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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梁天吃了个哑巴亏,只好悻悻作罢,不再多嘴。
易司城在一旁听得直呼过瘾,她这一句,是生生把梁天嘴给堵住了。
她的意图很明显,梁天若猜他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正好让他端正自己位置,别再觊觎她;他若猜他们只是工作关系,那更好,自动消灭一条绯闻。
安芮这个小妮子,别看平时讷讷的话不多,狠起来,却牙尖嘴利,一句话即可毙命。
他易司城是吃着安芮枪子儿过来的,脾气被她磨平不少,就连耐性也日益加深。
念及此,易司城不禁含笑偏头看她,女人也侧头,却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安芮对于前任、现任把她夹馅饼这事儿,兀自烦恼了会儿,刚要冷静下来,却又兀自把烦恼加深——
看易总和梁总继续隔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友好和善,合作愉快。
安芮不信,自己被梁天非礼了,易司城就放心继续让她回虎穴。
这不要紧。可看他现在和梁天谈笑风生,煞是惬意,她就心尖蹿火。
他易司城,还真就忍心?
可是话又说回来,安芮,你凭什么认为,易司城理应为了你,记恨梁天?
安芮,你算易司城的什么人?
会不会,你太自负了?
阴郁一点点漫上来,安芮心里堵,正欲阖眼浅眠,却在一段突如其来的颠簸后,警报声骤起。
遭遇强气流。
空乘人员安抚乘客,同时做好一切准备。
安芮轻笑,习以为常。
倒是后面“哇”的一声大哭,吵坏了安芮本就堵的心绪。
产生耳压,小孩子捂着脑袋哭。飞机不平稳,空乘一路摇晃地走过来。
终是把孩子哄好了,舱内渐渐安静下来。
亦如安芮的心。
她飞过多少个国家城市,遇到多少次强气流,天空的白昼和黑夜,景色被她看了个尽,却都只是她一个人。
只有这一次,身侧,有个温暖的源头。
只有这一次,她轻微俱惮了。
警报声起那一刻,她不自觉的,把身子朝易司城那遍靠了靠。危机时分她在想,自己会不会后悔,一直伪装成刺猬。连她都被自己刺得遍体鳞伤。更何况他?
奈何命运捉弄,直到快要失去才懂珍惜。
平静下来转念一想,又或许,她根本就不曾住进他的心里。
不然的话,他怎会对梁天的事网开一面?
加上连续几封空囊信,带着易司城身上的淡香,频繁出现在安芮手中。她不明白,他这番暗示,又是想说明什么。
安芮渐次握紧的手指,被易司城看在眼里。
第二十一夜,宴
( )易司城猜不到她方才的一通胡思乱想,但却深信,她不过是个女人,需要男人疼的小女人。
强硬的外壳,许是她的伪装和武器。
“别怕。”身侧响起干净纯粹的嗓音。
这个声音最近总是在她耳畔响起,时间长了,便觉习惯。
然而此刻的安芮还浸在烦闷中走不出来,嘴上便也不留情面,“劳烦易总担心了,我承受不起。”
男人挑眉,细闻之下,有轻微醋味儿加火药味儿,随即正色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安芮假装没听见,扭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哪有什么风景。
白花花的云,白花花的天,偶尔透过云层射过来的日光,恐是要把眼睛刺瞎。
撇撇嘴,阖眼,做个白日梦。
梦里,她遇上了对的人。
从此,天荒地老。
******
一行人在法方招待下,在。bxwx。L酒店下塌。
第二天做完。bxwx。,结果还没出来,但中方这边已觉轻松。正如易司城所说,就当是带薪假,运气好了还能多赚笔钱。
当晚,法方代表在。bxwx。L宴客厅开酒席,投标公司悉数到场,俱秉着买卖不成仁义在,朋友多了路好走的宗旨,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安芮站在宴会厅入口,草草向里望了望,除了那些个坦胸露乳、竞相媲美的洋妞儿之外,气氛都很融洽,也相当和谐。
唯有她,似是协奏曲中的刺耳杂音,不入流。
——安芮来的时候只带了几身职业装,对于晚宴这种场合,明显的准备不足。却又深知,各公司投标时拼的是头脑,而酒会时,拼的是女人。
怀着无比歉疚之情,安芮拨了梁天的手机,跟他讲明情况:事关公司声誉,不出席,总比出席献丑强得多。
梁天考虑片刻,忍痛放她一晚上的假。
安芮旋了身子走进电梯,在8停下来,走到房门前划卡,却被人扯住了胳膊,进不去屋子。
温热的气息盈在身后。
安芮缓缓回过身,并无讶异,随口问道,“你没去酒会?”
