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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是赫羽傳下的话,又能表示什么?难道他來到此世就是為了拯救世人?側首看着龙梵,凌洛炎勾起了嘴角,他分明是為这个男人而來。
龙梵亦看着他,淡笑的微蓝之中却多了一丝什么。上古旧民重回,这一句……
“假若你是救世之人,你会否為你心系之人而救世?,為族人而救世?”经过之前种种,凌云只覺,若凌洛炎真是救世之人,他半点不会怀疑。
凌洛闻言笑意微敛,若是為了龙梵……
龙梵自凌云说了那些,便在沉吟着什么,此时忽然缓缓说道:“傳说千万年前,世间曽有过一次浩刼,那场洁劫使得天翻地覆,万物俱灭,世间得以存活之人少之又少,赫羽和茶鳎П闶瞧渲兄弧!
突然的语声让众人凝神望去,長老们都知道,祭司所言绝不会是无由,忽然提起赫羽茶鳎У膩砝训朗怯胝獯蔚奶旖儆泄兀
凌洛炎不解,龙梵在旁看着他,深深的注視,眉目间的淡然不再,却是多了丝忧色,口中继续道:“浩劫之后天地重开,直至今日,但与赫羽茶鳎б话阃瑸樯瞎乓琶竦哪切┤酥校瑫腥硕涎裕羰怯幸蝗帐兰鋹耗顧M行,怨念充斥天地,就如当初他们所经历的,將有天罚降世,浩劫再起。”
“天劫是因世间怨艾恨念而成的混沌之力,洛炎若要救世,便是要与天之力抗衡。”不再称宗主,话中帶着警告之意,龙梵深沉的语声里除了担忧,还透着另一个意思。
若是要為了拯救世人而將自己置于险境,冒性命之忧,他情愿洛炎見死不救,让世人各凭自身之力求活,若是未能活成,也是順应自然。
深邃如星的眼眸里透着淡漠,并不冰冷,却是对世间万物的漠視,他的话中之意,凌洛炎听得出來。对于龙梵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他有些好奇,將此问摆在心里,他打算回了房再问个清楚。
長老们在旁,听出的是祭司对宗主的担忧和关切。天罚降世,浩劫將臨,若真到了这一天,宗主救世,便是赤阎族救世,这是赤阎族的榮耀,也將是一件重责,并非輕易可以担下。
歌谣中所说的三物合一,不知他们能得几物,又要如何才能得到?
長老们满怀忧思,凌云見了各人神色,从座上站起,对凌洛炎说道:“先前曽言,至宝是一话一羽,其中的那一羽,便是赫羽所留。”
隨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朦胧光芒在满是珠光的房內亮起,一室的明亮霎时染上了绯色,从凌云掌中缓缓浮現之物,红芒似火,犹如他掌心有焰燃燒。
但凌云并不具炎火之力,此时所現的也不过是一团火,那是一枚羽。
隨风翻飞跃动之狀,仿若炎火,飘曳微动的羽毛赤红,半悬于他掌上,如一缕火色飞絮,羽根之间有绒毛似的毫芒的闪动,乍一眼看,像极了寻常的鳥类之羽,但它又明明白白的与寻常羽毛不同。
周身满是细细炎火闪烁,身姿搖曳,若仔细看去,每一分的轉变都是由簇簇火焰爆裂燃燒而成,如此往复,身姿变幻。
这便是赫羽之羽。
在宗主掌握炎火之力时,他们曽見炎火化作灵兽之狀,那拖着長長翅尾燃燒席卷了一切的灵兽,正是赫羽当年所化之形,代表炎火最终之力。
眼前这枚羽,想必便是当年赫羽化作灵兽之后,由尾部取下的。
凌洛炎从凌云手中接过了这枚羽,赤红焰羽落到他的手中,忽然出現了变化。
原本微微搖曳的赤羽瞬间爆出一阵火芒,火芒之烈,让众人頓覺眼前一片赤红,竟感覺有一阵灼熱气浪扑面而來,抬眼望去,爆裂的火焰燃燒的愈加欢騰,好似是在為寻到了真正之主而喜悅,飘曳的焰羽翻卷,窜腾出更為艳麗的顏色。
变幻不定的羽,每一瞬间又与上一个瞬间的模样不同,极尽妖冶绚麗之态,所有望着它的人,无不被眼前多变惑人的景象慑去了心神。
眼前只見焰羽伸展身姿,身外之事全数忘记,直到取着它的人身后銀发之间一阵绯色红芒闪現,兩相应和,焰羽在凌洛炎手中耄ィ谌苏獠呕毓駚怼
“宗主定是话中所说的救世之人,焰羽认主,巳是最好的证明。”決云眼見于此,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地浩劫將至,只凭宗主一人之力,如何能够与之相抗?
