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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却是半点没有《行军记要》的下落。
“那贾永杰似乎也没有下落,百凤楼仍然再借着修缮的缘由,许多地方不许人接近。”
陈平点头着:“如此,需要在百凤楼长期安插一个人。”
“庄主明鉴,属下也是此意,那军书线索甚少,如今除了镇南王旧宅也没有别处好查,若是能埋下眼线,一举一动得以通报,别人寻了线索,我们也可以知晓。”
陈平的眼光扫向一边忙碌的侍琴,问道:“侍琴!你来我庄中多久了。”
侍琴急忙放下手中活计,答道:“回老爷,已经七年了。”陈平又道:“这七年中,我待你如何,少爷待你如何。”
侍琴忙回道,语气诚恳:“老爷对奴婢有如再生父母,少爷对奴婢素来亲和,此番遇险亦是舍命相救,奴婢心中感激不尽。”她姐妹二人自从被陈平收留,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好的,陈平寻了许多名师教导少年各路本领,两个贴身婢女也随着习武修身,琴棋书画皆通,便是寻常人家小姐也没有的待遇,少年自小知书达理,对待下人宽厚尊重,她们姐妹俩每每私下说起都是表明愿意全心全意服侍少爷一世,以报答陈家的恩泽。
陈平闻言点了点头,郑重道:“你在我庄中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知晓,你可明白少爷的志向。”
侍琴心中一惊,她庄中许多年,怎能不明白陈平悉心培养少年,亦是有一番大事在筹划,她与落棋昔日也常说起,她们日夜服侍的小少爷将来迟早不是池中之物,她们只是弱质女子,心中认定少年是他们的主人,以后无论少年富贵或者没落,都铁了心要跟随到底。当下便点点头,低声道:“奴婢知道。”
陈平又道“很好!你又可知成大业一事需要付出多少心血,如今有一事,却需要你去办,你可担当的起!“侍琴心中忐忑,不知陈平有何嘱咐,当下郑重道:“老爷,奴婢愿尽绵薄之力。”
陈平满意的看着他:“你,知恩图报,很好很好。”他双目紧紧的盯着侍琴,一字一顿的说:“如今我命你潜入百凤阁,探查那部兵书的下落,你可做得到!”
这番话如五雷轰隆,侍琴随陈平一路前来,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一部绝世的兵书,也知道那百凤楼是烟花之地,如今要她去百凤阁潜伏,却是要走上烟花女子之路,不由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我。。。我。。”却说不出话来。
少年突然睁开眼,大叫:“不可!”便挣扎着要起身,他正在疗伤的关键时刻,一时挣脱,气血逆转,“哇”的又吐了一大口血,张家逸立即按住了他,把住脉门继续输送真气,少年胸中真气翻转,说话都费力,嘴角胸前都是血,还犹自睁着眼睛道:“不。。。不可。。。。”
侍琴见此情形,心中百般滋味,不由留下了眼泪,如今妹妹落棋尸骨未寒,她亦命运多舛,但她姐妹自小早已将性命相付与主人,落棋临死时亦记挂少年安危,性命都不在乎,身入红尘又能怎样。如今少年舍命相救落棋,此时又真心回护自己,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满面泪水,却声音坚定“我,我去。。。”
少年闻言一口真气转不过来,昏了过去,微动的唇形依稀是个“不”字。
陈平叹了口气:“也难为你了,以后,我陈家定然不会薄待于你。”
侍琴低声抽泣,已然说不出话。
陈平见她情绪激动,当下也不多说,又悄悄与柳庭天交代事宜,要他与侍琴留在康水城细做打算,等今日事淡了,便可安排。
那侍琴守在昏迷的少年身边服侍,泪流不止,痴痴的看着少年稚嫩却俊秀的脸庞,心中暗暗道:“少爷,我们姐妹如今再也不能服侍你身边,望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记我们。”
少年内伤极重,又情绪不稳,张家逸为他运气疗伤三天三夜,才悠悠醒转。
待他可以下床之时,柳庭天已经带着侍琴走了,少年怔怔的靠在床边,想起几天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们姐妹,如今一人惨死,一人落入风尘。
想到此处不由心中又恨又怒,右手狠狠的捶在床边,抬头咬牙问陈平:“义父,为何会这样。”陈平摇头,言辞甚为严厉:“我以为你知道轻重缓急,谁知你竟如此让我失望,我们这么多年悉心布局,是为了什么,不过是牺牲两个侍女,这么多年上上下下多少人在为你打点,你却还在此关节上看不透。”
少年只是摇头:“可是我不明白,难道我想要回护别人之心竟然是不对,难道我此一生为了自己的命运,而完全不可顾惜别人的命运?”
