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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路灯,投射进来丝丝的光线,刚好映在肖亦凡的脸上,那张夏小雪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她忽然想到了方芳的话,她忽然想做点什么,为着自己过往的四年,为着自己所有的怯弱、胆小、害羞和毫无指望的爱。
她悲伤地走回到沙发前,每一步都心痛得仿佛变为泡沫的人鱼公主。
她蹲下来,看着肖亦凡,他的睫毛很弯,微微地动。
夏小雪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肖亦凡的脸,她的脑袋早已空白,甚至不知自己早已泪盈于睫,更没发现在她碰触到肖亦凡的刹那,肖亦凡眼睫毛轻微地颤动。
夏小雪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调,仪式般地,决绝地自言自语。
“肖亦凡,你知道么?我喜欢了你四年,从开学的第一天,开学典礼摔倒在阶梯教室,你把我扶起来的那一刻就爱上你了,”她笑了,那笑容很甜蜜,仿佛昨日重现,“我多胆小啊,我只敢悄悄地跟你做朋友,替你写作业,帮你去应付点名,却不敢跟你说一句我喜欢你。直到看着你有了一个个女朋友,看着你很幸福,我心里虽然难受,可是也高兴。好多次,我都特傻,总幻想说,什么时候你也能喜欢我。我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梦,一编就是四年,现在……毕业了,梦也不得不醒了……我也只敢趁你喝醉的时候,才敢跟你说一句我喜欢你,喜欢你到就算是死掉也无所谓……”
夏小雪讲不下去了,她的泪水早已滂沱了满脸,她再也不想讲什么了。
有太多的话要讲,倒不如让它们烂在心底。
她拿开放在肖亦凡脸上的手,站起,转身,准备离开,再也不回头。
夏小雪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忽然就有人在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要叫出来,可“啊”字还没有来得及穿过她的声带,她就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把身子掰了过去。
然后夏小雪看到了一脸愧疚双眼红红的肖亦凡。
夏小雪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短路了,只有眼泪在不停地流。
肖亦凡没有讲话,他只是望向夏小雪的双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随后,他们接吻了……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空有了一种微微的灰暗的蓝。这两个年轻人并没有意识到,等到下一个天亮,其实他们的人生已经有了细微的改变。
请你一定要幸福
头疼欲裂的肖亦凡在床上醒过来,睁开眼睛,太阳已然在地平线上挣扎,夕阳很美。
那并不强烈的光,依旧使他迷蒙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眯起眼睛,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在自己家中。
他使劲儿按按自己的头,口很渴,他起身想去喝点水。
瞬间,他发现有点儿不对劲,他低头猛然看一眼,结果发现自己全裸着身体。一个激灵,肖亦凡倦意全无,刚刚还晕晕乎乎的,仿佛脑袋周围有小鸟在旋转绕圈飞翔的他,已然被开了一枪,甭说鸟散了,连鸟窝都随着烟消云散了。
昨天他喝醉后的一幕幕重现眼前,他连滚带爬地奔向客厅,走到卧室门前,又停住,侧耳听门外的动静。直到确定没有人,他才缓缓把门推开,看到无比整洁的空荡荡的客厅,他这才舒了口气。他走到沙发边想拿烟抽,忽然发现餐桌上有东西,一看,是水果沙拉和鸡汤,鸡汤被小心地放在保温瓶里,还有张纸条,肖亦凡拿起来看,是夏小雪的笔迹。
“吃点这些东西,身体可能会舒服些。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亦凡,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请不要联系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肖亦凡呆呆地看着那张字条,缓缓在餐椅上坐下来,他狠狠地抽口烟,一脸沮丧和自责,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嘴里忍不住地骂自己:
“肖亦凡,我×……”
肖亦凡猛抽了几根烟,觉得自己脑子里就像是被战斗机猛烈地轰炸了一番一样,到处都是废墟,残留的仅仅是一片茫茫的空和白。
他拿起手机打给夏小雪,电话里传来的一直都是那个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一遍遍地打过去,换来的仅仅是机械女声的中英文轮流提醒,这再次让肖亦凡心理暗示到了自己的GRE成绩,让他觉得全世界都在羞辱他。不过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所谓羞辱了,如果能挽回他做的事情,他宁可被全世界的人用英文羞辱。