救世之说是真,那便意味着天劫确实即將到來。
冯淮此时终于确定,自己將烈焱族交托确是没錯,当初望天台上惊于凌洛炎踏火重生,巳令他心有所感,而今看來,果然如此。
“这可就是后半句中所言的赫羽?”心里一动,他如此自语。
“赫羽聚茶鳎А饷堆嬗穑碛褪腔爸兴噶恕!绷蟮阃罚⒗吨衅届o无波,其下却泛出了几许阴沉,側首对身旁凌洛炎问道︰“洛炎真要当这救世之人?各位長老真要你们的宗主救世?”
发覺自先前提起那句歌谣开始,龙梵的称呼便与平日在众人之前不同,凌洛炎察覺出了异样,“可是有何不对?”他问的并不是父于天劫,而是龙梵。
“有何不对?你可知关于天劫救世,并非易事,你需取得三物聚齐,更要知道使用之法,天刼到來之前,还有重重魔物滋生阻碍你所為,上古旧民重回,咒言灭世,你又是否明白其中之意?”
龙梵的语声低沉缓慢,蹙起的眉宇间透着冷凝,不是平日在長老们面前的深沉莫測,而是蕴含着风暴似的危险,并不尖銳,却似平靜海面之下暗潮洶湧,仿若在瞬息之间便能湮灭一切,令人不自覺的悚然惊惧。
祭司从未露出过这般骇人之色,众人心中一凜。不知是何事惹得祭司如此?他话中特別提到后半句话中的这一段,莫非其中所指很是危险?
微蓝的眼眸朝他望來,蹙起的眉宇蕴着一丝耄в牵杪逖讉仁紫嗤梢匀范ǎ蠖ㄊ侵佬┦裁础
“可是在為我担心?”倚在椅背上,凌洛炎傾身笑问,若是他荷应救世,旁人或许欣喜,龙梵却定是唯一一个会為此生怒之人。
蹙起的眉没有放开,白袍的祭司靜靜坐着,那滔天骇浪般的慑人气息却未退下,長老们只听見那沉穩的话音说道:“洛炎是在明知故问。”
众人只見微蓝扫过,浅淡之色却与平日所見不同,耄袔ё判┠驯纾购鋈挥痔砹诵┬硇σ猓盎故悄阋以诖怂党鰜恚俊
凌洛炎挑了挑眉,“说什么?”先是為还未成真的救世生怒,接着又笑的如此古怪,他的祭司究竟要做什么?
“你要我看你救世涉险,那么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便用全族人乃至整个世间的性命來陪葬。”平和的语声浅淡溫柔,輕缓至极,一一扫过了在座的長老们,“你们……可做好了准备?”
隨着话音透出的压迫感仿若暴风前夕,好似在此刻的平靜过后,可將一切湮灭的骇浪即刻將至,微蓝之中的幽暗深邃噬人,靜至死寂,存着与话语同样的悠然,同时也是決然。
眼底的微蓝并未与瞳色墨黑相融,看來如常,平平靜靜的说出,却让每一个人心里一震,霎时涌上了一种顫慄。
在所有人眼前,曽為宗族的一切尽心的祭司,居然……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祭司竟是情愿世间被毁,也不要宗主涉险?
从最初,在望天台上顛覆了他们认知的那一吻开始,宗主与祭司之间便不是他们能明白的,直至今日,听闻祭司承认愛念,听闻方才的这一句话,他们不由心中剧震。
这可还是他们所知的祭司?
凌洛炎与龙梵对視,他没想到,龙梵竟会当着族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來,毫不掩飾,也毫不顧及他祭司的身份,曽為宗族而存在的男人,漠視了一切,却因為他可能需面对的危险而说出了威胁族人之言……
无法抑制心底涌上的感覺,凌洛炎当着众人的面傾身过去,送上了自己的唇。
这一刻什么宗主的身份,灭世天劫,全炇不在他的心里,眼下虽是议事之时,是商讨如何应对天劫的重要之时,可这一切又哪里比的上身畔之人的重要。
他并非為救世而來。
对他而言,所想所要只是眼前之人,那些玄妙虛幻的东西,此刻和他无关,往后也不会有。
他没有挽救天下之力,若是人间怨念惡意造成的浩刼乃是天罚,便让世人自己承受。
相貼的唇燃着同样的熱度,龙梵把身側之人抱紧在了怀里,他的洛炎……
此刻在他怀中之人若真是為救世而生,也是他將他扯入此世。
但洛炎一步步走來,从身无灵力到掌握炎火,所受的种种辛苦,这些并不是為了成為救世之人。
洛炎是為他而存在,是上苍賜予,绝不是為了相救旁人。
在長老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