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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淇澜毕竟不是寻常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借着喝茶的功夫垂下了眼睑,反手轻握了下秦骏白示意自己没事后,静心屏气的恢复常态。
亓皇后从头到尾都是毫无破绽的落落大方,一任群臣打量研究,举手投足间大气天成,虽然年纪尚幼却已经隐隐有了母仪天下的威仪之态。
整个婚宴规规矩矩,说不上沉闷却更说不上出彩,当事人都是当做任务完成的,群臣自然也没有哄闹的胆量。
一个半时辰下来,美酒佳肴都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淇澜几乎没动筷子,虽然秦骏白不顾形象的代她夹了些菜肴到小盘里,可是她实在没胃口,喝了两杯茶好像就堵在了胃里,上下不得。
秦骏白面上依旧温润如常,该敬酒敬酒该祝贺祝贺,无论是对待令狐谦还是他身侧的亓皇后,都是为人臣该有的恭敬与低调。
反观高高上位那两个,亓皇后眼观鼻鼻观心的谁也不多看半眼,无论是丞相还是秦王。令狐谦的表情却耐人寻味很多。脸上不见大婚的喜悦也就罢了,毕竟也没有摆出众人欠钱不还的j□j嘴脸。整个席筵中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样子,双眸看似随意的斜睨向秦王夫妇的方向,据有心八卦之人统计,整晚次数不少于八次……
能够在这个朝廷之上混到三品官员的,无论文武都对得起老奸巨猾这个形容词。想去年皇帝寿宴时分,现在的秦王妃还和皇帝之间暧昧非常,此刻现状却诡异至斯……
皇帝大婚了,新娘不是她……
大义公主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不由不让人感慨万千,只不过都是在心底悄悄嘀咕两声罢了,任是谁也没那个熊心豹子胆真的说出来。
不过秦王妃的行为举止可圈可点,没有半点可让人诟病的地方。倒是让人抓不到什么伤春秋的小辫子或是把柄。
直到两位主角也烦了,令狐谦挥手意兴阑珊的说散了之时,众人才踏实的松口气,摸摸额头的冷汗,老老实实的掉头回家。
秦骏白知道淇澜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该怎么回答他也早做了打算。
是以散席出门,他反倒心里坦然了许多。
该说的总不能继续瞒她,不过有些事情就随着这场宫宴一起埋入时间的灰烬里好了,多提无益。
胡尔一直尽忠职守的在宫外等候在马车上,像是随时准备为秦骏白出生入死的影子,沉默却永不会背叛。
返程的路上很安静,淇澜没有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秦骏白也只是靠在车厢后壁闭眼假寐。一切都等着回了府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如此
回到秦王府,已经将近亥时。
吹到脸上的风依旧带着些许的温热,全无凉爽的意思。
淇澜心里压着事,本就烦躁不安,此刻上下马车一折腾,更觉得身上汗湿粘腻,说不出的难受。
走到清风苑和明月苑背向路口的时候,淇澜刚要走,就被秦骏白牵住了手。
“先回去洗漱一下,我一会儿来看你。”
淇澜略微踌躇,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么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思这会儿淡了很多:“要不……”秦骏白都知道?
看出淇澜摇摆不定的矛盾,秦骏白微微一笑:“不是很好奇吗?”
