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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低垂着眼睑,头也没抬地道了一句:“客人?”
“……啊?”明峙渊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咳,我们不是客人,不过找你的确是有事情的。”夏风回这次意外好心地帮明峙渊解释。
青衣男子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兀自走到了另一个石桌前坐下,自斟自饮了一杯。
明峙渊见状有些茫然,偏过头对夏风回低声耳语道:“喂,你们不是同一楼里的人么?怎么会这么陌生啊?”
夏风回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办法,青衫向来是惜字如金独来独往,我跟他真心不熟。”
二人在旁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而青衣男子就只是沉静地倚在桌边自饮着,丝毫没有去理会他们。直到那一杯饮尽,他才淡淡出声:“来者是客,请坐吧。”
夏风回和明峙渊互相对望了一眼,二人一同走到了桌前坐下。
明峙渊从方才起就觉得很奇怪,似乎从进了这座庭院开始,夏风回就突然之间变得安分下来,跟他平常的样子不太一样,仿佛是在忌讳着什么。
不过明峙渊并没有多问。
见二人坐定,青衣男子亲自执壶为他们倒了两杯酒,“公子寻我,所为何事?”
明峙渊举起杯子小敬了一下,微垂眉目,见杯中液体金黄碧翠,便凑近唇边浅啜了一口。味感芳香醇厚,柔和爽口,应该是竹叶青,但是又有些不同寻常。有种难以形容的奇异味道掺于其中,他从没有饮过这种滋味的美酒。
明峙渊将杯子放下,拱手而道:“在下明峙渊,此番前来,想暂借公子一物,不日后定当奉还。”
青衣男子垂眉饮酒,头也没抬,“何物?”
“公子发髻上的这支乌木簪子。”
青衫隐依旧神色淡然,却是皱了皱眉,缓缓抬头望向明峙渊,双眸如幽潭一般深邃无底,“是谁让你来的?”
明峙渊不知状况,如实开口道:“是白夜岚白公子,他说……”
青衫隐面色倏忽一凛,还不等明峙渊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吐出了两个字:“不借。”
似是没料到此人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明峙渊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青衣男子已是下了逐客令:“公子无须多言,请回吧。”语毕,朝着跟前二人微一颔首,起身向着阁楼方向走去。
“公子请留步!”明峙渊也有些急了,连忙起身告道,“这关系到我最重要人的性命,没有它我就无法继续下一步。这件事对公子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还望公子能够相助。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是明某可以办到的,在所不辞!”
夏风回坐在旁边默默地望着明峙渊,一言未发。
没想到青衣男子听到这话后竟真的停了下来,不过他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那两个人。
“你要救的,是你心上人?”
“正是。”
“你很爱她?”
“嗯。”
“那她爱你么?”
“……”
“既是如此,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夏风回有些意外地看向青衫隐,素来惜字如金的他今日居然会跟一名陌生人说这么多,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明峙渊垂了眸子,轻声笑道:“没关系,有我爱她就好了。”
青衫隐沉默了下去,许久不发一言。明峙渊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无法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庭院中此刻静寂无比,只听得到风吹动竹叶的声音在耳边沙沙作响。
“我可以把簪子给你。”半晌过后,青衫隐淡淡开口,“不过,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的本事了。”
“多谢公子相助之心!”明峙渊大喜,还以为他的意思是要跟自己比武,便拱手礼让道:“那就请公子先出手吧!”
