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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沉寂了很久,静得让人发慌。
韩淑慧眼里有迷茫划过:“不会是阿愈,他当时在美国。。。。。。”
“在美国就能证明他是清白的吗?”陆子初靠在沙发里,打开电视,一边观看财经频道,一边静静的吃着苹果,话语轻淡,似是在跟母亲简述家常,平淡的语气不显丝毫波澜:“出国找阿笙之前,我介入鑫耀财务,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韩愈了。我在美国出事不久,鑫耀紧接着出事,庆誊公司一夕间查封倒闭,谣言误传顾清欢派人举报庆誊偷税露税。。。。。。直到顾清欢祸事发生,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韩愈早就织了一张大网,六年前牵制我回国,目的就是为了要让顾清欢身败名裂。怪只怪,当时沈雅陷害我,我万万没想到沈雅会和韩愈串通一气。。。。。。”
他说过,他不是上帝,所以不曾通透每个人的命运脉络;更不是悬疑侦探小说家,面对生活中出现的磨难和坎坷都会疑神疑鬼第一时间想到韩愈。07年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想到对他下手的那个人竟会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亲人。
顾家在旧金山,韩愈在洛杉矶,毫无交集,就算顾行远入狱,韩愈也未曾出过面,关于陷害一事,沈雅在隔天去了一趟警局,她给出的理由很简单,顾家出事,顾笙不愿连累他,而她也不愿他继续纠缠她女儿。
这个理由很伟大。
“你的意思是,当年你私闯民宅,是韩愈一手策划的?”韩淑慧脑海里划过韩愈的眉眼五官,表情不敢置信,但眼底的光芒却异常生硬逼仄。因为太尖锐,犹如一把尖刀,似乎随时都能扎到陆子初的眼眸最深处。
相较于韩淑慧的震惊,陆子初反倒是平静多了:“私宅主人亲自承认,不会有假。”
“我不相信,你是他弟弟。。。。。。”对于韩淑慧来说,这简直是个晴天霹雳,痛的呼吸紧窒。眼前掠过韩愈儿时的笑脸,那么温软良善。。。。。。
她曾对他说过:“你和子初都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但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今后如果我们不在了,在这世上,你们就是彼此的亲人,凡事多商量。”
现在想想,这话竟是讽刺的很。
陆子初吃苹果动作渐缓,微微抿唇,眸光平静冷锐,“顾笙和我分手时机太诡异,我刚出事,分手录音就来了;私宅主人态度那么强硬,执意起诉我,却在开庭前一日选择撤诉;顾笙又是六年前嫁给了韩愈,这么多事串联在一起,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韩淑慧手心似乎掐出了鲜血,抬手抚向胸口,慢慢平复呼吸,凝声道:“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顾笙?”
“为什么不说他在一箭双雕呢?我出事,你和我爸爸自是无暇顾及鑫耀,他一方面牵制陆家对顾清欢施加援手,另一方面情感要挟顾笙。07年,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借用别人的手害死顾清欢,顾行远出事,沈雅难撑大局,每天都有人前去顾家追债,暴力恐吓,在沈雅六神无主之际,利用亲情,联合沈雅设计了一出私闯民宅的好戏。。。。。。2012年,我把寻找顾笙的重点转移到了洛杉矶,他知道私宅主人出事,干脆送走了顾笙。2013年,我收到了美国的来信,这才知道顾家搬迁到了西雅图。顾城告诉我,阿笙结婚了。我知道,那个人除了是韩愈,不会是别人了。”陆子初脸色越来越暗,不怒反笑:“妈,别说你了,若不是2011年年末得知私宅主人和韩愈有来往,我怎么会想到曾经某时某日,我表哥会在我不设防的情况下毁了我的事业,夺走了顾笙。。。。。。”
陆子初说着,随手把吃了一半的苹果丢在桌面上,抽出几张面纸擦了擦手,端起面前温热的茶,并不急着喝,语气却是冷到了极点:“其实我要感谢他,他若不毁了我的事业,我又怎么会接管陆氏?又怎么会明白,良善在亲情面前有时候也可以不堪一击,所谓宽容是低能人才会把玩的游戏。若是一个人中了毒,就必须以毒攻毒。”他垂眸看着杯中茶,眸子狠狠一缩,“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和韩愈早已回不去了,若是因为顾清欢,他故意栽赃陷害倒也算了,卖你,卖外婆和舅舅一个人情,只当07年走了霉运,不小心走错了门,但是妈。。。。。。”
说到这里,陆子初忽然抬眸看着韩淑慧,一字一字道:“那个孩子有什么错?在我不知道的岁月里,她被人视作疯子,他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善待她?小时候,我告诉自己,他是我哥,所以很多东西是可以共享的,但惟独顾笙不行,每次见他,你不知道我需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掐死他。。。。。。”
这话出口,却是再也没有兴致喝茶了,茶杯“砰”的一声砸在桌面上,惊得韩淑慧心头一颤,看着陆子初阴沉的脸,韩淑慧一颗心狠狠砸落到了谷底。
汽车内,寒风灌进车窗,宛如谁在无声呜咽,是谁在哭?
