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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士毅闻言大喜:“《墨者列传》确实称师祖为偃师,但弟子一直以为不过是后人对于师祖的褒誉,而不知师祖确实继承了偃大师的偃术?这么说来,师祖当年真的能造出传说中犹如真人一般能动能说的机甲?”
见相里子颔首,楚士毅狂喜地捉了相里子的手臂道:“师尊,那……那师祖对于上古偃术可有只言片语留下,弟子愿与师尊一起参详研究,或可看出一些究竟也未可知?这样组第十个机甲或许可以修补并成功御使呢?”
相里子见这小子一提机关术就兴奋成这个模样,不禁莞尔,可是也是摇头无奈道:“你莫要白日做梦了,你师祖所复原出的上古偃术便是上古神兵禁术第十!”楚士毅脸色大变,他身为墨家少主,怎能不知上古神兵禁术不仅在长平大战伏尸赵军四十万,更为秦国曾立下血洗六国将近数百城的煌煌战绩,而巨子腹因此扬名天下。
然而,巨子腹亦在长平大战后封存十禁术,郁郁而终。
只听相里子叹道:“看来你宋老儿或许说的没错,为今之计,只能听从阴阳家邹衍之言,打开机关城,放出城底你师祖的上古神兵……”
“师尊,徒儿求师尊,不要打开机关城!”出乎相里子的意料,楚士毅倏地爬下榻叩头求道。相里子挑眉疑惑问:“毅儿,你难道就不想解开你师祖十大禁术之谜,不想学习上古偃术吗?”
楚士毅抬起身子来,却低下头去,“毅儿当然想学,和师尊一样地想极了,可是……师祖既然将它封存,想必必然有他的理由,师尊,当年因为上古神兵,死了那么多人……”
“放肆!”相里子忍不住给了楚士毅一巴掌,恨道,“没出息的东西,你这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性子,到底要为师打多少次才去的掉!”
楚士毅挨了巴掌没有吭声,倏地又扯了相里子袖袍道:“师尊,如今我们尚且没有把握能御使上古神兵,就放了它们出来,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万一伤不了秦军,反倒伤了自己人……”
相里子沉默了,楚士毅见他表情忽明忽暗,满目尽是忧色,犹豫不决,他一咬牙道:“其实徒儿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说与否?”
见相里子颔首,楚士毅小心翼翼地道:“如今神农山危在旦夕,如果……如果真的不能修好机关阵,无法抵挡秦军。徒儿以为,倒不如暂避秦军锋芒,假以投降,来日再寻契机。毕竟,秦王令曰,诸子百家,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不论过去所为何主。而我们与秦国真正的较量在秦楚战场上,而非在神农山墨家上,何必与秦军争一时胜负?”说着瞄了一眼相里子的表情,“徒儿和王贲也算相识,所以徒儿自请秦军营中,虽不能劝他退兵,但让他替师尊传话于秦王,怕还是做的到的。”
“啊!”没有防范的,腰带狠狠地抽在了一下楚士毅背上最肿的一道伤痕,疼得小家伙咬住了枕头,相里子站起来指着楚士毅怒喝:“鬼谷门的小畜生,竟敢把你那搬弄口舌的纵横家的功夫用在为师身上!你给本座记清楚了,本座不杀你,留你一条小命,不过念在你还有几分机关术资质,还有用的着的地方,若再与本座得寸进尺、胡言乱语,莫怪本座不念师徒情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古十禁术(下)
楚士毅哭着又一叩首:“师尊,此次不旦事关我们神农山总坛的存亡,更事关遍布中原近百万的墨家弟子的性命,是故上古十禁术万万动不得!还请师尊以楚国战场大局为念,墨家为念!”
“闭嘴!轮得到你这逆徒来教训本座!”相里子一巴掌将楚士毅扇到地上,“怎么,刚从墨狱出来,就又想住回去吗?”
