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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没有听到那笑声与其中掺杂的哭声,那斗笠之下,园清圣僧不温不火的声音如沐浴清风,带着能洗涤尽人内心黑暗的大慈悲,他似乎是在对戒空戒无说,又好像是对剩下所有的人说。
“参禅修道,原本是单纯的。可是,不是大道难修,仙佛难做,只是人却活得越来越复杂了而已。许多时候,我们并不是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大道而活,而是作为欲望、野心、身份、称谓在活;不是为了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佛在活,而是为了财富、权力、地位、名声在活。这些诱惑遮蔽了双眼,让我们把它们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去听也听不见大道本身的声音了。”
戒空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却因为双手的残废,差点没能站立起来,身形不稳眼看又要跌倒,身旁那悲痛欲绝的哭声突然止住。戒无已经强忍着哭声,连忙起身扶住戒空,护在戒空的身侧,这才有空用袖口拂拭一下脸上那早泛滥的泪水,小声抽泣着。
“我们走,随师兄去看看,这通天之路,究竟有多难走!”戒空任由戒无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那黑白大理石道路走去。
两人经过李奉先,经过园清圣僧,经过蔷薇、张木子,直到如徐安刚才那般踩在了那大理石之上,消失不见,戒空也没用睁开双眼过一次,戒无也更没有去看其他人一眼,这世间似乎再也没什么可以吸引两人。
那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道路依旧孤零零的突兀出现在那里,那墨绿色的青苔也随着夕阳的余光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张木子已经看出来,这个始终带着斗笠出现的行者,这个被称之为圣僧的园清大师,从开始到现在,都绝非偶然出现,不知为何,只要看到那顶醒目的斗笠,张木子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浑身爬满了小虫子一样,奇痒难耐。
园清圣僧也注意到了这个唯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小孩,他笑了笑,然后指了下天,问道:“天已经黑了,你留下,又是为了什么呢?”
张木子突然有些胆怯,虽然眼前这位平易近人的和尚根本无法让人心生歹意,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圣僧的注目下,张木子总是觉得浑身难受。
张木子离蔷薇最近,也下意识的躲在了蔷薇的背后,不敢说话。
“为什么……。”一直魂不守舍的蔷薇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吓坏了躲在蔷薇身后的张木子,可接下来,好像听到了别人的解释一样,蔷薇再度黯淡开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张木子这才发现,蔷薇好像陷入了自己的魔怔之中,自言自语…。。
就连李奉先,在蔷薇开口之后,也随着蔷薇一样,双目惘然空洞,好像身陷幻境,开始不停地追问着自己为什么!
没有理睬呓语之中的蔷薇李奉先,园清圣僧反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木子一样,脸上居然浮现一丝不忍,好像看到了什么惨不忍睹的场面来。
张木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又往蔷薇身后缩了下身子,整个人都已经蜷缩在蔷薇背后,几乎已经贴到了蔷薇的背上。蔷薇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立刻扑鼻而来,张木子一时之间有些心烦意乱,甚至都忘记了是什么原因让他贴着蔷薇这么近。
“叮,叮,叮……”
这声音正是来自于之前园清圣僧戴在李奉先脖子上的那串佛珠,随着李奉先的摇晃起身,在李奉先胸前来回摆动,那被一根细线连接起来的佛珠相互撞击,所发出却是一种类似风铃般的清脆叮铃声,带着一股催眠般的魔力。
宛如傀儡的李奉先摇摇晃晃,随着胸前佛珠发出“叮叮”的节奏,一步一步走向那寺庙的破旧大门。
张木子突然发觉前面一亮,一直挡在他面前的蔷薇突然离开了。跟在李奉先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道路上,然后消失在眼前。
一阵小风吹过,张木子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此时除了那位令自己感到害怕的圣僧,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在不经意之间,踏上那突兀出现的大理石道路,诡异的消失在无形当中。
“你不准备去吗?”园清圣僧朝仅剩下的张木子开口问道。
张木子下意识的连连摆手,满脸的恐惧,“不……我不去……”
园清圣僧面带微笑,继续道:“你在害怕什么?这条路是他们的选择,同样也是你的选择,你当初又勇气选择这条路,现在为什么没有勇气选择继续跟随他们走下去呢?”
