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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落离冷笑一声。
腓腓一双大眼睛瞬间就被泪水填满,眨巴眨巴,怯怯地看着我又向落离那边靠了靠。
我想它一定恨死我了,然我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它是我唯一可用的挡箭牌呢?大不了它何时修成了仙身,说得了人话,我再与它道歉便是。
趁着落离今日心情尚还不错,我打算将肚子里憋了半月有余的一番话拿出来与他说道说道,凡间虽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是,香凝毕竟是我的交好了多年的姐妹,我总不能坐看她的命运如此悲惨下去吧。
反噬·梦境
饭菜吃到一半,我放下筷箸,微抿了一口清茶,看着落离道:“天君,那个……那个……”
“有话但说无妨。”落离亦捧着茶盏抿了一口茶。
我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天君可还在为天后的事生气吗?”
落离抬起一双凤眼看了看我,复又垂下眼睑,半晌,他非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冷冷地问道:“你问这作何?”
“这个,我是想说……”我纠结良久,终咬牙入情入理道,“天君,恕小仙冒犯!小仙虽不知天君是不是还在跟天后娘娘怄气,可您确是已娶了香凝天妃过门的,不论您当初是为报复天后娘娘才娶的香凝天妃也好,也不论您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也罢,终归她现在都是您的妻子了,这天上地下的,却没见过哪个夫君新婚一月也不去瞧妻子一眼的,您如此做法,也忒不人道了!”
“咳咳……”正在饮茶的落离听了我的话,似乎异常激动,一口水岔在嗓子里,将那张精致的玉面憋得通红。待他缓过来,脸色已不如先前的一半好看,他阖眼捏了捏眉心,问:“你,你这脑子里,镇日都想些什么?”
我想些什么?笑话!我想些什么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难不成,我会同你说我想要杀你娘吗?!
落离的心智莫不是被怒火烧坏了吧?若不然,怎的今日几番都是答非所问?竟是我说的还不够周详么?
我捋顺一番思绪,再道:“天君,小仙仙龄固然没有您长,但情爱之事还是略懂一些的,我想香凝天妃既然情愿嫁给您,那必然是真心欢喜您的,就算您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君,也断断不可一意孤行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您是报了仇解了气,可天妃娘娘呢?您这般明显的做法,岂不凉了她的心?”我见落离此番听得认真,末了,又恐吓的补上一句,“听子倾说,风情月债欠多了,是要遭报……”
我的“报应”二字还未讲完,就听落离张口插话道:“你就如此想让我去天妃那里吗?”言语间,他看着我的一双眼眸赫然暗了暗。
难道,是我的话说的重了?还是说,一个人心中倘若已住了一个人,便再难接受旁人,若硬要接受,就成了痛苦?
可香凝是无辜的,凭什么要让她牵扯进落离与凤妍的爱恨情仇中?
我忽视掉落离那副黯然的神情,坚定地点了点头,确认道:“对!但不是我想,这本就是天君该做的事!”
落离执着茶盏的手微不可查的晃了一晃,虽是未洒出一滴水来,可怎奈本姑娘自小便生得心明眼亮,仍是叫我瞧了个清楚。看来,他对凤妍依然是没能放下。
哎!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呀?
落离自太师椅内起身,踱步行至湖畔背对着我负手而立,许久,道:“此事不牢你再费心了,本君今夜便去兰馨殿。”
“今夜?哦,呵呵……”我俯下·身子,将失手掉在地上的筷箸拾起,续道:“如此甚好,甚好。天君英明!”
“英明?!嗬!”落离自嘲似地嗤笑一声,再无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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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饭毕,夜幕低垂,今晚的天宫内分外沉闷,无风无月,就连一颗星星都寻不见。我在湖边的一颗芭蕉树下凝神打坐,不敢间断地默念着清心咒。
落离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大抵是去了兰馨殿罢。感应中整个挽澜殿内都是空的,他不在,腓腓好像也被带走了。
我想到此,思绪莫名的杂乱无章,就连往日里这于我最奏效的经文,都失了效应。
我索性停了口中的经文,克制住自己神思再调匀呼吸,先运行一圈小周天,随之又运行了一圈大周天,忽然,脑海里有个声音道:“你何必如此紧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香凝随了他也万年有余了,既能有幸做了天妃,做了他的妻子,这不已是香凝最好的归宿了吗?你该替她高兴才对。”
我不理,再运行一圈大周天,那声音又道:“落离虽曾是你恋慕万年的师兄,然则他确也是你的杀身仇人,这一点,你可以混不在意,可你忘了吗?是他,是他的母妃害死了颢玉,颢玉是如何对你的,你能忘吗?你,敢忘吗?!”
