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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孔大人的结论,本官认同,由于双方的原因,如今已经失去了查证这具尸体身份的机会。孔大人当断不断,有失职之处;文大人拒不配合,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些稍后再行追究。但是正如文大人所说,死者为大,无论如何也该早日入土为安。其实此案说难不难,本官在这里,当着皇上的面,只要文大人一句话,这具尸体是否真为令公子?”
“大人这是何意?”文明的声音有些不悦。
“圣人有云:父为子隐,直在其中。”晏殊的声音不急不躁:“就算大人为子隐瞒,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能以为罪。但是身为主审官,查明案件真相是孔大人的责任,职责所在,也无可厚非。既然两造各执一词,本官也只有最简单的办法。文大人想清楚了,现在反口还来得及,若当着皇上的面,还有半句谎言,则以欺君论,这是抄家灭族之罪。文大人的人品本官是相信的,文大人,这具尸体是否真为令公子?”
晏殊的这番言论,掷地有声。皇帝又追问了一句:“文卿,回答晏相的问题。”
“皇上,这尸身确实是微臣那不争气的犬子无疑。”文明顿了一下,还是一口咬定。
“既然文大人如此说,那这具尸体,就定然是文征无疑了。请皇上准许文大人领回尸身安葬。”晏殊说道:“此案审结,臣交旨。”
果然是晏殊,三下五除二,便将文明这个老狐狸将死了。只是这次孔潇少不得要受些苦了。我心里盘算,不管怎样,那个死去了的民男,也算大仇得报了。
“很好。孔潇,文征一案到今天,已经是多少日子了?朕对卿的能力非常失望。看在你曾在内府局贪墨案中有功,即日起,格去孔潇雍州别驾之职,左迁为鸿胪寺少卿,并罚去一年俸禄,以示惩戒。文明,你养子不教,纵子逞凶,从即日起回府闭门思过三个月,同时罚去一年俸禄,以儆效尤。晏卿留下,你们下去吧!”皇帝的声音都是严肃。
“臣谢主隆恩。”那两人同时说道,然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估计这两人走了。皇帝说道:
“弯弯,过来吧。”
“是!”我站起身,整理下衣服,从偏殿出来。皇帝坐在书案之后,晏殊见到我,一脸笑容向我请安。互相致意后,我和皇帝并肩坐在榻上,我笑着开口:
“晏大人的智计百出,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审结此案,本宫佩服。”
“微臣不敢当。”
“梓童有什么心得?”
“虽然不是那女子想要的结果,如此一来,也算是为他的丈夫洗冤——”
皇帝和晏殊对看了一眼,脸上都是意味深长的笑。我皱眉,难道我说得不对?孔潇如此拉长阵线,自然是出自皇上的授意,恐怕也有拖延时间找到文征的意思。如今文家敢闹出来,自然是确定文征已经不会构成威胁——换言之,已经处置了。否则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又如何敢这般嚣张,还冒着欺君灭族的危险,拍着胸脯保证那尸体就是文征。
“你们为何笑?”
“文征之死前一天晚上,从文府走了七辆马车出城,分往六个方向。第二天一早,有三辆马车出城,分往三个方向——”晏殊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他:
“这么说,文征现在已经在你手里了?那文明他为何——”我瞪大眼睛,莫非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在文明的亲信之中,就有皇帝的间谍。
“这世上还有一种秘术叫易容,文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掉包了一次的 儿子还可以掉包第二次。”皇帝说道:“看看那些奏折,有多么精彩,朕若不给他们机会,又怎么能看得到这么多好戏呢?”
我恍然,所以孔潇才会拖延时间,是迫得文明不得不杀掉“文征”;而晏殊逼着文明发誓,是早已经计算好了将来的棋局。文家从此之后,就都在皇帝掌心翻滚了。
“皇上已经对藩属国有什么打算了吗?”左迁,说是左迁,也不过是平调罢了,往后的日子,又是吐蕃,又是新罗,碧落朝外交部——鸿胪寺也正是用人之时。
“孔潇是孔氏后人,熟知礼仪,放在这个位置上,进可攻,退可守,也算不错。”皇帝的回答非常微妙,但是意思却是很清楚了。
想得真是周到,孔氏后人对蛮夷之邦展现华夏礼仪,对于天下士子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满足虚荣心,更具权威性,更有煽动力吗?而且这一套,孔潇也该是驾轻就熟才是,很容易出彩,更加容易立功。真是好计谋啊!
