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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望向师傅,神思恍惚,可无论是她眼中流露的疼惜关怜,抑或是期望信任,皆无一不令我连说个“不”字都会深觉愧赧。
“师傅,为什么小师妹要做散仙?她虽是草木类所化,但以她的灵力和悟性,做到上神应也是不难的,为什么师傅却要她做散仙?”未待我答复,善财便先一脸焦急的询问出声,我只得使劲揪他的袖角令他作停。
“师兄,你莫要这般询问了,师傅一切皆是为了我好,你怎会不懂?散仙又如何,只要我还能再见到你和师傅,便是弃了这仙身又有何妨?”
“师妹?!”善财轻呵,双目圆睁似铜铃,仿佛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我口中说出一般。
我知道他同我一样心中都存有不甘,但事到如今又有谁能奈何?我又岂能去金母元君处报备入那载劫册?历劫之后虽可飞升上仙,可千万年来,又有哪个飞升上仙的能不受天君亲批?若是他人还好,只那天君一家人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若是知我千年后又活返过来,怕是不再给我一记破魂咒,也定会将我就地诛了!上次是我侥幸,那这次呢?我不能就这样消逝,在还清颢玉之前,我绝不会也绝不能,便是某日非死不可,也定要和那该死之人同归于尽!
“师傅,我愿意,只是您知道,凡我在某处停留超过半日,那地方必定紫气缭绕,加之每个神仙都独具自己的仙气,要怎样才能不被他人认出呢?”
我的话音将将落地,但见师傅抽出净瓶中的杨柳枝挥袖朝我轻轻甩了甩,数滴甘露水旋即落在我的身上,不过片刻,我便开始觉得所有血脉与仙气皆倒流逆转,身体各处的骨骼与肌肤也都随之扭曲。善财站在我对面将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全然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开口仿佛正要说些什么,我却顿觉胸前焚心蚀骨一阵闷痛,眼前漆黑,霎时间,灵台半寸神思也无。
梦回往昔(一)
暝茫之中,我依稀听得耳边流水潺潺,闻到鼻尖荷风清香,不消片刻,竟是入了梦。
梦里有两个小小的人儿躺在紫竹林荫下对话,紫竹棵棵通体银紫,竹叶看似与普通竹子无异,实则却片片为流光溢彩的紫玉,晶莹剔透叶脉分明,一片一片挂在竹枝上泛着点点宛若星辰般的光芒,满眼美不胜收的光景。
“师弟,你说这几日师傅天天让你我守着这紫竹林却是何意呢?”大一些的人儿问。
“应是这紫竹之灵要幻化成人形了吧,所以,师傅才叫我们来守着的。”小一些的那个声音糯懦的,以手支颐半侧着身子歪在一边,虽是年幼却已难掩他一副俊美形容,只是神情却未免有些少年早成。
“师弟,我们赌紫竹之灵化出的是师弟还是师妹好不好?我猜定是师弟,如果你赢了我教你怎样炼出三昧真火,如果你输了,就让你父君向师傅求情,让我到地界看看我爹爹和娘亲可好?”
我心道,这大的果然好玩些,天上地下哪个神仙不知树木属阳,飞升是在白日,皆只能是男仙,而花草类属阴,飞升是在夜晚,故只会是女仙。然他这般赌法,除非是傻子,否则哪个会被诓呢?不过,若想想他只是思亲心切,倒也是可以体谅的。
“一言为定!”那小一些人儿的满眼自信,似想都不想便应了。
我顿时傻眼,不过,想必这只是他开玩笑随口应的,左右他年纪虽小,但周身仙气缭绕,绝非是那不谙世事的凡间孩童。借助法力暂改周围空间阴阳,并改动飞升时辰使男转女,女化男,此法虽简单可行,可他定是该知道此举有违天理,若是做下了,无疑就是为自己以后的劫数设绊,而赌注不过是一项法术,即便是再不轻易授人的,也不至为此而犯了大错吧!
