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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公!”谢玄没好气的说。
谢啸天愕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师公?师公不是该是仙风道骨,隐居山林,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吗?谢啸天始终无法将门外那老头子和自己师公的形象重合在一块儿。
没过多久,老头子倒是端了许多小吃进来,其中当然包括麻辣鸡。刚一直没吃饱的谢啸天一看有这么多好吃的,当然是止不住肚中的馋虫作怪,辣虽然是辣了点,不过多喝点水就行了,填饱肚子最要紧。
谢玄一拍谢啸天的后脑,阻止了谢啸天吃东西的劲头,“小子,过来给你师公磕头。”
老头还是那老头,一点也没变,不过腰板直了很多,眼神不再那么浑浊,嘴下纠结的胡须也神气了不少,总算是有副高人的派头了。
谢啸天来到老头面前,双膝着地,结结实实的给老头磕了三个响头,老头直呼好好好,还给了谢啸天一个大红包,之后他便拉着谢玄到一边说悄悄话了,而谢啸天也图个自在,继续自己的没事征程。
“小玄子,你是不是教你家小子那功夫了?”老头子拉着谢玄到了角落后,偷偷的说,仿佛那内功是洪荒猛兽一般,说不得大声。
谢玄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是啊,教了。”
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谢玄直叹气,直道他糊涂,“小玄子,你不该啊,你自己倒是说说你有几年没练那功夫了?”
谢玄叹气,脸上不复平常那种游戏人间的表情,脸上挂满了后悔,“八年了,当年要不是因为这功夫,我也不会失去小芳,我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师傅~”
老头并没有因为谢玄叫了自己一声师傅而高兴,叫他老头反而亲切点,他继续劝着,“小玄子,你也别痛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家那小子这门功夫处理的好的话,也就行了,不会对他有坏处的。只是,”老头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不过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得注意,当年为师那门功夫虽没你练的好,可身板也比你差不了多少,你知道如今为师有何痛楚吗?如果老头我不把每日那在体内肆虐的内力宣泄出去的话,相信你今天也就见不到我了。”
老头的话引得谢玄一阵深思,师徒俩脸上都是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不谈这些扫兴的事了,今晚喝两盅怎么样?”看来老头也是个嗜酒的主。
一说起酒,谢玄的心情就好上不少,附和着,“好!谁怕谁,乌龟怕铁锤。”
晚上是喝酒的好时段,而谢啸天竟被两个为老不尊的师长以小孩子不准喝酒的可笑理由给轰了出去,他正呆在师公给他准备的房间里生闷气呢。
第二天一早,谢玄就带着谢啸天告别了谢老头,临走的时候,谢玄给老头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并没有说话。
老头的话也不多,只是红着双眼,塞给谢啸天一大堆好吃的,“小玄子,小天,有空的话多来看看老头我。”
谢玄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对着身后挥了挥,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忍不住那已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让儿子看了笑话。
谢啸天倒是并没有多少伤感,毕竟名义上是自己的师公,可他对他的感情也只有一天,还没到伤离别的份上,“小玄子?嘿嘿,老爸原来叫小玄子。”
谢玄直接一个爆栗赏给谢啸天,“小玄子是你叫的吗?走,跟老子到陕北榆林看你外公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搬家。”
“陕北?不是在汉中吗?”看来谢啸天又得忍受旅途的痛苦,颠簸上几个时辰了,只可惜他那可怜的屁股又得受罪了。
㊣第071章 ~外公~㊣
午后的太阳猛烈的照射着大地,虽然猛烈的阳光晒的人是大汗淋漓,但这依旧阻碍不了胡老头坐在太阳底下捉虱子。
对一个孤零零的老人来说,晒晒太阳,捉捉虱子,无疑是最好的享受。
胡老头两鬓已经斑白,一双老眼也已经不大济事,所以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慢吞吞的,叫别人看了着急。
他捉虱子的动作,当然也不例外。
他总是慢吞吞的翻着衣领,慢慢的摸,慢慢的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只,也必是先将它放在手背上,看他爬动一会儿,知道玩尽了兴,才卜的一声,用指甲把虱子挤成血糊糊的一片。
然后,擦擦手,停上片刻,慢吞吞的开始找第二只。
在陕北这么一个小村庄里,胡老头是个被人遗忘的老人,甚至连一直狗也不如。
