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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夫心中有数。”李靖脸色平静地应答了一声,却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打开营门!众将士随本将迎接钦使!”事已至此,薛万彻也不再多说些什么,提高声调,吼了一声,自有手下诸将士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紧闭的营门訇然推开,李靖面色平静地点了下头,当先便徒步走入了营中,暗自松了口气的柳东河自是不敢怠慢,领着一起子羽林军官兵也紧跟着进入了军营之中。
李靖虽已退隐了七、八年之久,可在军中的威望依旧极高,加之其手中那份兵部调函上写明了南衙留守诸军归李靖节制,在中军大帐之中,李靖高坐帅位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罢。待得诸将各就各位,李靖面色严肃地扫了下帐下诸将,这才缓缓地开口道:“陛下有旨意在此,请柳公公当众宣诏!”
诸将虽长驻军营,可消息却不算闭塞,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然则对于京师里近来的诡异风云却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此时本就在奇怪李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再一听李靖手中不但有兵部调函,而且还有圣旨在手,登时便都有些子被打懵了——按大唐军制,兵部之调函只能换将,可要想调兵出军营,那就得再加上圣旨方可,两者缺了其中任何一项都不行,如今两样俱在,那岂不是意味着京师里的局势已然糟糕到了极点,诸将自也就不免为之惊骇莫名的了。
柳东河原先对于能否顺利掌控京师驻军并无十足的把握,此时见李靖已然控制住了局势,心里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一听到李靖发话,忙不迭地便站了出来,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份诏书,环视了一下帐中诸将,轻轻地咳了一声,登时便将发懵的众将从神游状态里惊醒了过来,诸将慌乱间全都单膝点地跪倒了一大片。
“圣天子有诏曰:朕自率军征讨蛮夷,以国事托之太子并诸臣工,然宵小猖獗,大失朕望……今令卫国公李靖为首辅之臣,并萧、诸二臣总揽朝局,凡军政之事皆由卫国公与闻,京师诸军皆归其调度,有不从者,以抗旨之罪论处……钦此!”柳东河那尖细的嗓音在中军大帐中响个不停,听得诸将一片骇然,但却没人敢提出异议,直到柳东河宣旨一毕,诸将全都齐声谢恩领旨不迭。
“末将等恭请老国公训示。”薛万彻到了此时才明白李世民原来早就有所防范,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傻乎乎地跟着吴王那头的步调瞎折腾,一待诸将谢恩已毕,立马站了出来,高声请示道。
如今京师局势依旧不明,李靖自感肩头的担子极重,哪敢浪费时间,面色一沉,高声道:“传令,全军即刻进城,紧闭四门,执行宵禁,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各军之具体安排由薛将军定夺。”
“是!”诸将自是知晓事态严重,全都高声地应了诺。薛万彻一见李靖并没有剥夺了自己指挥的权限,心中也是欢喜得很,自是毫不客气地高声下达了各项命令,对诸军各自的防区做出了妥善的安排。戌时七刻,三万余大军拔营而起,向着五里外的长安城汹涌而去……
亥时三刻,按说夜已是有些子深了,可东宫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显德殿中来来往往的宫女、宦官们更是人人面色紧张,满东宫一片慌乱之气象,至于显德殿中的李治的寝室外则站满了朝中的重臣,但凡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泰半在此,中书令萧瑀、黄门侍郎诸遂良两位副政大臣也赫然在列。此时此刻,一起子朝中大臣们虽三三两两地小声议着事,可目光却都时不时地投向紧闭着的寝室大门——自打接到中书令萧瑀发出的召集令之后,一起子朝臣们便已在此地站了近两个时辰了,可却始终没得到书房里的任何消息,只是隐隐知道太子出事了,具体出的是何事,大多数朝臣还都蒙在鼓里。
就在朝臣们都等得心焦的时候,寝室的门突地“咯吱”一响,从里头打开了,一脸子疲惫之意的太医署医正肖抿步履蹒跚地从房内走了出来,一起子大臣们见状,全都蜂拥地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乱问了起来,一时间语音噪杂得谁也听不见旁人在说些什么,登时便气得萧瑀火冒三丈,大吼一声道:“都给老夫闭嘴!”
