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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见过她男友,的确也不错,但与面前这个一比,高下立见。
唐笙雨往边上挪了挪,干笑道:“我正招呼朋友……”说罢,也不介绍他,只是拿起桌上的酒,想镇定下情绪。
康绎行也不响,只是自若地依在椅背上望着她。
李芯将康绎行看着看着,猛然间捂口惊呼道:“我……我在本金融杂志上见过你!你……你是那个……康氏集团的大少爷?!”
他礼貌笑道:“我叫康绎行。”
跟着,在坐一桌人便被康绎行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他们与他由股票聊到旅行,由汽车聊到社会时事。
唐笙雨兀自哀叹自己命苦,平日里做个孤零零可怜巴巴的剩女已经够闹心,连好不容易可以当次主角的三十岁生日亦平白杀出个十五年不见的男人抢去了她全部的热闹。
瞄了他一眼,他较从前更能瞎掰了。
听他掰了个多小时,一众人愉快地出了酒吧互道再会,便各自散去了。
唐笙雨笑着站在门外作愉快的送客寿星状,待所有人都有了去处才预备离开。
脚下正要往地铁站迈步,却被身后的康绎行拉住:“唐大小姐,你今天对待老朋友的态度令人非常失望。”
她站定抬头望着他傻笑:“嘿嘿,我叫人失望惯了,你便多包涵了。康少爷。”十五年不见,他仿佛又长过了身高。她觉得脖子有些累。
“我的车在附近,送你回去。”口气并不强硬,却不容拒绝。
她挣着他的手笑道:“你的车未必有地铁快,又耗油……现在油费贵,养辆车不容易。”
他不知她在胡说些什么,不理她的反抗,拉了她的手便走。
唐笙雨莫可奈何地被他塞入车内,她真走运,天上掉下个俊男要送她回家。可惜,这俊男偏偏是她不想再见的。
他发动了车子,侧脸问她:“你住哪里?”
她不愿告诉他地址,只是道:“你回国没多久吧?这里的路你不熟,我住的那地方很难找……”又道:“你跟女朋友吵架吵了一半,是否应该将她追回来继续吵?否则改日还要重新吵起,多麻烦?”
心头兀自冷笑,他与从前果真丝毫没变,一颗心不知要分成几瓣他才满足。便是结了婚,亦不肯收心,当众与个年轻女人拉拉扯扯。
暗暗在脑中将他的脸划了个大交叉。
他又熄了火,隐隐叹了声:“那不是我女朋友。”望着车窗前路灯照亮的路面迟疑地问了句:“这些年,你还好吗?”
她靠在车座背上,头仍有些晕:“好,怎么不好,你瞧我这珠圆玉润,唇红齿白的样子便知道我多好了。”
他细细打量她,,裹了件鼓鼓囊囊的黑色羽绒,脖子围了厚围巾,头发扎了马尾,像个女学生。一张脸瘦得巴掌大,亏她好意思说自己珠圆玉润。
他随手抓起她的手腕道:“你这身量简直似个饥民一般,圆润在何处?”
唐笙雨似被烫了般抽回手臂,康绎行方觉得自己唐突,清了清喉咙。车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似有若无,有暧昧隐隐流动。
唐笙雨笑着扯了通场面话企图解开僵局:“你近些年不错吧?瞧,较从前精壮不少。太太可有随你一同回国?什么时候我得了空来拜访你们。”
他干脆也略侧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我一个人在这里,已经回来数月了。S城这些年发展得很好,康氏近几年陆续在这里做了不少投资,如无意外,应该会长住下来。”
她被他说得心头一跳,也不知是愉快抑或惊吓。
从前那长长的十多个年头,他
在国外,她在这里一日打发过一日。如今他说不会回去,那她又要去何处与他两不相干地生活?
少年的梦境,已然断续在少年时光。她便是无力做到,终究是叫命运一刀切了个干干净净。如今他突地带着那半段被腰斩的尸体出现在她面前,她猝不及防。
又垂眼安慰自己,自作多情这桩事,做得多了便无甚意思。S城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他回来又如何?这城市里多少人生活了一世亦不曾见过面?