但肖亦凡的心头,还是不免涌上一股火,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声还蛮性感的,但是今天他却觉得这完全是个贱货。烦躁懊恼地在家来回走了几百回,肖亦凡觉得累了,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家里走了几十公里那么远,最后他打开电脑,开了QQ 。QQ里夏小雪的头像就像一台小型的黑白电视机一样稳稳地停留在那个地方,四年了,在他印象里,但凡他在线上这个头像就没有灭过,可今天它出乎意料又顺理成章地灭了。肖亦凡心中浮出那么一丝潜移默化的怅然若失,他把夏小雪的小窗口点开又关上,如此往复,仿佛一项运动。最终,他还是在对话框给夏小雪留了言,本来噼里啪啦写了很多,他很坚毅,写毕业论文都没那么认真。
过了一会儿,他又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删掉了,来来回回只发了五个字:小雪,对不起。
他发完这几个字,就仿佛虚脱了一般趴在电脑桌上,希望电脑辐射死他。随后,他仿佛想起了点什么,迅速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他打给了方芳。
接电话的是郭阳,按照以往他的性格,他肯定是要逗一下这对昨晚一起回家的男女的,可今天,他没什么心情了。
肖亦凡直截了当地对着那边的郭阳问:“郭阳,方芳呢?”
“方芳做饭呢,什么事啊?”郭阳暗自奇怪,心说今天这小子怎么了,竟然没有耍贫嘴,他都做好了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了。
“哦,没事,我找小雪有点事,可打她电话她关机,你知道她住哪儿么?她不是跟方芳一起租了房子么?”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你等等,我让方芳接电话哈。”
肖亦凡听见电话那边郭阳鬼哭狼嚎一样地叫方芳来接电话,方芳答应着边骂郭阳让他闭上臭嘴边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肖亦凡听得有点恍惚,他突然觉得昨天的世界还有今天电话那边的纯真与快乐都仿佛离他那么遥远。
“喂……亦凡,小雪坐今儿中午的火车回老家了啊,走得特别急,宿舍的东西都没收拾好,发短信给我交代了下就走人了,我问她干吗这么着急回去她也没讲,奇怪死了,你知道她怎么了么?”
“啊……应该没怎么吧。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吧。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找她问下咱们毕业后档案回原籍的事。”
“你直接打电话给系里问不就结了。”
“打了,那边关着机呢。”
“哼哼,我估计那孩子是还没醒酒,在火车上睡着了,昨天还不都是你,喝高了还硬把人家小雪拖下水。”
“唉,姐姐您打住吧,昨天喝高了之后的那人不是我,你不能把那人跟我画等号,你就当是幻觉吧。”
这是肖亦凡的真心话,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场幻觉。
身为一个双鱼男,在面对重重烂摊子,或者貌似烂摊子的烂摊子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本能,就是催眠自己说,一切都是幻觉。
“行了行了,不跟你臭贫,挂了啊,你等会再打给她看看吧,我那边火上还坐着锅呢。”
还没等肖亦凡反应,方芳就不由分说地把电话给挂了。
肖亦凡拿着电话听筒,听着那边的“嘟嘟”声,若有所思地呆坐在沙发上。
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夏小雪发了个短信,依然就那么几个字“小雪,对不起”。
肖亦凡想的确是应该说对不起,可是他不知道除了这声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一个人说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对肖亦凡来说挺奇妙的,不但奇妙还挺郁闷,更觉得窝火。那个时刻的肖亦凡并不知道,他奇妙、郁闷又窝火的生活,其实才刚刚开了一个小小的头。
太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山,屋里已然没有光,肖亦凡在一片漆黑中,角色是思考者的雕塑。
忽然,门铃响了,那在往常听来没有这么尖锐的声音,忽然间就打破了这屋中表面的和平。肖亦凡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来的烟已经烧去了一大截。烟灰随着肖亦凡猛地起身一下子散落开来,缓缓地落在地板上,那个瞬间让神经大条的肖亦凡,忽然有了那么点儿伤感。
肖亦凡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恶心诗情画意了,他情不自禁地赏赐了自己一个白眼,等门铃再次迫不及待地响起,他已然快步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陆露一副给他个“Surprise”的架势。肖亦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