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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今天的《飞天舞》震惊了所有人,包括她的父亲。她就像一只纯白的鸟,在翅膀上沾染了火焰,无辜的鸟儿在绝望中追求此生最美的舞蹈。
她像一团火焰在燃烧,燃烧殆尽,就像要把此生所有,都贡献给这一次的成年礼。
没有人知道,当她跳这支舞的时候,心里怀着多么浓重的悲哀。
因为这,这是一支穷途末路的舞,是凤凰最后的涅槃,她知道,这是她一生中跳得最好的一次舞,从此之后,广陵散绝。
一舞即罢,云随雅收袖退场。她的父亲,占星宫主也被她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长女居然擅长舞艺,这支舞比她两个常年练习妹妹都完美,每个脚步,每个动作,都无比优美,简直无可挑剔。
她竟能把每个动作做到了极致。
占星宫宫主站起来,拉着还在微微喘息的女儿的手,把她带到了云适之面前。
云适之端着酒杯的手简直在打颤,他的话说地结结巴巴,颠来倒去就几句,平日里在女人面前的那种游刃有余仿佛全部休假了。
云随雅端详此人,莫名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126
126、122云之裳兮,随雅而行(3) 。。。
“命运的线路各有各的节点,就算破坏了一个节点,也不会影响其它的机关的发动……就算是翼蜥,也逃不过九九莲开之数连环击。”
云适之带着羡慕的神情看着苍云璧。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苍云璧上,命运的掌纹像线路一样,交织在一起,有发生过的,有等待发生的,就算有时候路线的相遇出了差错,苍云璧也会给出命运的各种可能的选择。他心中暗暗赞叹,这苍云璧果然是世间至宝,有了它,便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未来。
命运的线路盘根复杂,交错缠绵,却全部显示在苍云璧上。
有了这块苍云璧,天下所有人的命途都能掌握在手,苍云璧是占星宫的瑰宝。只有历代占星宫宫主才能使用,云适之知道自己只要嬴了今夜这一仗,就能娶到云随雅,能继承这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云适之异常兴奋。
他觉得自己今夜定能让翼蜥断绝!
这天晚上夜很黑。
也许是因为离就寝时间早了点,十五岁的雪千寻始终睡不着。母亲今日虽然又去了占星宫,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她忧心这件事,怎么也睡不着。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雪千寻翻身起来,寻着气味在大屋里走动。当她拉开父亲的房门,发现父亲和二娘已经被砍死在床上,才知道这是血的味道。雪千寻尖叫一声后退,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她跑到母亲房间里,母亲并不在房里,她又跑到爷爷奶奶房间里,可是在过道上就被仆从的尸体绊倒了。
轰一声响,大梁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火光照亮了死人的脸。
雪千寻吓坏了,在起火里的走廊里奔跑,“娘亲?娘亲?”
中庭有一个黑影,张开了血红色的眼睛。
“封印已经全部破了。”云适之指着苍云璧说道,“翼蜥在占星宫的时候就已经破了夫人的梦境封印。它对占星宫尚存顾忌,只是乘机逃了出去。”
“可是苍云璧早已告诉我们。寄身在女人身上就是肤浅,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报复。”占星宫主说道:“我们将计就计放它回去,其实早就在雪宅布下了魔法术阵。贤侄,”他对云适之道,“现在就看你的术阵能不能起作用了。”
“嗯。”云适之托着下巴说:“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斩杀翼蜥的下任寄身。”他看向雪千寻的命运线路。
“娘亲?”
雪千寻被浓烟和火焰逼往中庭,中庭中似乎有个移动的人影。雪千寻迟疑地走过去,突然间数十丈的铁链从虚空中扎向雪千寻。千寻被吓得动弹不得,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勉强还维持着人形的雪鸾扑了过来,半是烧焦半是人形的雪鸾,被数十根铁链扎穿,血溅到千寻的脸上——
那是千寻见过,最可怕的东西。
“哦。”云适之看着苍云璧道:“翼蜥替雪千寻挡了一击。究竟是出于残存的母爱,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寄身死去?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阵法是我们钻研了数百年的阵法,以大衍之数推算,共有四十九个方位,五十个变化。无论谁进去了,都难以脱身。”
“娘亲,娘亲。”
数道攻击之后,雪鸾的肉身终于不堪重击——她彻底死去了。雪千寻正不知所措,突然间有人闪身而过,在千钧一发之际,不早一秒也不晚一秒带走了雪千寻。瞬息间火柱穿过,随即又引发了左右的两个连环阵法。
“有人进去了?”占星宫主大吃一惊,“是谁进去了?”