薛姨说:“太太,车窗关上吧,别回头感冒了。”
韩淑慧抬手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脸上湿湿的。
所谓亲人相残,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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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加更。
牵手照,T市众说纷纭
更新时间:2014723 10:06:33 本章字数:5515
这晚回到卧室,阿笙已经睡了,睡颜沉静,浓密的黑发披散在枕头上犹如暗夜拉下的帷幕。
这一夜,陆子初失眠,凌晨才有了几分睡意,后半夜冻醒是因为被子全都裹在了阿笙身上。
打开床头灯,阿笙蜷缩着身体,被子一半压在身下,一半盖在身上,陆子初看了一会儿,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T市天气不比杭州,这时候那边还算温和,但这边到了夜里却是寒气逼人,她刚回来难免有些受不了衔。
她这么睡着,不舒服是一定的,原想把被子抽出来重新给她盖上,怕是会惊醒她,想想也就作罢了,起身调高室温,又找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
喜欢的人就这么心无城府的躺在他身边,陆子初心有渴望吗?怎会没有?潜伏在身体里的***在暗夜里流窜着,但最终没有尝试冒险,所以凌晨五点左右,她寻找热源,缩在他怀里时,他仅仅是伸出手臂环住她腰身,把脸轻轻贴在她柔软的头发上。
杜拉斯写过这么一段话:“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T大不再是记忆中的T大,有些树木移植了,增添了新的校舍,比07年更美,但却失了原味锱。
黄昏的时候,他们路过法学系教学楼,她指着其中一间阶梯教室外墙对他说:“04年夏末,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是在这间阶梯教室里。”
说这话时,她转头看着他微笑,淡淡的,微不可见。
旧时光一去不复返,她早已不是那个穿着T恤、牛仔裤和帆布鞋抱着课本站在林荫大树下明媚微笑的少女,现在的她习惯在孤独和黑暗里温暖自己,但对于陆子初来说,不管是04年的顾笙,还是2013年的顾笙,都是长在他灵魂里面的人。
——阿笙,这一刻,幸福不再是灰飞烟灭。
。。。。。。
阿笙早晨起床并未看到陆子初,梳头时,他才出现。
显然,他今日要去公司,虽然还没有穿上西装外套,但一身商界职场精英装扮却将他的身形勾勒的异常挺拔出众。
阿笙看到他的时候,他正靠着卧室房门,含笑看着她,眉眼间原本冷清的气质有着柔和的痕迹。
她笑了笑,对着镜子继续梳头,他和她都是寡言少语的人,在一起多是平静温和,不必刻意寻找话题,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身后有脚步声走近,很快手中的梳子被他取走,阿笙也没阻止。陆子初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游移着,不可能很熟稔,透着生疏,但却不显笨拙,从镜子里望去,就连梳头这种事也能被他做的很优雅。
阿笙是个能够耐得住性子的人,关于昨晚韩淑慧都说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别墅的,她并不主动询问。事事都要钻研透彻,苦了别人,也苦了她自己。
他在给她编发,麻花辫,很蓬松,放在一侧,透着几分随意和慵懒。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这样的编发很适合阿笙不说,还能遮掩他不太娴熟的编发技巧。
陆子初站在阿笙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弯下腰同她一起看向镜子。镜子里,他和她贴着脸,那样的姿势让他嘴角笑容加深,“好看。”
阿笙没接话,因为不确定他指的是麻花辫好看,还是她本人好看。
“饿了吗?”陆子初站起身,掌心仍然温存的安放在她的肩膀上。
“还好。”
他牵她起身:“下楼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