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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
望着眼前那一片狼藉,四喜只觉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整个人扶着灶台几乎都不能动了。早知道会砸了她赖以生存的小店,那还不如一刀了结了她来得痛快呢!
“姑娘,酒水可否准备好了?”
一只白皙的手接过她抱在手中的酒壶,在四喜的目瞪口呆之下,两位公子复又坐回一地狼藉之中,姿态怡然地酌起小酒来。
这贵家公子就是贵家公子,举手投足果然不是她这一介粗俗凡人可以揣测的……这前脚还在被人追杀,后脚竟然还有胆子在原地喝酒,仿佛刚才一幕只是饮酒作乐前的预热节目罢了。
四喜蹲在地上一脸肉痛地清点着自己到底损失了多少只盘子,多少双筷子,她两眼一片漆黑,只觉得流水般白花花的银子正从眼前流去。
她实在是不能明白这二位公子如此洒脱是为毛啊……为毛她不能一脸平静地坦然接受自家店铺被砸的事实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位公子终于是尽兴而归准备告辞了。而四喜则心神恍惚,清白着脸,差点手抖算错了帐。
傅云楼心下自是明了,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四喜,并柔声道。
“姑娘,今日之事是我们拖累了你。请你收下这笔钱,也好修缮一下小店才是。”
四喜盯着那素色锦囊看了许久,终于是接了过去。她是没有理由不收这些钱的,倘若没有这个豆腐店,那她明日真的是要上大街喝西北风了。
“多,多谢公子。”她垂着头道谢,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管明月看着她有些可怜,便安慰道:“姑娘你别怕,那些人不会再来的。你就放心收了这笔钱,以后我还要经常光顾呢!”
四喜点点头,却觉得那锦囊里除了钱好像还塞了什么一般,捏着怪怪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怕我们再待下去,恐怕还会连累到这位姑娘才是。”傅云楼沉吟一番看向管明月。
管明月点头,转身对四喜作揖道,“今日之事连累了姑娘,在下十分过意不去。待过几日必定前来好好道歉。”
四喜连忙摆手道,“
不用了不用了,公子客气了!”
几番推让之下,两位公子离开小店。而四喜一人捏着锦囊呆立良久,方才想要拆开锦囊审视一番其中装有多少钱财。
扯开锦囊,其中有不少碎银不说,还有两锭银子,别说是修缮小店了,就是要把整座小店盘下来也成啊。
四喜心头忽然由生一股占了便宜的愧疚感,她接着往里摸,却从那锦囊里摸出一张小纸条来。
“这是什么?”
手心里的纸条细细长长,像是签文,她摊开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鱼在深渊未化龙,毫光直射斗牛宫。清云有路终须到,直待峥嵘上九重。
她人微微一顿,手一松,一张纸条悠悠地飘落到脚边。
傅云楼在临遥城内临时盘下了一户民居,规模虽不是很大,但也算小桥流水,布置得十分雅致。
这天守门小厮忽然前来传报,说有一年轻女子徘徊在大门前久久不走,上去询问只说欠了公子钱,说着呈上来一枚锦囊来。
傅云楼接过锦囊一看,脑海中浮现一个衣着朴素,长相清秀的女子模样来。他微垂着眼,两手一翻从那锦囊中掏出一枚银元宝和一些碎银来。
“还真是欠公子钱呢!小人还以为是来行骗的,好不容易才打发走呢!”那小厮见状狠狠地拍了一记脑袋。
“人还在门口么?”傅云楼将锦囊放回桌上,平静如水的面容微凝,像是陷入了一番沉思般。
“应该没走多远,公子,难道那姑娘是您的友人?”
傅云楼嘴角微扬,“算是吧。”顿了一会又从腰中摸出几个铜板递给那小厮道,“你去东街买些臭豆腐回来。”
那小厮接过钱很是不解,挠头问道,“公子怎么突然想吃臭豆腐了?”
傅云楼微微一笑,“兴之所至。”
“姑娘来份臭豆腐打包带走!”
四喜原以为将那多余的钱还给那傅公子会显得自己有些矫情,有些故作清高姿态不识时务。所以自从傅府回来之后,心中便一直莫名忐忑。
谁料这傅家小厮竟会来自己店铺卖臭豆腐,这么说傅家公子应该没有生气吧。
她心中激动莫名,又想起那公子喜好吃辣,不免手一抖,多放了几勺辣椒粉进去。
而那小厮接过臭豆腐一看,见那金黄酥脆的豆腐几乎被红艳艳的辣椒粉给掩埋,心中不由得啧啧道:
只道是这姑娘欠了咱们公子的钱,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大的私怨啊!