楚士毅爬起来,抹去嘴角鲜血,凄然笑道:“毅儿不敢。毅儿……毅儿知道师尊的良苦用心,此次回山,师尊让毅儿呆在墨狱思过,一来是为三师叔与门中舆论所迫,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毅儿,这些,毅儿其实都知道……”
“从小到大毅儿屡违钜子令,师尊都纵着毅儿随着毅儿的性子胡来,事后打毅儿一顿了事,别的弟子只道师尊对毅儿严厉,又哪里知道师尊替毅儿挡下了多少麻烦擦了多少次屁股?毅儿却总是自作聪明,凭借一点微末机关术就鸣鸣自得,全然不知师尊的苦心,师尊,毅儿真的知错了。”
相里子哼了一声,看来这小子关了墨狱几天总算没有白白关。却听楚士毅接着道:“如今毅儿向师尊坦白,毅儿不但致使分坛失陷,更曾私自释放了大秦国尉蒙武。当然,以师尊之明,这些想必都是了然于心,师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毅儿宽宥如此,毅儿实在是不孝之至。所以……所以毅儿今日向师尊自请责罚!”说着自己取了墙上黝黑的长鞭,高高捧起,赤了上身跪倒在相里子面前。
那长鞭是小时候刚来墨家时,哭着吵着要项燕,最后终于惹恼了相里子。相里子一气之下将长鞭挂在他房内墙上,果然震慑得小东西服服帖帖的,于是相里子仿佛就捉到了小子的软肋,动辄用鞭子来管教这让他不省心的小徒儿。
相里子拿起楚士毅手里的长鞭,见徒儿已然自觉地跪直了身子,将散发盘上头,双手放在膝上,微微躬身,咬牙闭了眼。这是他从小教楚士毅的挨打的规矩。
拎了鞭子站在楚士毅身后,看着那几道红肿的伤痕上自己刚刚擦上还晾干未干的药膏,心狠手辣的墨家巨子居然犹豫了,不知道哪儿来的错觉,恍惚间,他只觉得眼前伤痕累累、小小的背,不再属于他印象中那个在他鞭下煎熬挣扎着,看到鞭子就怕得让他得意的小小顽童,而是属于一个已然和他平起平坐的男人,来成全他的怒气,利用他的无控,用一顿鞭打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这么些年,相里子发现对楚士毅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他当然明白楚士毅无疑是真的孝顺自己,敬畏自己,可是不管他怎么麻痹自己,有时候当他面对眼前这个被自己胡萝卜加大棒一手辛苦调教出来的天才少年机关师时,他根本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想起秦国的那个人,那笔一模一样的一字眉下,越来越像的五官,越来越像的气度。
这就是他的养大的徒儿,也是那人的孙子,蒙家的孩子……这是他最恨,却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相里子把长鞭摔在楚士毅膝前,微微冷笑道:“怎么?少主是想要以自请责罚来哄哄本座麻痹本座,然后将我墨家的机关阵布置告诉王贲那厮,好向王贲邀功重投秦营吗?滚起来,少在本座面前卖弄你那揣测人心的本事!”
“师尊,弟子没有!”楚士毅抬起头,含泪的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相里子阴骘的双眼:“师尊怎会这样猜忌弟子?弟子……弟子那日让弦唐哥哥交予师尊的亲手血书,难道还是不能让师尊释疑吗?弟子……弟子既然身为墨家少主,对祖师爷的誓言铭记于心,所以此次,也自当与我神农山众弟子共存亡共生死。如果弟子有丝毫叛楚向秦之心,这一年来,何必在鬼谷门费尽心思与墨家联系?又何必心心念念回神农山?弟子一片赤忱之心,还望师尊明鉴!”说着又是一记叩首。
相里子沉默许久,幽深的眼珠子转了数圈,上前扶起楚士毅,却是骂道:“罢了,过去的事就莫要说了,为师饶了你这遭。刚刚师尊的话说得是重了些,但你这冥顽不灵的小子难道不该骂不该怀疑吗?你这次回来,为师看你这两天看举止沉稳、说话办事周到,只当你终于长大懂事了,总算不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哪成想还是这般的执迷不悟?你啊你……你还记得为师教过你一些什么?怎么就怎么打都不开窍?”
那些惨痛的教训闪过脑海,却听楚士毅颤声答道:“是,弟子谨记师尊的教训,师尊曾教导弟子,信任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无能无用的东西,人和人之间从来只有互相利用,而不可能有真正的信任,所以师尊永远不会相信徒儿,徒儿也莫要相信师尊。而我们身为墨者,只有为墨家共同的信念和利益,而没有墨者间无谓的信任。可是,师尊……”
“唔,”相里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楚士毅觑了一样相里子,定了定神道,“祖师爷说,人和人之间虽要交相利,更要兼相爱不是吗?这个爱可不就是信任,就像……就像师尊和师叔们,师尊和宋长老,还有……还有师尊和徒儿?我们和墨家的这些弟子们?这些……这些情分难道就不是源于信任吗?”
“毅儿以为,当年我们墨家正是因为有众弟子们间互相的信任和情分,才能团结一致,众志成城,成为了和儒家分庭抗礼的第二大显学,而如今我们墨家又为何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无法抵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