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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留奇怪地看向连城,见她只是薄怒,却居然站着不还手也没反应。半响,谢长留突然明白连城在纠结什么,不禁乐不可支,笑得满脸开花。
这一笑,终于彻底激怒了连城,干脆袖刀一出,银光同闪。
谢长留正面躲闪不及,急向上一跃,跳到了二楼一家酒家的窗棱上,银光随即追到,划破了他的袖子。
“你也太狠了吧……”
话音未落,连城已经追上窗户窗檐,连攻来袭,一时间只看见银刀飞转,白光如虹。
少女,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她本是东厂杀手,出手就不会再有回转的余地;而谢长留,他虽系出名门,却没有像连城那样招招歹毒,且又留了一两分力,这样的两人也就打个平手。说到底,在某本话本小说中,说南宋有个四流郭姓女侠一剑砍断一个一流高手的手臂,只能说那种撞大运的事就算在话本中也不是多见的。
谢长留真正跟连城生死相搏,是在五年之前,那时候连城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手藏袖刀即飞扑上来。只是那次谢长留在危及之中,是真的想杀连城,想杀庄二。
此时,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好些几年,时过境迁,也已经好久没再跟连城切磋。谢长留现在虽无武器在手,却也应变得当,就和连城在这短短的三寸之地争起了地盘。
比较起来,连城的速度极快,银刀左进右出,况且她耳边银环轻晃,头上银坠同摆,白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混淆视线。谢长留以前只道她是少女爱打扮,却不知她这一身都是精心设计过,配合她杀手身份的装备。
但是此刻两人在这窄小的窗檐下,想要站稳脚跟又要攻击对方,考验的是平衡和判断力。连城不敢快攻力道便减了一半,这样就没有能力把谢长留踢下去;谢长留虽没她那么阴险,时间一长,变招变数就已经占了上风,几个闪回便在连城身后扣住了连城的肩,只要再轻轻压下去一点,就能让连城摔下窗户。
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许是力道大了些,谢长留看见自己手边连城纤细的脖子,和因为拉扯而露出的锁骨,薄如蝉翼。
而灯火昏迷,一时间只听见连城轻微地喘息,很克制地调整呼吸气息,一呼一息,一进一出。
风就这样微微被带动着,在耳边轻轻浮动。
“啪——”一滴水落到谢长留手上,很快又是一滴,再噼里啪啦一连串,不消片刻,豆子大的雨点便陆续砸在两人身上。
“下雨了。”谢长留说。
章十八 霖雨纷纷【上】
“彭————”一声巨响,谢长留被连城从窗台上踢进了屋子,随即连城也从窗外跳了进来。很快便听见外面嘣哒嘣哒像吵豆子的嘈杂声音,这是一场厉雨,
“好大的雨!”
这里是一家酒楼的二楼,本来是有一桌客人在此聚会。可谢长留和连城两个在窗台上你争我夺,时不时袖刀的银光还晃在窗子上。喝酒的几位看得目瞪口呆,一思量,干脆是直接把把窗台连同厢房都让出来让这两人打。
所以此刻,外面霖雨纷纷,这厢房内却是空空如也,唯有一排高腰座灯常明闪烁。
谢长留躺在地上看了一会屋顶,然后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在这间房间里,东看西看,看东看西,就是不去看身边的黑衣少女。
这虽然是一家酒楼,却收拾得典雅素净,不似别家的富丽俗气,所用的装饰也只一幅墙面挂画,一个仙鹤青铜摆设和一整套深色柳木桌椅。
“……养气忘守言,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主,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往,性往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离坎,阴阳生反复,普化一生雷……”
他愣在厢房的挂画前,口中念着这段同样出现在韩稽画上的五言诗句。
“这里是老神仙酒家。”连城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谢长流疑惑道,“这段五言诗句根本讲的就是修道修仙一类的事。”
连城白了他一眼,把话重复了一遍:“老神仙酒家。”
“……”啥?
“……”不是吧,这你都想不到?
“……”你以为你只凭你万年不变的表情我就能猜出你又是什么意思么?
“……”厄你表情真曲扭。
“……”说,到底啥意思,不说我不客气了。
“吕纯阳的百字铭。”连城道。
吕纯阳即是吕洞宾,八仙之一,这家酒楼既然叫老神仙酒家,自然会用这段他撰写的铭文。
过了大概有一时三刻,谢长留才从连城的只言片语和细微表情中想明白这一连串子的关系,他又想了想,又道:“……那你又是怎么会认得这百字铭?”