作者有话要说:旧文完结,以后专心填坑
、芳华十八思春记
近来跟随傅云楼多年的小厮清风对自家主子的疑惑是一日大过一日,想不到一向饮食清淡,温文尔雅的傅云楼竟然会染上吃臭豆腐的癖好,隔三差五便差人去东街买些臭豆腐来享用,实在叫人不解。
要他说,这臭豆腐原先没吃过头几次吃尝个鲜也就罢了,可这再美味的山珍海味也禁不住像自家主子那么吃啊。
这是臭豆腐又不是鲍参翅肚,难道多吃还会延年益寿?!
是以,某位小厮今日又被差遣去买豆腐也,他埋头看着手中用油纸包裹着的臭豆腐,心道那老板娘也真够狠的,这辣椒粉放得一日胜过一日多,难道真真是想要辣死他家主子么?
可巧,正好一阵邪风飘过,那红艳艳的辣椒粉齐齐涌入他口鼻。
“兀那妖风!”清风被抢得连连咳嗽,忍不住骂了几句。
就算这出去买臭豆腐的差事有外快赚,他以后也不接了……这闻多了,上茅坑都有些恍惚!
“公子,臭豆腐买来了。”清风恭敬地将买回来的臭豆腐装在一只白玉瓷盘中呈上来摆在木案之上。
正埋头看书的傅云楼闻言,略略抬头,“放着吧。”
又稍过一会,他放下手中书卷,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臭豆腐放进嘴中。
那金黄外皮之下包裹着一层嫩生生的豆腐,外面还铺了一层厚实的辣椒粉,然而自家主子却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之纳入咽喉之中。
立在一旁的清风看得着实心惊肉跳,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子?”
“嗯?”
傅云楼双眸微垂,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盘臭豆腐发呆,忽听一旁清风出声唤他,便抬起头来。
“何事?”
只见清风一脸扭捏,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无法开口的模样,他心下了然扬了扬唇角问道,“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吧~”
既然公子让我说,那我可就说了……
清风鼓足勇气回道,“有件事小人最近一直放在心上,既然公子今日问了,那小人便斗胆说出来。若是说错了,那公子就权当听个笑话。”
傅云楼点头,“说吧。”
“近来公子频繁吃这臭豆腐,是不是别有隐情?”
傅云楼挑眉,“照你说,我该有何隐情?”
清风面上划过一丝窘迫,他埋头道,“虽说这卖臭豆腐的姑娘长得确实清秀可人,不仅样貌标致,人也老实。只可惜其蒲柳之姿无法与公子一身清华相提并论,而她身上那股市井气质就更无法与公子比肩了。”
傅云楼细嚼慢咽,第一块豆腐刚好落进肚里,他夹起第二块豆腐瞅了瞅清风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了?”
清风扶额,“小人的
意思公子还不明白么?公子你该不会对那个卖臭豆腐的姑娘有意思吧!”
论长相,这姑娘只能算清秀可人,论风韵,跟麻杆似的一点起伏也没有……他是左看右看横看竖看看不出半点好来,他家公子不会是爱屋及乌了吧……
“那你认为呢?”
傅云楼一张脸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
“这,”清风犯了难,他跟了公子数年,从未见公子对哪位姑娘如此上心过,只是……月尚且有阴晴圆缺,这人总是会有变化的吧。
“照你这么说,我天天吃米饭,难不成还是因为爱慕那种田的老农不是?”见清风不语,傅云楼反唇相讥,语气中带着三分揶揄。
他既这么说了,清风心里倒也定了心,看来公子对这个卖臭豆腐的姑娘应该是无甚心意的吧。
“只是小人不解,公子为何隔三差五便要照顾她的生意?”
傅云楼放下筷子,正视清风,“问那么多作甚?”
清风讪笑着挠挠头道,“小人这不是关心公子嘛~”
“再多嘴就把你卖去隔壁红娘馆做冰人。”傅云楼悠悠地看了清风一眼,而后者则立刻噤声。
“啊对了,公子,小人突然想起有点杂务还没做,小人就先告退了!”某人寻了个理由撤退。
真是的,他不就是想多替公子考虑嘛!按照公子这个家世怎能随随便便找个寻常女子将就了呢?他可是秉持着作为一名忠仆的职责行事啊!
目送带着一脸不甘离去的清风背影消失在门外,傅云楼收回眼神转向盘中剩下的几块臭豆腐。他用筷子拨了拨,嘴中淡淡说道,“是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