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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怀嫣低着头不说话。
“嫣儿。”林如皓伸手轻抬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们讲好了要坦诚相待的，是不是？”
“那日你跟代柔突然出现在娘家，雨梅她……她也在，我猜想……。”方怀嫣吞吞吐吐的说着，小手紧张的搓着。
“你猜想什么？”林如皓问道，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小人儿。
“这些年她都在帮你的，是不是？那天她一直跟老爷求情的。”方怀嫣说着，眼睛看着林如皓一眨不眨。“我……我是想，我是想绣一个荷包给她，可是，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合适？我除了刺绣也不会别的什么。”方怀嫣继续说着。
“嫣儿。”林如皓闻言将面前的小人儿轻拥入怀。当天的情形那样混乱，嫣儿她竟注意到了这些？他想着，突然觉得好开心，好满足。他知道方怀嫣对他的爱，可是眼前听她这样讲着，他莫名的欣喜。女人的心思是如此细腻，看来他的嫣儿是有些想多了。但这一点儿对此刻的林如皓来讲却是无比受用。
稍后林如皓松开方怀嫣柔声说道：“原本我们讲好了，以前的事儿都不再提的。不过嫣儿不久就是林夫人了，对林家的恩人你确实应该知道。”
方怀嫣闻言只专注的看着林如皓，以女人的直觉，她相信是雨梅在帮助如皓。“从十年前我在惜华寺欲带走你被陆至寒所擒，这些年雨梅姑娘对我们四个一直都多有关照。后来发生了雨梅闯进梅园弄伤你的事情，我被迁往境园居住，她几次三番出手助我，可以说如果没有雨梅，今日如皓也无法完好的站在你面前。”林如皓简单的说着。
方怀嫣点点头表示听懂了，林如皓见状又无比郑重的说道：“对雨梅，我心理确实存着歉疚，存着感激，她对林如皓是有恩的。但嫣儿，你要明白，她于我而言就象妹妹一样，象亲人一样，明白吗？”
“嗯。”方怀嫣重重的点点头。“公子，小姐，快来吃点心喽。”语蝶大呼小叫的说着，直朝方怀嫣俩人招手。
是夜，灵儿陪着陆至寒在书房喝酒。
灵儿一直小杯的喝着，陆至寒一直一壶一壶的喝着。灵儿也不劝阻，只看着父亲不停的喝着，时不时的跟他说上几句。终于，陆至寒醉了，灵儿遂开口说道：“爹，娘这些年在梅园一定很想那个男的吧？”
“嗯，当然，她跟他自幼相识，感情极深。”陆至寒在儿子面前也不防范，只喝得醉熏熏的，眼下意识已经模糊，对孩子的问题是有问必答。
“那娘当初被迫嫁给爹，她一定很绝望吧？那个男的又被爹关着，万一她想不开……。”灵儿试探着。“嗯。”陆至寒又喝了一大口。
“娘今日在柳园就一直很抗拒灵儿不让她离开，爹是用了什么法子能让娘安心的待在梅园的？”灵儿问道。
“嗯。”陆至寒又嗯了一声，灵儿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爹，娘为何能安心的留在梅园？”灵儿凑近一些问道。“为何？为何？”陆至寒重复着，舌头都有些打结。
“是啊，为何？”灵儿追问着，父亲此刻真的不太清醒，他很确定。“她发了誓，当然不会离开了。”陆至寒无意识的说着。
“发誓？什么誓？”灵儿紧张极了，万一父亲突然醒过来。“什么誓？”陆至寒重复着。“对啊，什么誓？”灵儿又凑近一些追问道。
“什么誓？嗯，我让嫣儿发了重誓，她此生都不离开我……她不再见林如皓。嗯，发了誓，发了誓的。就在惜华寺，发了誓的，发了誓的。”陆至寒无意识的点着头。
“那娘不是又见了那个林如皓吗？”灵儿追问着。“嗯，她们见面了，在一起了。嫣儿离开我了，离开我了。”陆至寒说着，即使醉的极深，说出来的话仍是那样痛苦。
“那娘没有遵守誓言，那会怎样？”灵儿追问，心理也不确定当初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誓言，有没有下文。
“没有遵守，会怎样？会怎样？”陆至寒倒在桌子上。“到底会怎样？”灵儿不死心，此刻千万不能让爹睡着。“嗯。”陆至寒挥手欲赶走灵儿，什么声音好吵的。他现在想睡觉了。
“没有遵守誓言，会怎样？”灵儿又在他耳边问着。“嗯，好吵。”陆至寒说了一句。“没有遵守誓言，会怎样？”灵儿不死心的追问着。
“林如皓和语蝶将肠穿肚烂，死于非命。”陆至寒说完这句就睡着了。灵儿不再说话，伸手扶起父亲向内室走去。
稍后，灵儿自书房走出来，来到梅园，凌方瑶一直在此等候。“爹喝醉了。他还是不肯回梅园。”灵儿说着，难受极了。
