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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引回以一笑:“这倒也是。总之我把话带到了,该怎么办还得你拿主意。”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等长寿醒了,苏引又抱着逗了他一会才出宫去。送走了母亲,绮素一边抱着长寿一边细思母亲说的这件事:程谨若真对琴女有意,对她确实百利无一害。只是这件事若由她开了口,拢络之意未免过于明显。这事恐怕还得着落在皇帝身上。
琴女从门外进来,笑着对她道:“至尊遣人来说,他和几位相公谈完国事就过来……”见绮素魂不守舍,也不知听见没有,她不免停了一下,才又笑着问:“贤妃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绮素抬眼看了琴女,心里一动,沉了面色:“琴女,你给我跪下!”
皇帝处理好了政务便往淑香殿看绮素母子,刚一入内却见琴女去饰散发跪于庭内。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不免奇怪,绮素待下素来宽和,对琴女更是疼爱,极少如此责罚,便随口问道。
琴女红着眼圈道:“奴婢做错事了,贤妃罚奴婢在此思过。”
皇帝与琴女相熟,不免又问:“你这是犯了什么事?”
“这……奴婢……”琴女有些委屈的噘嘴,“奴婢不太清楚……”
皇帝失笑:“朕平日看你挺机灵,原来也是个糊涂人。罢了,看你这样子,跪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先起来吧。”
“贤妃没说话,奴不敢起来。”琴女可怜巴巴的说。
皇帝又让她逗笑:“怎么?朕的话也不管用?好罢,朕进去替你向贤妃求个情。”
“谢陛下。”琴女向他下拜。
皇帝走入殿内,见绮素正抱着长寿迎出来。长寿一脸泪痕,显是刚刚哭过。皇帝笑着接过长寿:“怎么了?”
“琴女不在,这孩子就不肯安份。”绮素叹息。
“朕正想说琴女的事。她在外面跪着也挺可怜的,既然长寿跟她亲近,就让她进来哄哄吧。”
一提琴女,绮素便冷了脸色:“她做错了事,正在受罚,岂可唤她进来?再说爱之适足以害之,也不能老惯着这孩子。”
“你说的也有道理,”皇帝笑问,“不过我看琴女一向懂事,她今日所犯何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绮素倒尴尬起来:“说来惭愧,琴女竟与宫外大臣私相授受,坏了宫中规矩……”
“这倒真是宫中大忌,”皇帝点头,“是哪位大臣?”
绮素嗫嚅着道:“是……是程相公……”
“程谨?”皇帝大为意外,“想不到他会做这种事。你和朕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绮素坐下,将程妻李氏托母亲苏引求娶的事原原本本说来。说完了,她向皇帝请罪:“程相公为人谨慎,而琴女向来视宫中法度如无物,这件事必是错在琴女。妾管教不力,请至尊责罚。”
皇帝看了她一会,忽的一笑:“你说得这样严重,朕还道是何等大事。朕看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他二人又般配,便是成全了又有何妨?”
“可是……此事传扬出去总是有损程相公的声誉……”绮素迟疑着道,“再说宫中也有法度……”
皇帝拍拍她的手:“法理之外,尚有人情。若是处置妥当,不失为一桩佳话。况且程谨少年风流,有这么一两桩韵事何足为奇?朕又何至为区区一宫人而疏远贤才?放心吧,这件朕自有分寸。”想了想,他又捉狭的笑道:“程谨此前老是上疏指摘朕耽于女色,偏宠沈氏,以下欺上。这次闹出这样的事,朕倒要看看他有何话说?”
绮素知道这件事已有了眉目,笑着嗔道:“至尊何苦捉弄程相公?”
“谁让他平日总是自命清高?难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讽刺他两句,朕岂能放过?”
皇帝果然留了心,两日后与众相议事完毕,他单独留下程谨,说起程妻托苏引求娶琴女之事。这件事原是李氏私下托的苏引,程谨尚不知情,听皇帝说起此事不由大惊,连忙伏身于地:“拙荆出身小家,不知宫中法度,方行此荒唐之事。臣受圣贤教诲,绝不敢染指宫人,请陛下明鉴。”
“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皇帝笑着扶他起身,“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何况卿文采风流,有宫人仰慕也是常事。”
程谨涨红了脸,连声道:“不不不,臣不敢受。”
“你不要?”皇帝挑眉,“这可难办了。贤妃恼怒琴女坏了宫中法度,要罚她做户婢,朕有意成人之美,方才留下她。卿若不要,事情恐怕不好了结。”
“这……”程谨不免为难,“陛下不能让贤妃留下琴女么?”
