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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只剩小半截的蜡烛放在了玻璃杯中,然后躺在了自己房间冰凉的床上,连被子也没盖,我的房间里,根本没有邢彩彩身上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我才扭过头,人已经进来了,是邢彩彩。他抱着好几只熊猫,走的特别缓慢。
“夏夏,你睡了吗?”他的声音很小。
“睡了。”我对他说,不带一点语气。
“睡了还说话?”他嘻嘻笑着,然后把三只熊猫一起堆到了我的身上。“我担心你一个人孤独,让彩彩和宝宝来陪你。”
“怎么还多了一只啊?”我拿起那只熊猫。
他也伸出手,摸了上去,“这只叫夏夏,我帮你挑的,以后我走了,就让他们三个人在一起。”
“彩彩,你什么时候走啊?”一提到分别,我又难过了,搂住他的脖子,依依不舍。
“明天晚上。”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那你再陪陪我行吗?我不想你走。”
“行,等你睡着我再下楼。”他扭身坐在床边,用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我的身体,屋里很安静,只有一个小火苗在闪闪发光,他弯着眼睛,也弯着嘴巴,我觉得特别好看,在微弱的烛光下一直看着他的脸,他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作者有话要说:得不到大家的回应,真的很容易气馁。。。。
、第 57 章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姥姥姥爷和彩彩已经都坐好了,我总是迟到,歉意的一笑,拉开椅子坐在了邢彩彩的身边。
他正在吃鸡蛋,鸡蛋太滑,他拿不住,于是想了个办法,用叉子叉起来吃,我想他的脸上看去,发现下巴上有多处小血印子,才知道昨晚果然伤到了他。
“疼吗?”我伸手摸上去,细小的口子没有太多的触感。
他说不疼,我却满心歉意。
姥姥姥爷的生活很丰富,他们吃过早餐,就和邻居一起去晨练了,我开始磨彩彩,让他陪我出去玩。
没想到他立马同意了,还让我选择地点。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岩湖,在达拉斯很有名气,每天傍晚都会有很多对情侣坐在湖边的草坪上卿卿我我,每次路过,都很羡慕。
彩彩笑了,跟我说,白岩湖对他来说很特别,他的父母就是这里忠实的信徒,韩骍阿姨怀孕的时候就来过,等彩彩出生,还带彩彩一起来过。
“真好,那咱们也去你父母定情的地方吧,我们也去许个愿好不好?”我提议道。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白岩湖。清晨的湖边情侣并不多,一群群白色的大鸟在草地上一跳一跳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鸟,问彩彩,他更不知道。
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晃眼,合十双手,我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我希望明年的今天,陪在我身边的人还是邢彩彩。”
听了我的声音,邢彩彩笑了,他说我目光短浅。我不服气,把脑袋顶在了他的怀里,“该你了,就你不短浅。”
彩彩盘膝,挺直腰板,很认真的将双手并在一起,眼睛低垂着,他缓缓说道:“方夏,希望你今后眼睛里看到的全是笑脸。”
我把头枕在了彩彩的膝盖上,他的话总是那么深刻,他的愿望也总是希望我好。
“我会想你的。”我说,不敢想象过了今天以后的日子。
他低下头,找到了我的唇,吻了上去,只是轻轻一触,然后离开。“再有一个多月,就过新年了,那时候你就可以回北京了。”
恩,等待我们再相聚的日子吧,我们的心里都装着彼此。旁晚的时候,我把邢彩彩送到了机场,他依旧什么行李也没有,只身一人,手中紧紧攥着盲杖。
“你会害怕吗?”我问过他。
他摇头。
他不像后天失明的人那样突然陷入黑暗而不可自拔,他从出生就是这样的,根本就想象不出我们的世界和他眼前的世界究竟有什么不同。
引导员扶着他向里走去,邢彩彩一手握着引导员的手肘,另一只手依旧握着盲杖,把自己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我想,他多少是有些不安的。
低压的天空中又浮现出了火烧云,就像是我们刚来达拉斯那年一样。望着玻璃墙壁外的美好,我迫不及待的想走出机场。
在拐角处,一根红白相间的细棍立在地上。我的心一紧,如今的我对于盲杖这种物品十分敏感。
我走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需要帮忙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的勇气,可能是想到了彩彩吧,他数次独自往返在陌生的环境中,多亏了各种善良的人的帮助。
那个女人转过了身,我一愣,竟然是娇娇。
“你怎么在这儿?”