因为狗至少还有主人喂它吃饭,胡老头则是只能巡巡夜,全靠别人凑份子、施舍过日,这也是为什么村子里虽然已经有了协警巡夜,却依然给胡老头安排一个巡夜工作的缘由。
除了手电筒,一个梆子和一面破锣便是胡老头的全部财产。
村子里的人只知道胡老头住在一个大房子里,很大很大的房子,村里人只道是胡老头是别人请过来看房子的看房人,所以也没怎么奇怪。
但胡老头住大房子的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遇到挫折了,总是容易想起曾经自己怎么怎么风光;人老了,总是容易怀念曾经的年少时的风流韵事。
虱子舒展着细小的腿,在胡老头的手背上爬着,可胡老头再也没有兴趣看它分毫,他正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
其实这座房子是他的,而且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如今除了一个空壳再无其他。
想当年他也是一方富豪,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总有那么一句话: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就在他膝下,出了一个六亲不认的败家子,原本传统思想就严重的他,在自己壮年的时候就持着生儿养老的观念,妻子生了个女儿,自己是大发雷霆,而后生了一个带把的出来才眉开眼笑起来。
自己总是重男轻女,对女儿冷眼相望,对儿子宠爱有加。最终,女儿跟人跑了,儿子成了败家子,变的六亲不认,老伴也离自己而去,报应啊!
想着想着,胡老头的两行浊泪也悄然落下,他用布满厚茧的手抹了一把脸,醒了醒鼻子,在烟杆里放了一把烟草,狠狠的吸了一口,这才免去了老泪纵横的趋势。
吸了一口烟,胡老头就没再吸了,仰靠着墙,麻木的看向天空,静静的闭上眼,任手中的烟草“哧哧”的燃着,自己则是不知道在回忆?在沉思还是在睡觉?
我们只知道这位悲惨的老人获得了短暂性的宁静,就让他好好休息片刻吧。
****谢玄和谢啸天是在中午时刻到达榆林市的,可谢玄印象中的岳父家的房子早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这让谢玄迷惘了。
找了很多街坊邻居打探,跑了很多部门去调查,谢玄才终于得知岳父一家是搬回乡下去了。
坐到乡下又是花了谢家父子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到了目的地。
谢啸天感觉眼前的房子真的是太大了,虽然是单层的,但占地面积应该足有三四百平米吧,门口两只大石狮子显示着其不凡的威严,门柱上剥落的红漆则是在昭示着它当年的风采。如今,这座房子只透露着衰败、没落,正如它悠久的历史一般,如今它已经老了,不复当年风采。
谢玄走上前去,用兽面衔环敲了敲门,过了良久,依旧不见人开门,他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于是便自作主张跨了进去,一边还大声叫喊着:“有人吗?”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胡老头的眼睛抖动了几下,老年人总是睡的很浅,“是小狗子吗?”
小狗子是村里一户人家的小孩子,平常总是喜欢跑来叫胡老头讲故事,这小子嘴巴可甜了,总是胡爷爷胡爷爷的叫个不停。可胡老头一听声音就不对了,怎么是个中年人的声音?自己这里平常可没什么客人来。
他睁开眼,入眼是一个风尘仆仆的陌生年轻人,当然,这年轻人的叫法也只有在他这个年龄这么叫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见了可就得叫叔叔了。他不断在自己的脑中搜寻着有关这个年轻人的记忆,也许是人老了的关系,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的面熟,可又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谢玄也感觉眼前的老人十分熟悉,可是和印象中的那人实在相差甚远,二十多年前的他看上去是意气风发,年龄虽近四十,可看上去却是像是三十不到的人,难道这二十来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让他一下子变的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
谢玄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只好不确定的叫道:“岳父?”
胡老头一听,脑中如遭雷击,电流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原来是他,怪不得那么熟悉。可胡老头并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只是转过身向内堂走去,冷冷的说道:“你认错人了。”
没错,他肯定就是岳父了,刚才那眼神,绝对错不了的。
谢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痛苦的说道:“岳父,你难道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