“等你。”
******
所以当安芮出现的时候,梁天是最目瞪口呆的。前脚刚说好了不出席,后脚就惊艳全场?
安芮挽着易司城,浅笑,脸上略施粉黛,卷发随意拢起,耳鬓碎发下依稀露出点点璀璨。
ENZO限量版耳环,映着颈间项链,熠熠生辉。
安芮不清楚易司城是从哪变出这一身装扮的,从头饰到高跟鞋,堪称完美。
在场人士无一不赞叹安芮的明媚动人,操着各国语言,冲着安芮叽里呱啦一通,安芮一一回过去,“Thankyou。”
易司城轻揽她腰肢,微微覆过来一点,低语,“没想到,你这么……”
安芮扬了扬眉,“这么怎么?”
男人欲言又止间,被助手林浩打断,“老大,伦敦E公司的老总要跟您谈谈。”
易司城点点头,松开圈着她腰的手,临走前嘱咐道,“我先过去一下,照顾好自己。”
安芮看着他的背影,咀嚼着他那句说了一半的话,她这么怎么样?
不觉间,身侧已有温度,再定睛,酒杯已擎在面前,“安总监,不打算跟你老板陪个不是?”
安芮偏头看了看梁天,接过酒杯,“梁总,您的意思我不大明白,望明示。”
梁天嗤笑,洋酒一饮而尽,“安总监,你若觉得易司城那颗大树比我更好乘凉,尽管直说,无需找那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何必呢?”
安芮摇摇手里的酒,轻笑,“梁总,原来您就是为了这事儿?我先前说不能出席,的确是因为没有准备;现在又来出席了,是因为有人帮我准备了。”女人顿了顿,饮尽杯中酒,“我总不会,找棵枯树来乘凉?您说呢,梁总?”
梁天瞄了瞄她手里的空酒杯,缓了缓神色,“安芮,你怎么知道,我是棵枯树?你又凭什么断定,我没为你准备?”
女人脊背微僵,指尖不经意地颤了颤。
******
安芮跟着梁天出了宴会厅,进电梯,直达贵宾区。
踩在舒软的地毯上,脚下只有细微声响,却更让她心里发痒。
自己的耳根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软了,梁天说要给她看他准备的晚礼服,她就跟着上来?
安芮,你忘了他是衣冠禽兽了?
脚步却由不得自己控制,亦步亦趋地,她踩着细高跟,无声无息地行走在一片虚无中。
走廊莫名变长,安芮越走心越慌,加上没来由的憋闷,额间竟渗出细微汗珠。
易司城给她准备的晚礼服是抹胸设计,胸部勒的尤其紧,这会儿,安芮更觉胸闷气短,心跳要死地加快。
安芮终是赶在梁天开房门前,倚到门板上,气息不稳,皱着眉道,“梁总,送我下去……”
梁天的手,却很自然地袭上她的肩头,眼角染笑,“热了?”
若放在平时,安芮早就会打掉他的咸猪手;然而此刻,她只觉肩头那一丝冰凉直抵心肺,甚是舒适。
混混沌沌间,她点头,“热……不想待在这儿……”
“可是……你还没有看……我特地为安总监你准备的呢……”
房门应声推开,安芮一个重心不稳,不禁趔趄了几下。
男人的胳膊及时伸过来扶住她,顺势一带,安芮直直贴近男人胸膛。
她的脸,蹭在梁天的西装布料上,终是舒适几分,却又在隔着衣料感受到他的体温后,再次皱起眉。
将将巴巴从男人怀里直起身子,安芮努力眨眨眼,奈何眼前景象总是交叠,天旋地转。
“梁总……我要回去……”
话音刚落,便觉自己再次陷进一片滚烫中。
梁天嘴角噙着笑,死死箍着安芮,嘲弄地撇撇嘴,安芮,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迷蒙的人影晃在安芮眼前,她看不清,也听不清。她只知道,自己很热,很渴,很难受。
她,很想他。
脑子里全都是易司城的影子,他的霸道,他的恶毒,他的冷漠,他的乖戾。
他的占有过她的火热,他的吻遍她全身的薄唇。
他的指,他的发,他的眼……他的心。
安芮嘴角勾了勾,此刻紧紧拥着自己的人,是他吗?
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