随口玩笑道:“那你岂不是很委屈,到S城生活状态比之你在自己家中想必是差得远了。”欧洲才是康家的根据地,她听绎宝提起过,他在彼端的生活豪华得很。
康绎行有些失落地看着面前微有醉意的女子,她从见他开始便嘻嘻哈哈,连个正经聊天的机会都不给他。便是她从未喜欢过他,他到底是她第一个男人,她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若无其事?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坐正身子,瞄了眼窗外道:“呀,地铁快没了。我真得走了。”
刚要去拉车门,他伏过身,将她右手拉过:“说了我送你。”
呃……他离得她仿佛太近了些,那张廓形明朗,眉清目秀的面容正在她眼前晃着。他的脸,有西方人的线条,又有东方人的形神,占足两方优势。那浅浅的琥珀色眸中深藏着迷一般的世界,她从前看不够,如今却不敢去看。
她把他推回座位上道:“好,好,你送,开车吧。”她将地址报了一遍。
他满意点头,发动了车子。
仿佛是故意的,他的车速很慢,且绕了道。她打了个哈欠,他开一趟,大约要花别人两倍时间。
他边开车边问道:“听绎宝说……你仍未结婚?”
唐笙雨从前住在康家的那些年头里,与绎宝两个如姐妹般要好。自少女时代与他走了一段匆促的弯路以分离告终后,她便与绎宝亦疏离了。
累得有些迷糊:“你太不了解行情了,如今S城的女人们个个挑剔得很。我好歹是个美人,总得做做矜持的样子出来。我男友缠我不知缠得多紧,由我们交往数月开始便追着我要结婚……”
他有些狐疑,她这话听来顺理成章,却又仿佛不像那么回事。由他遇见她那一刻起,她的电话便未曾响过,一个男人若要紧紧缠着一个女人,哪有可能如此夜了放她只身在外,一通电话也无?
谁知道呢?她的感情世界向来复杂,身边理应不缺男人。且,她是个美人,这是桩不容置疑的事。
她闭着眼靠在车座上,那张面目未施脂粉,却依旧秀美如出水芙蓉。
她大学时候应该便是这模样吧?他想着,嘴角无意识地扬起。
、佳期如镜人比花(一)
十二岁入初中后,唐笙雨的名声便渐渐变坏。
她初露少女娇媚,美貌是一朵含苞已久的花卉,片片花瓣缓缓绽放。
她所在的学校颇好,校内风气严谨,甚是忌讳学生恋爱。她那自己尚不明确的美却将周围一众情窦初开的少年引得失了神魂,校内校外,她的倾慕者源源不绝。
他们请人送情书请人传话表达心意,放学后在校门外等她只为远远看她一眼,胆大的干脆溜进她们学校在她们班门外公然喊她名字,喊了又飞快逃走。
每年她生日以及圣诞,总会收到无数匿名卡片及小礼物。水晶玻璃雕刻的爱心,有芭蕾舞娃娃旋转跳舞的八音盒,毛绒玩具——众目睽睽之下,想避人耳目都很难。
她心中是不无愉快的,然一颗心却始终牢牢固定在胸腔内,没有任何人能将它撼动。
她礼貌地拒绝他们,或不做任何表示令他们自动退散,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却不想仍是招来了校方反感及女同学们的嫉妒。
流言蜚语满天,她的情感世界被一再塑造篡改。
金茹被校长请去数次,请唐笙雨规矩行止。家中时时有男生打电话来,金茹多少也相信校方的说法,与唐笙雨沟通无数次。
唐笙雨为了这桩事,独自郁郁许久,因此成绩下滑,她的班主任却又暗自认定她的成绩下滑与男女关系有关。
时间久了,她便也习惯了那些风言风语,习惯了女同学们的疏远,甚而习惯了老师们对她的“青睐有加”。她的名声横竖是坏了。
十五岁的某一日,唐笙雨走过康绎宝房间,见她房门敞着,独自拿着张照片在自言自语唏嘘感叹。
笑着悄声走到她背后突袭,一把抢过照片道:“什么人?男朋友吗?”
康绎宝被她说得笑起来:“瞎说,你满脑子都是男女朋友。若能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被学校向我母亲控诉早恋我也认了。”
唐笙雨定睛望了照片一眼,顿时失神。照片里是个较她们年长些的男孩子,穿了件白色体恤,一条水洗蓝牛仔裤,配了球鞋。在一片绿草如茵前笑得灿烂。那眉眼比例,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一切都刚刚好,配成了一张不多不少刚好叫她心思蠢动的面貌。
她认出这竟是康绎行,自十岁那年见他一次别过后,绎宝与金茹仍会飞去各处与他们碰面,她却并未再一同跟去。一来她的签证比较麻烦,二来跟他们一起去见康绎行引不起她丝毫兴趣,她自愿留在S城看家。
唐笙雨的目光贪婪地在照片上望着,口中几乎有些不可思议道:“是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