陈平冷笑一声:“自己的命运?如今这条路又岂是你一个人在走,你如今想护侍琴落棋两人周全,可想到山庄上上下下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你去保护,莫因小节失了大势,如今你也看到,这个世道弱肉强食,若你真心想保护周围之人,就去把那至高无上的力量抢来!有时间在这里悲戚,不若化悲戚为力量!”
少年听的心惊,他虽年幼,却心志备受磨练,他回想起许多年来的人与事,多少年的坎坷,渐渐的悲伤之情变成了一种愤怒,继而又变成了一种欲望,一种对力量的渴望,渴望终有一天,他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好身边的一切。
陈平看着少年神色的转变,嘴角浮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又过了几天,少年的伤势好了很多,想起前几日之事,依旧心情郁结,晚上不能够安眠,透着窗口望着外面月色溶溶,干脆起身穿了外衣,悄悄溜了出去。
他们落脚的荒屋乃在城郊,四周荒野,没有人烟,只有几间废弃的房屋,荒坟。
陈平答应厚葬落棋,已买下上好的棺木,运回山庄。
他年仅九岁,却心智成熟,见惯生死离别,纵然这对侍女与他尤为亲厚,也渐渐不再沉溺于悲伤,他看着那几座荒坟,连墓碑都看不清楚字样,想起无数默默死去的生灵,心中念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如今第一遭下山,便无缘无故遭人欺辱,致使落棋丧命,而这天下枉死之人又有多少,若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只怕以后下场还不如这无名荒坟中的一段枯骨。”他便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变强,方才得以立足人世。
正想着突然远处传来人在树林中走动的声音,少年内伤未愈,此处离落脚的荒屋又有些距离,他不敢冒险,当下跃上一颗大树,运转龟息功,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但见一人撞撞跌跌而来,脚步沉重散乱,气息紊乱不调,仿佛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人走着走着,气力不支,便扶着一颗大树稍作停留。
少年见此人貌似受伤极重,正自思量要不要管这个闲事,突然又有脚步声响起,但见两人一人持勾,一人持剑,正飞速追来。
那受伤之人心知逃不过,索性不再奔逃,靠住大树,凝神以对。
不一会另外两人已经追至,持剑那人大喝:“嗜心魔谷心蓝,看你还往哪里逃。”
少年闻言心中一惊,传闻嗜心魔谷心蓝食人心而练功,武功奇高,凶残冷血,臭名昭著,不想今天竟得一见,却不知又怎么落的如此下场。
其实那嗜心魔谷心蓝,所练武功狠毒凌厉,杀人无数,却没有吃过人心,那日他练功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又遇一干正道弟子追杀,他杀的兴起,生生掏出了人心,吓煞众人,最后存活的人说起这场恶斗,一传十,十传百,嗜心魔的外号便叫了出来,谷心蓝性子极为孤僻,别人谴责他食人心肝,他也不喜解释,硬是认了下来,渐渐的臭名昭著,江湖不容。
谷心蓝冷笑了几声:“若不是我中了我那师弟的暗算,又兼毒发,凭你们也想奈何我。你们知我伤重,一路紧追不舍,好个正派人士,却只做落井下石之事。”言语中甚是不屑。
持剑那人闻言怒道:“你声名狼藉,丧尽天良,人人见而得以诛之,如今你死在我们仁义庄的手下,也算是成全你了。”此人名为徐虎,是江湖中仁义庄的人,仁义庄,顾名思义,庄主乔海波使双刀,一把名仁一把名义,是武林正道有名的侠士。
那持勾之人突然道:“徐大哥,此言差矣,今日还有我们南山门呢。”这人正是南山门的弟子冯炎。南山门也是武林正道门派之一。
徐虎立即改口道:“是,今日恶名满天下的嗜心魔谷心蓝是死在我们仁义庄与南山门的手下。”
少年在树上听着不禁好笑:“这两人在这个时候居然首先想到的是争抢功劳,真是妄称名门正派。”
那谷心蓝也哈哈哈大笑的三岁,他身受重伤,气息不足,却也硬是笑出了气势。
“你笑什么!”徐虎怒道。
“我笑你们这些人自称名门正派,实则勾心斗角,争抢功劳,行事虚伪,实在是好笑。”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