党争,还是党争。然而无论文家、王家、林家怎么折腾,皇帝都只会把事件导向符合自己利益的方面。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权术……
隐隐骊山云外耸,迢迢御帐日边开
第二十九章
文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往骊山去的计划就提上了议事日程。皇帝旨意一下,大意是宫中有丧,恐冲撞皇后腹中龙裔,是以帝后将于二十日离宫,前往骊山避暑,归期不定。消息一出,凤仪宫再次成为八卦的中心。对着后宫的明枪暗箭,我只能效法“他老家人”,“ 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了。做都做了,被人骂骂也是难免的,反正也是无关痛痒。至少到现在为止,她们也只是背后牢骚两句,大体上就是我这个皇后,连怀孕了都霸着皇上,真是……想都想得出来。
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听这些八卦当乐趣了,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拖进了龙泉宫,他在御书房批奏折接见大臣,我在偏殿里看书。皇帝还专门派了贾亮在偏殿,专门负责帮我到藏书库里找书。到了规定时间,他就会陪我出去转一圈,活动一下筋骨。如果是晏殊、谢朝阳、云逍他们来时,我就会被请出去,聆听他们的国事讨论,有的时候还会强迫发表言论。谢朝阳的伤口好的很快,吴家三口却还在牢中,皇帝的意思,还是要等到淑妃的葬礼过去之后再说。林美人方面,也是静悄悄的,也许她是在积聚力量,等待合适的时机。
然而无论如何,皇帝的意志是不能动摇的。他开始全方位参与我的生活,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除了早朝之外,基本上我们都是同进同出,同衾同息,生活上的琐事——从我早上吃的东西到暗香收拾的行李,他全部都要过问一遍。我的随行人员也都经过他的审查,鱼姑姑和疏影留下,青青和暗香随侍。明确宫内小事交给鱼姑姑处置,报告给王珞和赵芳菲;大事一律密折送往骊山行宫,由我处理。至于他自己的行李,他倒是很大方的全都交给我监工,概不过问了。
事情按照预定计划有条不紊的推进,然后便是最大的震惊到来——
四月十九日,我本应该坐在昭阳殿我的房间里将那本由碧落朝前辈学者整理出来的《竹林七贤集注》最后一部分看完,而不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枕在某人的腿上,入眼帘的不是昭阳殿的凤舞凿井,而是檀香木雕纹的马车顶棚。
他移开手中的书,低头看着我,轻抚我的长发,微笑着说:“醒了?”
我欲起身,他却按住我不让我动,将水杯凑到我唇边,说道:“渴了吧,先喝点水!”
我无奈,只得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问道:“臣妾能否请问皇上,这是哪里?”
“往骊山去的官道上。”他回答道,脸上挂起邪魅的笑容,眸光渐渐沉黯,指腹的薄茧缓缓地摩挲着我的唇,有些痛有些痒。那原本清澈的声线,略显低哑,透着丝丝缕缕□诱惑的味道,让我的心一阵紧缩,只听他说:
“弯弯,你说我该怎么想?是你是忘了我们之间曾有过的承诺,还是隐晦的向我索吻?”
我汗毛乍起,脑中警铃大作。说起来在那次愤怒的,险些演变成擦枪走火的热吻之后,虽说这些日子同宿,他却规矩了不少,顶多是轻柔的拥抱,可能是也怕真闹出事伤到孩子。至于他日常没有再找嫔妃都是怎么解决的,我也不想知道。如今三个月已满,太医已经当面说了“解禁”,他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赶把时髦,做“车床族”吧!
我不敢看那个近在咫尺的“重点部位”,胡乱地抓住他的手,然后慢慢地坐起来,这次他倒是没有阻拦我,还故作绅士的扶了我一把。尽量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我微笑着说:“夫君大人,可否容妾身先行洗漱。”
反正出了门算是微服在外,比起叫他的名字,我还是更倾向于称呼他的“职位”。他唇畔的笑,以及眼中万丈星芒,都诉说着同一件事——他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夫君大人,请问暗香何在?”我问道。
“娘子,如今你我二人是私奔,如何敢惊动他人。如今只有车夫一名,护卫一名。若夫人需要服侍,为夫乐于从命。”他伸手从暗格里捧出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