夏风回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燃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说这两人要是过招的话那绝对有看头。
青衣男子微侧头,见明峙渊一副要打架的姿态,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我不是要跟你比武。”他走到摆着古琴的那个石桌旁坐下,语气淡淡,“倘若你能挨过我的一支曲子,我就将发上的这枚簪子送给你。”
明峙渊没想到他所提的要求居然这么容易,丝毫没有多想,便一口应了下来:“好,在下洗耳恭听。”
青衣男子将双手轻覆在琴面上,眉目低垂,“小七,捂住耳朵。”
“哈?”这次轮到夏风回反应不过来了,这冰山美人居然在主动跟自己说话。
“要么捂住双耳,要么远离这里,我不想伤及无辜。”手指轻拂过琴弦,淡然的语气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恍若一池安澜无波的深潭。
明峙渊茫然地望向夏风回,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风回耸耸肩膀,走到后方那棵粗大的青竹旁停下,背靠竹竿,抬手捂住了双耳。
青衫隐抿了抿唇,轻声道:“献丑了。”
语毕,只见他手指微弯,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修长的十指在那七根琴弦之上优雅地舞动了起来。
起初是婉转而悠扬的曲调,仿佛涓涓溪流般柔柔地淌过心间,水过无痕,让听者的心绪只瞬间就变得愉悦起来。
明峙渊不禁放松了全身,闭上眼睛听着,逐渐陶醉进了这美妙的琴声之中。
青衫隐睨了一眼前方正在认真听琴的墨衫男子,唇角缓缓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原本沉浸于乐曲中的明峙渊这时候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手捂胸口倒退了几步,双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口会突然疼了一下?
还没等他想明白,只觉左肋处又是一痛。紧接着,在他的腰后、腹部、以及右胸等部位,又是一阵阵突然而至的震痛之感,毫无征兆。
明峙渊一时间反应不及,手捂胸口半跪在原地,额上冒出了几粒冷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人在暗算他么?
“喂,小渊儿你怎么了啊?”夏风回背靠在竹竿上,见明峙渊这样子很是不解。他双手抱胸一脸悠闲,并没有依青衫隐所言捂着双耳。
见明峙渊迷惑的眼神,夏风回解释道:“不就是堵住耳朵嘛,用其他东西还不是照样可以,干嘛非得用手?我抬得胳膊都酸了。”
明峙渊微怔,堵耳朵?
是啊,青衫隐为什么要叫夏风回堵住双耳不让其听声?
明峙渊看了看夏风回,再看了看弹琴的青衣男子,一道光闪现脑海,瞬间恍然大悟。
“莫非……你刚才用的是琴音……”
青衫隐依旧是平静地抚着手下的弦丝,淡淡开口道:“声有五音,宫、商、角、徵、羽,所对应的是人体五脏的脾、肺、肝、心、肾。弹奏之时将内力融进五音之中,故而琴音亦可伤人。”他一边拨动着琴弦一边轻声说着,“这支曲子才弹了不到一半,你就受不了了?”
明峙渊俊眉微皱,果然是这样,他本该一早就猜到的。这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要抚琴给自己听,还让夏风回走远了堵上双耳……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是明峙渊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世界上除了师父以外,竟还有其他人也能用琴音来伤人。
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倘若自己此番没有上这无名楼,那他一生下来,与那井底之蛙又有何两样?
好在师父从前就经常以这种方式来磨炼他,明峙渊正巧知道该如何应付具有杀伤力的琴音,看来,就连老天也是在帮他的。
他调整了一下内息,站起身来,看着青衫隐微笑而道:“公子继续,在下洗耳恭听。”
青衫隐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继续低垂眉目弹奏着他的这支曲子。
而明峙渊原以为会胜算在手,谁料竟还是失策了。
他照以前尊师所说的,用真气和内力同时护住自身五脏六腑,如此即可免受琴音的攻击。可是不知为何,这招在青衫隐这里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人的琴音还是毫无阻碍地伤了自己的五脏。
“这不可能……”明峙渊半跪在原地,手捂胸口,面色有些苍白,额上冷汗直冒。
青衫隐仍旧是悠然自得地抚着琴,曼妙的琴声在他的指下如行云流水般地倾洒而出,“你的悟性很高,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要用真气内力护住五脏和心脉,这对于一般的琴音而言确是有效。”
他笑了笑,继续道:“这首《破阵》,前半段是婉转悠扬的调子,到后面就变为了峻急苍劲之势。现在喊停的话,尚且来得及。”
明峙渊咬了咬牙,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刚才的只不过是开胃小菜么?
不,他绝对不能够认输。哪怕他今天要横着出去,也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这个时候的他,不能靠别人,只能靠自己。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这种琴音攻击不同于其他,师父传授他的那个方法对于青衫隐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