“后宫既然交由贤妃执掌,朕就不会干涉。何况私相授受,本为宫规所不容。卿若不要她,朕与贤妃也只得禀公处理。”
程谨进退两难,急得满头是汗。他虽喜琴女天真活泼,却未往男女之事上想,妻子自作聪明,才引出此事。接受琴女,有损自己清誉;若不接受,琴女无辜受罚,又岂不让他愧疚终生?
皇帝见程谨坐立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觉好笑,也不好再捉弄这老实人了,摆摆手道:“朕看卿对琴女并非无情。卿为国事操劳,朕又何至舍不得一个宫女?这件事卿还是听朕安排吧,保障让卿满意。”
程谨听皇帝这话,知他已经决断,只得领命。十余日后,皇帝赐每位宰辅两位宫人,以慰他们这段时日的辛苦。国朝向有赐女于重臣的先例,因此朝中大臣并不以为意。而琴女就在赐与程谨的两人之中,被悄悄送至程府。
此时的朝中依旧平静,却不知飓风终起于青萍之末。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
光耀十一年七月,宫中传出消息,贤妃再度有孕。
消息传出十余日后,宋遥忽然上疏,以后位虚悬已久,请皇帝择世家德才之女充实后宫。这道奏疏中对宫中地位最高的德妃、贤妃只字不提,不免透露出不寻常的意味。
德妃久病朝野皆知,她无望中宫之位乃是情理之中。贤妃却是一直代掌后职,署理宫中大小事务。贤妃方有身孕,又一直独得皇帝宠爱,宫中传言,若她再度生子,或将为后。宋遥恰在此时上这么一道奏疏,针对之意不言自明。
崔明礼罢相以后,便由宋遥担任秉笔,不久正式任他为中书令,总揆百官。他又是皇帝在藩的旧臣,深得信用,毫无争议的成为宰相之首。他如此旗帜鲜明的反对贤妃,只怕贤妃问鼎后位的希望是微乎其微了。
看出这一点后,家有适龄女子的大臣不免心思活动:自崔氏、沈氏先后被废,皇帝后宫妃嫔不过寥寥四人,可谓国朝历代皇帝里数量最少的一人。皇帝膝下的子女亦不算多。常山王一案牵连宗室甚广以致目下皇族人丁凋零。为了天下安定,让皇族枝繁叶茂乃是必要之事,因此皇帝不大可能拒绝纳新。
宋遥奏疏中提到择世家之女,极有可能会在朝中官员之女中甄选,自家女儿、妹妹入选希望应该不小。若入宫得到皇帝喜爱,且生下一男半女,位极紫宫不是不可能。届时一家贵盛,更不必言。
无论是认为贤妃不堪为后或是为了自家利益打算,宋遥的上疏都得到了朝中多数大臣的赞同,惟程谨对此事不置可否,显得态度有些暧昧。
皇帝果然采纳了宋遥的提议,从功臣、贵戚之女中择选出五人礼聘入宫。
宫中早早就传开了消息,将入宫的五位新人皆为色艺双绝的女子,且都出身良好。宫中稍有见识的人都可以预见年轻貌美的新人必会分去皇帝欢心,将来若有了子嗣,后宫的情势必为之一变。消息传出后,处于风口浪尖的贤妃有何反应尚不可知,赵修仪与孙修媛倒先忧虑了起来,双双去德妃处打听消息,却被告知德妃旧疾复发,不能与她们见面。
两人商议了一下,复往绮素殿中。到了淑香殿,却被告知贤妃孕中不适。淑香殿的宫人代绮素向两人表达了歉意,婉转拒绝与二人相见的请求。
“怎么办?”孙修媛问赵修仪,“也不知那位是什么打算?”
赵修仪育有儿女,地位高于孙修媛,也更有主意。她想了一会道:“罢了,既然人家不着急,咱们又何必自寻烦恼?”
孙修媛闻言不语。
赵修仪见她犹疑,又道:“我刚才在想,至尊对你我一向平平,就算新人入宫,又能有多大影响?德妃这些年也不大承宠。这几年最得圣眷的唯有贤妃。以宋相公为首的朝臣向来不怎么看得起贤妃。这次新人入宫,她才是最应着急的那个。人家还稳坐不动,咱们又何必慌张?”
“德妃、贤妃还有娘子都是有子之人,自不必担心。可叹我福薄,膝下没个一儿半女……”
赵修仪拉着孙修媛的手道:“我虽是有儿女,你也瞧见了我一年里见不了至尊几次。我不过只比你略好一点罢了,朝中又无倚傍……”
孙修媛被她说得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