
绿萝和水秀对视一笑,放下手中的物品。绿萝扶着穆清幽回了内室,水秀拱拱絮儿的肩头,悄声道:“今儿个怎么这么乖?你那张不饶人的小嘴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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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新鲜的火炭,绿萝将绘有渔樵耕读的紫铜捧炉塞入穆清幽怀中。。
穆清幽道了谢,继而问道:“灵素好些了没有?”。
绿萝摇摇头,“都是心病,好不了,这两日越发起不了身了。”。
穆清幽有些焦急地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绿萝眉头轻蹙,有些欲言又止。。
穆清幽心觉有异,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不会是玉儿吧?”
绿萝连连摆手,“不是主人,是,是……”。
穆清幽心中一颤,神色越发紧张。。
绿萝一咬牙,闭了眼睛道:“朝中传来消息……”。
穆清幽屏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绿萝。。
“穆将军,越狱被杀。”。
当啷一声,紫铜捧炉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穆清幽仰倒在榻上,没了气息。
第五十二章 惊天血战 甘州城的街市风貌与帝京决然不同,只因这里位处多国交接地带,是南北西东贸易往来的交通要冲,故而城内胡戎相杂,民族风情各异。虽则近几年与朱雀战事不断,青鸾客商纷纷避祸关内,但仍有那粟特胡商、游方僧侣跋涉千里,不畏风险,穿越莽莽昆吾山,汇集在此交易买卖、传经讲道。因着朱雀大军逼近,市井之间略见萧条,不过多数不怕死的百姓仍旧泰然若素地以寻常心对待。
城里寺庙林立,有那景教的十字寺、佛教的塔林、袄教的祭坛……街市两旁圆顶毡帐随处可见,双峰骆驼、大宛名马悠闲地漫步。地摊上摆满了金银器玩、珠宝玉石、各式香料、锦罗织毯……赤盐、刺蜜、冻酒、金桃、雪莲之类特产更是不一而足。。
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胡人大着嗓门吆喝说唱;头上缠巾、足蹬高靴、腰悬牛骨刀的女人来来往往;上穿窄袖紧身短襦加坎肩、下穿百褶裙、抛头露面的男人在货摊前挑挑拣拣;身形高大、齿白如贝、肤如黑炭的二八少年目不斜视地随侍家主身后。。
冥月一路走,一路兴奋地东张西望,不认识的事物冥羽都会耐心为他解说一番。冥月心里甜滋滋的,看着身边云淡风轻的主人,愈加崇拜和依恋她了。。
街市上兜兜转转,买了把削铁如泥、手柄上镶有珠宝的精致匕首;两枚色泽金黄、触手生温的犀角佩一个给絮儿,一个留给自己,主人说那是极其罕见的避寒犀;还有一屉的瑞炭是要送到冷宫里的;一套五色玉的酒杯主人留着自己把玩;另有两枚火纹玉带钩送给穆公子和灵侧君,一为雏凤,一为莲蕊;另有不劳置火的七宝砚炉百里公子最为适用;水蚕丝的披帛要送给霜儿,数件上好的水貂皮裘每人都有,还有百里公子和絮儿都很爱吃的各式干果蜜饯,以及零零碎碎的一堆小玩意儿。
打发了陆府下人将这些物品带回去,冥羽捏住冥月这两日有些粗糙了的纤细手指,踏进城南的梅园。残雪未消,朵朵梅花裹着霜冰,如那粉颊上的胭脂点点,一院的沁凉中透着一股馨香。
矮几上锃亮的六曲银盘中盛着香喷喷的菰米雕胡,鎏金双鱼银壶中倒出热腾腾的酥油奶茶,一张张千金碎香饼子泛着淡黄的色泽,佐了安息茴香的鲜嫩鹿肉在火架上嗞嗞作响。冥羽没什么食欲,略略吃了一些,便盘膝坐靠在锦垫上慢慢啜饮。。
因着正值年节,梅园里并无多少客人,只几个穿金挂银的粗豪女人拍桌子划拳。冥月跪坐在四合如意羊毛毯子上,手持红着吃得高兴,一边品着味道,一边将做法暗暗记在心里。