“嗯，这里到处都是夫人的影子，师父过来只会伤心。让他在前厅住些日子吧。”凌方瑶感伤的说着，师父的心境她如何不知。
“凌总管，我一定要想办法将娘亲夺回来。”灵儿直言不讳。凌方瑶跟随爹爹多年，忠心耿耿，他知道的。这次也是凌方瑶和雨泽跟他报信让他回来的。他心下真的很感激她，要不然等他一个月后回来，还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呢？
“哎……，除非师父愿意想办法，可是，这次师父好象是认真的，他真的要放了夫人。”凌方瑶说着，伤心不已。
“爹哪里是不愿意想办法，爹只是太爱娘亲了，才这样由着她的。”灵儿接了一句，虽说年纪不大，但却看得清楚。
凌方瑶看着灵儿又叹声气。夫人不在，这梅园怎的这样冷清，以往大家都围着夫人忙碌着，师父大部分的时候晚上都会在梅园，如今这园子突然变得好安静，安静的让人心理发毛。“可是，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少庄主，夫人上次真的病的好重，几日几夜无法进食。师父也是实在无法，所以才不得已……。”凌方瑶无法说下去。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娘亲主动回来。”灵儿突然说道。“少庄主。”凌方瑶闻言惊喜的看着灵儿，会有办法吗？还会有办法吗？
“只是，这法子还缺些什么？我还没想好。”灵儿犹豫着。“少庄主，你快跟方瑶讲讲，咱们一起想法子。”凌方瑶急切的说着，只要能让夫人回来，刀山火海，她也会去。
“我需要有人将娘亲引到惜华寺的大雄宝殿。”灵儿说着，那誓言，他想着。“惜华寺？”凌方瑶不解的重复道。
“是的，我有把握只要将娘亲引到惜华寺，就一定能成功。到时候，娘亲肯定会回到梅园。”灵儿说着，“只是用个什么理由将娘引过去呢？”他心理琢磨着。突然，“什么人？”灵儿大呵一声。
凌方瑶立即打开房门，只见婵媛站在外面，离房门不到一丈的距离。“少庄主恕罪。”婵媛跪下颤抖着请罪。
“婵媛，你好大的胆子。”凌方瑶生气的看着她，万一这丫头听到了什么，她们刚才真是太紧张了，一心想着如何让夫人去惜华寺，在这梅园，她竟这样大意。
“凌总管恕罪，凌总管恕罪。”婵媛不住的磕头，她刚才从这里经过，只听到少庄主和凌总管在里面讲话，她还没听见什么呢，就被他们发现了。
凌方瑶看着地上的婵媛，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先起来。”凌方瑶说道。“婵媛，庄主素日待你不薄，你可愿意为他做件事？”凌方瑶问道。
“愿意愿意，婵媛愿意。”婵媛快速答道。“你去夫人房里找身衣裳换上，然后打扮成夫人平日的模样。”凌方瑶吩咐着。
“凌总管饶命，凌总管饶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婵媛直磕头求饶，凌方瑶的话快把她吓死了。
“哭什么哭，我还没说完呢？”凌方瑶一脸的不耐。这婵媛不会武功，又一直待在夫人身边，是个合适的人选。凌方瑶看着灵儿附耳几句，只见灵儿一脸欢喜的点头。而婵媛则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
第九十二章 朝露昙花（十一）
更新时间201219 19：40：16 字数：2152
次日夜晚。
书房里，陆至寒仍是一壶又一壶的喝着酒，不论灵儿怎么呼唤，他也不肯出来。他需要安静一会儿，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此刻任何人都是多余的，哪怕亲近如灵儿，也填不满他内心深处那空落落的寂寞。他就这样坐在书桌旁不停的喝着酒，眼睛不时的看着墙上的画，不时的跟画中的妻子说着话。
“咚咚咚。”
“走开，谁都不要来打扰我。”陆至寒说着，即便隔着一扇门，都让人知道他已经喝醉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爷。”女子唤了一声。
陆至寒猛的抖了一下，醉眼朦胧的向门口看去。然后他一个起身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门口的小人儿，“嫣儿，嫣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将她抱得那样紧那样紧，怀中的女子非常安静，只温顺的任由陆至寒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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