我想置若罔闻,我想浑然不觉,我竭力定神并忽略体内渐重的不适感,兀然运功行气。不料,那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最后,咆哮也似地吼道:“你曾经不是说,日后即使利用了他也不会愧疚吗?你不是说你对他的情意已消磨殆尽了吗?那为何时至今日,你对他的一举一动仍是如此关切?你……”
“我没有!”
好痛!我抬手擦了擦嘴角,湿湿黏黏的,是血吗?
尚未来得及等我看清,我只觉体内一股热浪翻滚,热浪中仿佛还卷着无数柄神兵利刃,所到之处,皆犹如蚀心剜骨,剧痛一阵接着一阵,却是再无间断,疼得我卸下了所有防备,翻滚在了地上。喉头腥涩感益发浓郁,唇角溢出的温热也再止不住。
这疼痛感虽是前所未有,可我却并不陌生。记得落离刚被立为太子时,我也曾在修行之际犯过一次,同这次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没有这次的严重。这感觉不似偶尔修行时的走火,反而,更像是一种反噬,然我并未修炼过什么禁术,我所练的,一直不都是师傅传授的那些术法么?怎么善财和落离都好好的,我却……
痛觉一波淹没一波,每次反复,都较先前更为让人痛不欲生,无边无际,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一般。我被折磨的逐渐丧失了意识,仅记得最终一幕,是落离一张堪比白纸的雪面。
冥冥中,他,好像还唤了一声:“竹儿……”
嗯,还是这个名字更为受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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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间,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紫竹林中,回到了落离还不是太子的时候。梦里,他未曾毁过我的元神,也未曾同谁成过亲。
他总是微微敛着眉,不知在思虑些什么,可每逢同我照面,又总是会抿唇一笑。
欢喜他吹笛子时的模样,欢喜他轸琴时的模样,欢喜他执笔题字绘丹青,欢喜他的紫袍,甚至,欢喜他极偶尔间嗔怪我时,既心疼又隐忍的脸……
梦境太美,美的让人不愿再醒来,只一心盼着,盼着能永留其中该多好。
“九九、九九,听得见吗?若听得见,张开眼好不好?”
恍恍惚惚,似有人在唤我,然那个名字我不太喜欢,所以,我不想理他。而且身上好疼,虽然已比先前缓和了许多,可仍旧好疼,我不要醒来,不醒便不会疼。身上的也好,别处的也好,不醒就不会疼了。
“九九,张开口,不能咬嘴唇,已经出血了,快张口!”
这人真讨厌,平白无故管我作甚?居然……居然还敢上手捏我的下颚!
我欲抬手将贴在面上的那只大手打掉,可是,抬了几番却也未能抬起来,手臂好沉好痛,根本不受我的摆布。
刹那间,唇上觉得湿软一片,凉凉的,香香的,还是我最喜欢的香气,很熟悉,可一时却又忆不起它的主人是谁。我殚智竭虑地在无尽的迷雾中搜寻着,下颚上竟蓦地传来一股大力,我吃痛不得不松了齿关,但转瞬,居然有一道绵软趁势滑入,而我因实在抵不住身上的疼痛,想也没想便咬了下去。与此同时,鼻尖亦传来谁人轻微地一声闷哼。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很短暂,齿端的柔软终是慢慢退了出去。我陷入下一轮昏睡前,亦真亦幻,听得有人道:“你这是故意的吗?倘或是故意的,便醒来吧。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罢了,说是要去别处,并不当真的!你别这样,你的反应我已经满意了,别故意叫我揪心……”
揪心?是谁在为我揪着心呢?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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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中,我不知虚度多少光阴,只知道体内的仙力每日都在不停地受着反噬,我自己却无能无力,也寻不见它的源头。我想,是不是有一日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