未几,一群腰悬五彩铃铛、璎珞满身的胡伎来到席间,坐在客人们的身旁。舞榭前又坐下几名胡伎,嘣嘣咚咚弹奏起大小忽雷、羯鼓、都昙,剩下的胡伎两两相对,随着乐声跳起了《柘枝》。
冥羽和冥月这边竟也引来了几名胡伎。坐在冥羽左右的胡伎见她神色冷漠,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为她斟满了酒,捧至面前。。
“小姐,赏个脸吧!”。
对面的冥月可就招架不住了。。
“这位小姐生得可真俊俏,让我们男儿家都自惭形秽了!快与奴家喝一杯吧!来嘛,喝一杯吧!”。
那两名胡伎贴到了冥月的身上,在他两侧扭动不已,拈着朱红的丹蔻轻佻地抚上冥月的脸庞。身着女装的冥月吓得左躲右闪,惊慌失措,手中的筷子都掉落了。。
冥羽莞尔一笑,饮尽胡伎手中的酒,抛出一锭银子到桌上,足有十两之多,淡淡道:“你们去吧!”。
那几名胡伎倒也知趣,拿了银子,冲着二人再三叩拜,方才离去。。
冥月放软了身子,拍拍胸口喘着气,抬眼见主人眸中带了几分玩味看着自己,粉颊上的红晕更浓了,不由嗔怪地睇一眼冥羽,忸怩地低下头去。。
冥羽兴起,大臂一伸,将冥月揽了过去,凑近他的耳畔,吐着酒气,“小东西,是不是想了?”
冥月的头快低到矮几下面了。。
冥羽轻笑一声,道:“也难怪,这几日奔波劳苦,怕你累着,所以……”
呵出的热气在冥月耳垂下拂动,惹得颈弯里麻麻痒痒的。冥羽那只不规矩的手又在几下偷偷潜入冥月的腿间,探索描画那里的形状,握一下,放开,再握一下,再放开……。
冥月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愈夹愈紧,浑身发热,酥&痒地难受。那里原本就脆弱敏感,此刻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把玩,冥月羞臊地快要哭了。飞快地抬头看一眼那头与胡伎对饮的一干女人,无力地轻推冥羽一把,想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小声哀求道:“主人,别……这里人多……我又穿成这样……”。
几个胡伎看到了这边冥月软倒在冥羽怀中的情形,都捂着嘴儿吃吃笑了起来。那群女子中的一个瞥一眼这边,不屑地道:“嘁,原来是对儿磨镜的!”那边哄笑地更甚了。。
冥羽却不着恼,只是轻嗅他一颈清香,低声道:“别理他们,我们回去玩。”
拍拍冥月的臀尖,将他拎起,唤来店家结了账,冥羽兀自捏着他还在瑟瑟发抖的小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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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曦光微现,荒原之上,一座没有陵碑、新砌的孤坟前,冥羽流下了自六岁以后便干涸了的泪水。。
“娘,虽然我和清幽哥哥还未成亲,但是我早已在心中把您当作了嫡亲的娘。请您相信,今生今世,我都会爱他敬他保护他,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您放心吧!”。
冥羽心情激荡,肩头耸动,哽咽不成声。。
“狼烟起,江山远,马长嘶,凤翱翔。长刀如虹,剑气如霜,手足忠魂,埋骨他乡。纵横敌阵,醉卧沙场,百死犹荣,保边疆……”。
十五万将士齐声低唱穆将军生前所教的战歌,曲音悲烈,山川动容,盘旋扶摇着的苍鹰在天际发出凄厉的哀鸣,追随穆将军多年的甘州士卒没有一人相信将军是通敌叛国之人。
“娘,孩儿一定会为您平反昭雪,不会让您蒙冤含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