这个人的速度非常快,是以苍云璧居然不能跟上他的运动轨迹。
“不管是谁,”云适之道:“他都逃不出我的大衍之阵,只能一起死在里面。”
“随雅?”
雪千寻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是在做梦,先是梦见家中死了很多人,随后娘亲死了,现在云随雅居然出现在这里。
“别说话,”云随雅攥紧了她的手说道:“跟着我走,不要踏错一步。”她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偏厢,这个阵眼现在还没有发动,但是顷刻间,就要发动了。
“随雅?”
十一,十,九,八,“千寻,”云随雅道:“无论将来如何,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走!”她带着雪千寻往右边夸出了一步,躲过了雷芒,又连续朝着北方奔跑,一路上躲过无数的火球。云随雅时而往左跑,时而往右边,时而又绕了回去,她们每走一步,脚下便瞬息万变。雪千寻忍不住回头看去,每走过的地方不是塌了,就是被砸了,可是被随雅拉着手,跟着她走下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觉地有多可怕了。
“……是云裳。”
苍云璧面前站着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云璜道:“不是说她没有预言能力吗?”
“……”
“不管她是怎么进去的,”云适之惊讶道:“这,这阵法可是很难破解的。”
以大衍之数组成的阵法,固然难破,但并不是完全破不了的。倘若有一人,能预测到所有阵形的变化,算到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便能在间隙中走出生天。云随雅正是这样的人,她是天罡门和占星宫联合的后代。除了初代云净初,云随雅的占卜能力在天赋上早已超过了历代宫主,她是位不世的奇才。正是因为如此,云蓉才要求女儿掩藏自己的能力,因为身负异柄,并不是一件幸事,像云蓉具有高超的占梦能力,可整个人生却还不如那些没有预言能力的女人幸福。
而云随雅之所以能瞒过整个占星宫,甚至瞒过自己的父亲,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毫无能力,恰恰是因为她高于众人水平之上,一直玩弄众人的能力于鼓掌间。如果不是雪千寻这次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大关键口,她还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眼下已放完三十六道阵型,云随雅已经带着雪千寻踏破了十二个阵眼。云适之设下的所有精密变化、后招,都被云随雅一一勘破
云适之初时还很担心云随雅,后来眼见她带着雪千寻走过一半的阵型,心中惊惧。他自小被赞为不世的天才,从未遇到过敌手,可到了这一步,他和云随雅两人能力高下,已然判出。
四十九门中,定水是死门,十八秒之后,死门转生门。
云随雅接连破了两三个连环阵,就在那个瞬间,水门跟火门交换的时刻,水火交济,这一幕已经在云随雅心中演练了无数遍,是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她带着雪千寻,穿阵眼而过,就在雪千寻落到了阵外的草地上的时候,数道铁链从火门窜出,穿过了云随雅的右腿,射穿了她的腿骨。
她倒在草地上,雪千寻已经晕厥了过去,因此没有看到云随雅的腿被铁链穿透的骇人场景。云随雅默默看着千寻的容颜,自语:“果然命运,是很难改变的。”
她运用自己惊人的预测能力,知道这是胜算最大的逃亡路线。在演算中,她知道自己的腿有很大可能会被铁链射穿,演算过无数次始终无法彻底避免,最后,果然自己的右腿废了。
身后,大衍阵彻底发动,将翼蜥的附身雪鸾彻底葬送。
“可是,仍旧是没有用的,”云随雅伸出手,拉开了雪千寻上衣的腰际,翼蜥的印记已然刻在了千寻身上。
“果然命运,始终无法改变。”
她疲倦之极,抓住千寻的手。两个女孩子,一起昏睡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
云随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占星宫的寝宫内,她的父亲正站在床边。
“雪千寻呢?”她问。
“她在外面的房间,翼蜥的封印上了她的身,我们也杀不了她了。”
云随雅掀起被子,想要下床,没想到右脚刚踩下去,便摔在地上。
父亲把她打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