对方推了推眼镜,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一笑:“你是方夏是吧?”
“恩。”我不知道她的视力究竟多少,但是既然拿盲杖了,估计好不了哪去。
“学校要开学了,所以我赶回来。”
很自然地,我挽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外走,也许是因为常常为彩彩引路,这次做起来,才如此熟练。因为要等行李,我们找了机场边的小咖啡厅坐会儿,说实话,我们并不熟,在此前还对她心存芥蒂,真不知道这样的尴尬场面里有什么可聊的。
要了两杯拿铁,我捧着杯子无所事事的望向窗外即将消失的火烧云。
“我在机场大厅已经转了半天了,一直找不到出口。”娇娇透了口气,开始和我说话。“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搭飞机。”
“哦?”我不了解除了彩彩以外的任何盲人的心里想法,所以不敢轻易说些什么话。
记忆中的姣姣很敏感,又十分内向,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会主动跟我提起她眼睛的不便。她说之所以敢独立搭飞机,是因为彩彩影响了他。
“我从小视力就很差,但是在强光下能勉强读大字体的书报,爸妈不甘心把我送到盲校,就去了一个普通的学校读书,在那里,我的差距和那些健全的同学太过明显了,我又戴着这么厚的眼镜,所以从小就很自卑。”
不知道娇娇为什么突然对我打开话匣子,我只好认真地倾听,也不敢妄加评论什么。
“直到来达拉斯上学,遇到邢彩彩。他改变了我很多,包括我的性格。”她淡淡的笑了,白净的面容上衬托着一双被厚重镜片遮挡住的眼睛。“我想象不出一个比我视力还差的人,为什么心态这么好。”
提到了彩彩,我终于可以搭个话了,随便说道:“是啊,彩彩每天都很快乐。”
“那倒未必啊。”娇娇突然停了下来,“他也常有心情不好吃不下饭的时候。”
“什么时候?”我坐直了身体,有些忌讳,为什么彩彩的事情就好像她比我还了解似的?心里有点不爽。
她推了推眼镜,说道:“有一次啊,你们去休斯敦回来,为了感谢他教我盲文,有一天晚上我请他吃饭。可是他很低落,我问原因,半天了他才告诉我,说是方夏你有男朋友了。”
抱起了咖啡杯挡住了嘴,我尝试回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记得应该是熬猪骨汤的那一天吧,因为赌气,我告诉彩彩托尼送了我戒指。
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请她继续说下去。
“邢彩彩说虽然听说那个男孩人不错,但是终究不能亲眼看见,还是不放心,担心你受到伤害。”
下齿咬着上唇,我连续点着头,因为喝了不对胃口的咖啡,全身开始不舒服起来。现在的彩彩刚走,可我已经开始想他了,在很多我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事情上,他有着怎样的心思我都不了解。我们健全人的生活圈子这么大,而他,只有侧伸双臂围出来的那个小圆圈。
经过这次接触,我对娇娇的敌意没有那么大了,我把她安全的送回了家,还答应她,如果我能和邢彩彩结婚,一定请她去喝喜酒。
棕桐叶落尽的时候,万圣节就要来临了,不过这对我来说,什么意义也没有,我依旧往返于家和学校,没有过多的应酬。
好久没联系的小新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参加化装舞会。我很直接的拒绝了她,但是当天晚上,她的男朋友就开车载着她到我家来接我同去,他们都准备了服装,而我什么也没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后排座椅上,看着中视镜中这个不熟悉的男人的聚精会神望着前路的眼睛,然后闭起眼睛幻想着邢彩彩开车载我的样子。
到了目的地,我还沉浸在恍惚中,分不清方向。小新递给我一个面具,银色的,上边还插着羽毛,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夜礼服假面。
我们三人一起进了会场,一大堆靓丽的颜色就像开闸般涌了出来,所有浮夸的服装加上不相符的舞姿,看着一切都觉得光怪陆离。很快,小新和她的男朋友就消失在了舞池中,我只能闷闷不乐的在护栏边的圆桌旁喝鸡尾酒。
那一团蓝绿色的液体很快就被我喝光,没有人理解,没有彩彩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