这一声大吼之下,一起子朝臣们这才都静了下来,全都将目光看向了垂首而立的肖抿,尽管各人的心思不同,然则所有人的脸上却都是一片的急切之色……
第三百八十四章 定海神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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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如何了?”饶是萧瑀往日里也算是威严之辈,可值此非常时期,其出言问话竟也语带颤音,内里的恐惧与不安彻底表露无遗。
“太子殿下,殿下……”肖抿苍老的脸上突地泪水纵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嘶……”萧瑀一见肖抿这副模样,心头登时便是一寒,倒吸了口凉气,突地窜将起来,一把揪住肖抿的胸衣,大吼道:“说,快说,太子殿下究竟如何了,快说!”那副惶急的样子,再也没了往日里的宰相之气度。
肖抿低垂着头,任由萧瑀将其摇成了个布偶,好一阵子默然之后,突地放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道:“太子殿下薨了,薨了啊!”
“啊……”萧瑀一听之下,登时就傻了眼,目瞪口呆地放开了软塌塌的肖抿,“噌噌噌”地接连倒退了数步,口中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紧接着像是突然醒过了神来一半,一把推开身后扶着他的朝臣们,大吼一声:“滚开!”几个大步便冲进了寝室之中,入眼即见一身白色长袍的李治安静地躺在塌上,双手合在了胸前,宛若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数名太医跪倒在塌前,太子妃王氏等一起子东宫妻妾则位于墙边正自哀哀切切地哭个没完。
“殿下,殿下。”萧瑀激动地抢上前去,跪倒在他前,伸出微颤颤的右手,试了下李治的鼻息,猛然便顿住了,整个身子猛地一个哆嗦,紧接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殿下,老臣来迟一步啊,殿下,老臣没能尽责啊,老臣对不起陛下的重托啊,殿下……”
一起子朝臣们听得内里的动静不对,全都蜂拥着要往寝宫里冲,急得主持大局的诸遂良高声吼了起来:“退下,退下,全都退下!”
诸遂良喊得倒是中气十足,只可惜在场的高官们谁都不听他的,谁也不肯放过这等表忠心的大好机会,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对死者表示一下哀切与敬意,感动的可是死者的父亲,任是谁都清楚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为了将来不被李世民打板子,哪怕对李治本人再如何地不屑,到了这会儿,怎么着也得先进去大哭一场再说了,于是乎,大家伙便争先恐后地蜂拥着便都冲进了寝室之中,一见萧瑀哭得伤心无比,一起子朝臣们自是不甘落后,全都跪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天抢地之声不绝于耳,倒真像回事儿,只不过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晓得了,不过么,身为臣子,表演的功夫自然都是纯熟无比的,这么场大哭还真有些子风云变色的架势了。
朝臣们不愧都是演技派高手,哭起来便没个完了,也用不着换个气儿,别提多哀切了,可总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事罢,到了末了,还是老萧同志率先回过了神来,当然了,他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谁让他不单是辅政大臣,还是太子太保呢,太子这么一出事,若是没个说法,那他萧瑀要背的责任可就大了去了不是?这不,正哭着呢,却见老萧同志愤然而起,冲着便朝太医们奔了过去,一把将肖抿再次揪了起来,几乎是用吼地喊道:“说,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出事的,是何人害了太子殿下,快说!”
肖抿哭了如此之久,早已是昏昏沉沉了,被老萧同志这么一摇晃,人更是晕上加晕,话便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道:“殿下是服用**过量,以致体力透支而死的。”
“什么?**?放屁!”老萧同志一听之下,登时便急了,可着劲地摇晃着肖抿,痛骂道:“混帐行子,尔等竟敢将此等虎狼之药祸害殿下,老夫斩了尔这老狗!”
“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等实不曾为殿下配过此药啊。”老萧同志扣将下来的这顶帽子着实太大了些,肖抿如何能承受得起,当即便喊起了冤来,可老萧同志却是急昏了头,哪管肖抿如何解释,手一抬,几个大巴掌便抽了过去,一下子就打得肖抿满脸桃花开。
一听到太子竟然是服用**过量而死,原本正哭得来劲的朝臣们全都傻了眼,绝大多数朝臣都没想到李治会是这么个不体面的死法,一时间竟然忘了哭泣,全都愣愣地看着正爆发中的老萧同志,内里最郁闷的只怕就属诸遂良了罢,道理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