被戳中心事,淇澜也没有掩藏的打算,坦诚的点点头:“好的,一会儿见。”
回到房间洗过澡身上终于清爽了很多,外面这会儿也起了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带着舒爽的凉意。
淇澜打发了几个丫头都回房间休息,今晚不用伺候或是轮值。
锦儿性子单纯,想到就说,担心淇澜一个人不方便。
福儿笑嘻嘻的,倒是生了七窍玲珑心一样,拖了锦儿就走。上次被淇澜不大不小的惩罚了一次,福儿倒真有所收敛,只是天性如此,淇澜又不是那种高高在上主仆有别的夹生主儿,福儿也不过是从地面上转到地面下。比如今天晚上,她嘴巴不说,可是不代表她不用行动表示。
本来没什么,可是让几个丫头互相心有灵犀的笑成了掩口葫芦,淇澜面上也不自在了起来,好似真的有什么不妥一样。
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时间已是深夜。
没有时钟这样精准的工具,淇澜大致估算了一下,应该已经过了子时。
估算着秦骏白也快该过来了,淇澜冲了一壶热茶,坐在圆桌旁安静的等待。
还没十分钟,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秦骏白进了门,看了淇澜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刚刚洗浴过的面孔细瓷般的姣白无暇,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头发半干未干的,带着些许湿润柔顺的披散到后腰,身上穿了一件极淡的嫩绿色真丝长袍,没有宫装那么繁复细致,却极其贴合她随性淡泊的性子。此时此刻那清水芙蓉般的样子带着慵懒的风情,无意中却散发着致命的妩媚。
秦骏白转开视线,唇舌发干的下意识喝茶。他发现自己的定力好似越来越差了~
淇澜此刻心里想的都是亓芷榕和亓樗的事情,倒是没注意到秦骏白的小小异常,同理也没发觉,自己这样穿的过于随意,并不切合她和秦骏白目前有名无实的关系~
“皇后和亓樗……”淇澜抿了唇。她又不是傻子,如若不是双胞胎,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双生子?”不过她记得,即使是龙凤胎的话,长大后因为男女有别,相貌上也会有所差别,不比同性的双胞胎。
“不是。”秦骏白没打算吊人胃口,很直接的说出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情:“亓樗就是亓芷榕女扮男装的样子。”
尽管已经猜得到答案,可是淇澜还是大受打击:“怎么会这样?”听闻亓樗去世时候那种揪心的痛此刻还清晰如昨,居然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个障眼的烟雾?况且今晚亓皇后的态度,完全没有半点打算和她相认的样子。
心里有失落,还有淡淡的自嘲。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也不过是相伴走了一程即散的过客。
“疏月的皇帝膝下一直无子,后宫妃子所生都是公主。亓芷榕作为长公主,一直深得皇帝的喜爱。到了亓芷榕九岁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皇帝迫不得已向天下撒了个谎,说是长公主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原来因为体弱多病一直养在深宫,现下身体好转,是以被立为太子。”秦骏白安静的喝口茶:“后来在公众场合,亓芷榕就经常以亓樗的面目出现,疏月国也因为新立了太子而空前的团结,百姓的生活很是安定。”
“亓樗一点都不想嫁进宫吧。”或许是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淇澜还是称呼她为亓樗,并且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宁可打算借着病重失去太子的身份。”其实她也好奇,若是没有意外,等到疏月的老皇帝驾崩,难道真要出个女皇帝吗?
“亓芷榕没有坐上皇位的野心,”像是知道淇澜心中所想,秦骏白暗暗叹口气。这么多年的友情,止步于华梨的执念:“她之所以愿意出头来坐上太子之位,只是为了帮助她父皇巩固政权,等待皇室男丁的诞生。偏生去年诞下皇子的,是她母后的死对头静妃,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淇澜回想了一下,当初和亓樗一路相行知道这件事时,亓樗脸上的神色确实是做不得假的复杂难懂。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皇宫啊皇宫,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后来亓芷榕赶回去,本打算让她父皇立刻废太子立新储,只是当时她母后情况很不好,受不得半点的刺激。况且皇帝暂时也没有这种打算,事情就搁置了下来。那段时间后宫明争暗斗很厉害,皇帝心烦索性不插手。过了没两个月,亓芷榕的母后就死于心病,亓芷榕心灰意冷,大病了一场。”秦骏白巧妙的略过了亓樗的另外一重身份:“再后来就是你知道的,亓樗来南楚和谈。”
前后串起来一想,淇澜心里也大致明白了。只是不胜唏嘘,生在皇家到底得有多少的身不由己:“令狐谦怎么看得出来亓樗……”想来更觉懊恼。自己好歹也跟亓樗吃住同行着不少于一个月,为什么就没想到亓樗是个女孩子?
“皇上十年前曾随先帝出使过疏月,与亓芷榕有一面之缘。”
淇澜出神的盯着窗外幽深的夜空,半晌才回过神:“秦骏白你不去做情报工作真是太可惜了。”
秦骏白莞尔:“娘子言之有理。”
这样小小的调侃又让淇澜赫然,那些因为亓樗欺骗的小小伤感也消失不见了。人人都有迫不得已,何况还是生在皇家的亓樗。
令狐谦她都能不再怨怼,对于亓樗,不,应该是亓芷榕,她也很快释然。比起哀恸沉坠的死亡,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
不管怎样,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曾有那么一段快乐的时光。所以以后即使不能同路,不再是朋友,她也希望亓芷榕能够幸福。
那样开朗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安抚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