明明园清圣僧一脸慈祥,根本无法让人心生邪恶,明明园清圣僧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浩然正气,足可以洗涤一切恐惧。可张木子就是害怕,没有任何理由,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园清圣僧一身的浩然佛息,对张木子来说却如同麦芒,虽然柔软,但依旧扎人。
再无法忍受内心的恐惧,张木子再也顾不得那些消失在那条诡异道路上的人,面对园清圣僧,慢慢后退了几步,然后掉头逃跑,好像身后有无数饿狼追赶,玩命似的狂奔,不一会,他瘦弱的身影就消失在园清的视野之内。
唯有成佛,才可渡化苍生!
园清眼睁睁的看着张木子逃离此地,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放下执念也罢,放下屠刀也罢,乘鹤飞升也罢,立地成佛也罢。大道所指,无非放下二字。我们执着什么,就会被什么所骗。我们执着谁,就会被谁所伤害。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不牵挂,不计较,那么大道自然就在眼前!”
园清圣僧走到这大理石道路的边缘,好像是自言自语,只是最后,他扭过头,朝着空无一人的身旁,自然问道:“不足以渡化苍生,又有何颜面成佛,这放下二字说起来何等简单,可做起来,却又是何等的艰辛。妖王,你说贫僧所言,可有半句虚假?”
!!!
那一直在耳边回荡的吱吱门响声突然消失,那虚掩的大门再也无法产生一丁点儿的诱惑力,白度脸上的期待,也被一股震惊所取代。。
一瞬间,白度的瞳孔莫名放大,然后急剧收缩。
只是片刻,白度本就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上的期待,在经历过瞬间的震惊后,迅速变成极度平静的冷漠,原本就毫无情绪的眸子里,也越发的令人感到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漆黑且充满未知。
转过身子,再也看不出一点惊讶的白度,冷漠的看着那顶遮住半边容颜的斗笠,斗笠下,那张枯黄褶皱的嘴角,扬起一道温和的弧线。
被誉为圣僧的园清大师一如既往慈祥微笑着,然后双手合十,面对白度,微微点了下头,以示敬意。
“我佛慈悲。”
那浩瀚如海水般的纯正佛息,再度席卷了这空无一人的寺庙门前,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圣僧真身,通天路上有猫腻
空旷如野的寺庙前,那顽强挺立着的小草也不堪重负弯下了腰。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枯黄树叶,纷纷自上空而落下,宛如腊月寒冬,那鹅毛般大雪凌冽,倾盆而泄,哗哗的声音络绎不绝,不过片刻就已经将脚下野草荒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枯叶。
那落叶不停的从白度头顶而入,穿过白度的身体,没有丝毫阻拦的肆意落下,而同样的落叶,却被园清圣僧头上的斗笠所阻拦,生生被劈开一条缝隙,让这漫天的落叶没有一片粘在那本就破旧不堪满是补丁的僧袍之上,而是堆积在脚边。
那原本幽森的大理石道路也被这满地的枯叶遮盖,那虚掩的破旧大门前,枯黄树叶已经渐渐堆积到门槛的高度。直至此时,漫天的落叶才渐渐凋零,那哗哗的落叶声也被呼呼的风吹声所取代。
白度冷漠的看着那一脸慈祥笑意的园清圣僧,没有被这漫天突兀出现的诡异落叶所干扰,只是虽然已经不再落叶,却还是有些许落叶随风而起,穿过白度的双腿,落在另一边,仿佛只是为了向世人证明白度依旧是一个无形无态的魂魄之身。
园清圣僧突然盘膝坐下,单手捏出一个虚幻指印,三指朝天,中指指尖与拇指指尖轻微相触,然后垂在胸前,另一只手却将顶上斗笠摘了下来,然后放于双膝之上。那饥荒枯瘦的老脸终于暴露在夕阳余晖之下,满是褶皱的脸上却唯有眉心两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地方平坦光滑,如新生儿的雪嫩肌肤一般。
白度注意到园清眉心那抹娇嫩雪白,这本该是西度子民成年后朱砂红印的地方此时哪有半点儿猩红。原来如此,一直保持冷漠的白度终于笑了,他学着园清的摸样,面对园清盘膝坐下,双手撑住身体,身子微向前倾,那望着园清的深邃的眸子早已又变成一滩清水,倒映出园清的摸样来。
“原来是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