“干爹喜欢这些东西。”连城回答。
雨下得很大,一时半刻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刚才被连城和谢长留赶到另一间厢房的人,虽然受了些打搅,却也没有败了兴致。七八碟小菜,加一壶清酒也就了事。这老神仙酒楼讲究一个精致,据说当年太祖皇帝在此店吃菜也只上了三菜一汤,但这三菜一汤却足足花了五千两银子。
此刻这三名官员虽没有奢侈到如此地步,却也觥筹交错,自得其乐。
今天的聚会主要请的是礼部左侍郎瞿衡。几天前礼部右侍郎韩稽神秘死亡,原本担任礼部左侍郎官的瞿衡便成了礼部临时主政。之前空缺下礼部尚书的职位,想必不日就要落到瞿衡头上。
只是,想要和瞿衡攀交情也不容易。瞿衡虽然能力突出,但多年来上头有乃父瞿恩压着,再加上他从小家教甚严,本人处事十分圆滑低调,又时刻保持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因此除却公事,一般也没有人去招惹他。
但就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主动前去挠拨瞿衡。
几日前,傍晚时候,九品观正曾书甑走到礼部左侍郎的值房。曾书甑站在值房门口,笑了笑,道:“侍郎大人今晚有空么。”
瞿衡抬头看了礼部这个活宝一眼,手下的笔也不停缀,答道:“韩大人遗留下许多公文还需要补注,我还没有忙完。”言下之意就是我在忙你还不快走。
又写了几笔,瞿衡发现曾书甑立在门口还是没有移动,都挡着他的光了,瞿衡只得继续问道:“有什么事么?”
曾书甑打着哈哈又换上了一副笑容,他道:“前几日,卑职曾说过要请瞿大人吃饭以表谢意,不知道瞿大人可还记得。”
瞿衡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便浅笑回道,“难为你还记得,这几日为了韩大人的事都什么不记得了,”言下之意就是这几天韩稽韩大人出了意外,有些什么事就都免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心领了便罢。”
“哦,看来瞿大人怕是今日不得空吧,那卑职改日再请,改日改日。”
“……这,右侍郎出事还没过头七,这几日部内上下都惶恐不安,我想还是斋戒素谨的为好。”瞿衡说道。
曾书甑看了看瞿衡,又看了看他案几上堆压的公文,突然就敛了一直以来的笑容。
“您真是位认真的大人。”他说
他停了停又说:“您工作可真认真。”
“是么,”瞿衡坐在案旁笑答,“我还不知道呢。”
曾书甑继续说道:“您可真是位严肃的大人。”
“呵,”瞿衡仰头对着斜阳,淡淡笑开,“从小就这样?你呢?你也严肃么?”
三句话不到,瞿衡已经把话从自己身上,转到曾书甑身上。
曾书甑慢慢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瞿衡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做罢了,却没有想到以后每天曾书甑都会出现在他值房里面,泰然笑若,仿若第一次出现在瞿衡值房门口。瞿衡知道自己再不把这事解决了,只怕这事会成为礼部新晋的笑话和他瞿衡官僚生涯中的唯一污点。
于是在曾书甑诡异的执着和坚持下,今天晚上,瞿衡便出现在这老神仙酒楼。一同出席的还有吕调阳,所以说曾书甑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瞿衡人虽然为人为官淡漠,但有些人他从来不得罪,比如会给他带来某些消息的巡城御史吕调阳。
此刻坐在老神仙酒家,瞿衡一面少言寡语,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将这笔人情账不露声色的还回去。可酒过三巡,曾书甑还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说,倒是吕调阳故作神秘地对瞿衡说道,“行言兄,你知道你家那位的近况么?”
他暧昧地说着‘那位’两个字,指的就是瞿衡的姐姐梅疏影。
尽管内心有如巨浪击石,但瞿衡面色不变,只管静静听着这位掌管全城七十二铺巡卒的巡城御史继续说下去。
“我说她也真能耐,早些年,那个钧天监的微子启也就罢了,最近……”
“……”瞿衡还是没有说话。反倒曾书甑插话了,“微子启?钧天监的微子启大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来值班了。”
“你怎知道?”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