正思忖此事,眼前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晃,定睛一看,竟已是换了光景,仰观天色乃是深夜,紫竹林里却因有着竹叶的银辉照耀,依旧可以清楚的看清事物。
几步开外的地方,一个小小的身影倚着一株紫竹睡的深沉,憨实的小脸上溢出甜甜的笑容,似是正做着什么美梦,口中居然还念念有词。我敛住气息走进些,听得他喃喃道:“娘亲……爹爹……”反反复复只这四字,听得我心中不免一阵酸涩,因这孩子无论再怎么想念,亦有可见之时,然而我,飞升却已注定是那生无可恋之人。
就在我意兴阑珊陷入一片顾影自怜的形容时,霎时间,竹林竟似猛地坠入黑洞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抬头望向天空,谁知,那夜空中的月亮忽然不见了也罢,居然稀罕的连一颗星都没有,且脚底还幽幽升起了一阵凉意。
心头有丝不解,若身旁这孩子的师弟在的话亦好解释,许是他真要违背天理扭转阴阳,可这会儿,竹林里只有我与这孩子二人,难不成,这紫竹之灵要化女仙子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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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风卷云动,光阴竟突然在须臾中飞逝,以至画面流转太快而模糊了我的双眼,只觉胸口有些发闷,太阳穴突突地跳,阖起眼抬手揉了揉,望能得以缓解,却一时间怎么也无法想起自己是谁,又怎会在这里?
当我再次睁开眼,画面已然定格,竹林里紫气四散,一片云蒸霞蔚,竹叶也如最初我见着时一般泛着银紫色的光晕,只是现下更加耀眼了一些,想来应是那紫竹仙子已出世,灵力上涨才会有了眼前这景象吧。
恰逢此时,竹林的深处忽传出一阵细细碎碎的对话声,我循着声音向来源处悄悄走去,伴着一条小溪溯洄而上。边走边看,我瞧那溪边种遍紫薇树,花团锦簇,落英如雨,竟是瞬间落花瞬间开,周而复始没有间断,花瓣簌簌顺溪而下,小溪里偶尔一两只锦鲤越出水面与花瓣流连作一处,四周景象宜人优美至极,和初见之时已大不相同,显然是有人精心布置过的。
一路赏心悦目,穿过一方竹篱后,不自觉竟业已行至溪流尽头,溪儿从竹篱下幽幽淌过,终结于一方院内,溪水从一朵硕大石莲中的莲心涌出,看是石莲,却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合着源源不绝的泉水四下满溢,美好的竟似要将人吸了进去才算作罢。
正陶醉在这无限的美景中,不妨眼前却突然窜出一个身影,险些与我撞了个满怀,我匆匆退了两步,本是想抬眼弄清是怎么个状况,不虞,竟对上一张俊俏的小脸,看起来约摸有凡间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头上两个圆圆的发髻十分讨喜。她似是在生气,小嘴撅的高高的,双手叉腰,一副满心不情愿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时却似直接穿透一般,我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她竟也像什么也没看见似地,依旧是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我好奇的向她身后望去,方才只顾着看那方别致的泉池,没有注意到这院内居然还有一排竹屋,外观起来皆是由紫竹所筑,镂花门窗,高阶翘檐,虽造型无甚独特,但却无一不透露出施法建造者的细致入微,与那石莲小溪如出一笔,应是同一人之手,且是用尽了心思的。
“竹儿听话,莫要再使小性子了,快进屋来,师兄今日特地带了香凝来教你穿衣搭配之术,你若再这样任性下去,日后若出了这紫竹林,定是要给人笑话了。”
我循声朝竹屋门口看去,那处正有个一身绛紫华服的男子从内走出,我不禁一怔,此人生得俊眉如剑,凤目含星,鼻梁高挺,皓齿薄唇,就算是神仙,长的也未免太过好看了些!若哪个人有了他的一样便已可算是十分好看,这么全凑在他脸上,再合着其周身散发出的绝尘仙气长身玉立于前,我看着看着,竟是有些晃了神。
“不要,师兄每次都让香凝拿一些甚是娘娘腔的物事给我,外面的人要笑话,我不出去便是了,只要有师傅和师兄们陪着我即可,出去作甚?”那唤作竹儿的丫头转过身子朝竹屋门口的人儿高声道,依旧是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容。
因适才我差点被她撞到,尚没来得及仔细瞧,我这才看清,她竟然穿了一身男子的长袍,锦衣绣带虽也可爱得紧,但终归一个女子怎能穿成这幅模样,不过,幸得她年纪尚轻,假以时日应是可以改过来的。只是,我不解她为何这样厌恶女装,因像她这样大的女神仙不都该到了欢喜粉脂金钗、璎珞环佩的年岁了么?她却为何只梳了两个包子头?
我禁不住上前捏了捏,软软的发髻,粉嫩的小脸,想来再过几年定也会出落成个美人的。
少顷,一位眉清目秀的仙娥款步走上前来,样貌虽恬静端庄,但比起那小丫头却是失了几分乐趣,想必她应就是方才那男子口中的香凝了。
“苒苒,二殿下前些日子央我为你做几套女装,还特地吩咐说你不喜艳丽之色,我随即便去寻了天宫里未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