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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眸对准了位置给她仔细贴好,然后──扭过头。
陶米愣怔地盯着手心的卡通创可贴,笑了。
连日暴雨,学校淹得有如泽国,楼梯瀑布奔腾,陶米涧着水返回宿舍。
珍珍□□收音机,沙沙──沙沙──沙沙──半天也没对上频道。
陶米把超市买回来零食分好,然后去洗了个澡,晚上她坐在书桌前自习,始终没法集中精神,漫不经心地磨擦着掌心的创可贴,临走前放下了一袋面包和矿泉水,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吃?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受到追捕?
追捕他的人又是谁?长得那么奇怪……
相比起来,男人虽然蒙着脸,但给她的感觉没带着狼犬的人凶恶,于是他是好人?
脑里一团糟,这两天有点感冒,心脏越发疼痛,有时候还感受到晕眩,她咬着笔头看向窗外不歇息的雨,乌云满天,连她最爱看的月亮也见不到,珍珍的收音机还是没调对,沙沙──沙沙──充斥狭小的寝室,宁宁的声音飘了过来,她突然问:“诺亚方舟那场雨下了多少天?”
安安答:“40天吧。”
“咱们也快40天了……”
“哪有,好像才20天。”
珍珍喝着:“别吵,在调收音机呢。”
“洪水灭世真的假的啊……”
“末日就没考试了!”
天气不好,大家也窝在寝室里嚼薯片,闷得发慌的宁宁掉头问若有所思的陶米:“米米,末日咋办啊?”
“米米?”
“啊?”陶米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没那个可能啦。”
还是没法专心看书,陶米扔了笔,抖一抖长发,索性爬到上铺睡觉,末日?或许有吧,可是她等不到末日那么久,最近心脏疼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侧着睡得比较舒服一点。
第二天起床,雨势居然减小,宁宁失望:“不像能下40天啊,考试还是要继续么?”
当然要继续,陶米依旧上课,依旧去替舍友买零食,依旧路过……她不是故意的,不过买完东西,走过马路,最终还是打着雨伞站在巷子前了,昨天的男人不知道在不在?
陶米小心地探头张望了几眼,居然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高兴,收起伞,打开塑料袋,找了一袋巧克力味的饼干静静走上前,然而看见昨天留下的面包和矿泉水仍然完好,陶米垂眸,把饼干放回塑料袋里了。
她轻手轻脚地在他旁边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他正在睡觉,长长的睫毛紧合着,眼底有片小阴影,或许曾经经历过一段很长的追逐,他又伤又累,脱险后放下戒备心休息,呼吸一起一伏,给人的感觉特别安静,陶米的食指放了在唇边,眼珠子转过微光,现起一抹顽皮的笑意。
下一秒,指尖缓缓移近……成功!
她捏着面巾,正要一把拉扯下来,手陡然被反扣着,顺带一拉一扳,陶米“啊”的一声,没法平衡地摔倒,手被人反压在腰后,此刻的她有如猛兽爪下的小兔子。
陶米挣扎了:“欺负女孩子算什么!”……不,她改说:“欺负恩公算什么!”
按着她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平常她在学校附近救了骨折或是肚子饿的野猫野狗,它们也会在她脚边蹭蹭表示友好,然而人类毕竟不同于野兽,人类有着高度智慧,却可以知恩不报,甚至恩将仇报……她后悔乱救人了,甚至坏疑这人受到追捕因为他十恶不赦。
“你一定做了杀人越货的事被人家抓。”
──没有理会。
她觉得要搞清楚:“……请问您懂听吗?我英文不好。”
──没有声音。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还是充耳不闻。
“好吧,”陶米发出闷闷的声音承认:“我刚才好奇了一下下,对不起,不过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
他的手一点温度也没有,冰冰冷冷,人也是块冰,出手很大力,都不拿她当姑娘家看,陶米想再度挣扎,男人放开手了,陶米意外,连忙爬起来整理被弄脏了的衣服,然而,她刚站定,一阵昏眩,四肢无力地软倒,在倒下前一刻男人下意识地伸出臂膀,陶米掉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最近休克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下次要紧记控制自己的情绪,多吃两碗饭。
“原来你听得懂我说话。”
他懒得理她,把她拉到一旁坐下。
陶米深呼吸,理顺气息。
“医生说我这里被摘去了一角……”陶米郁闷地摸摸胸口,算了,“咱们行走江湖的,谁个没点三长两短呀。”她伸出右手:“我叫陶米,你呢?”
撞进他眼中的是一双蕴着薄光的眸子,很多天没见的阳光,似乎偷偷藏了在这里。
男人拉别开目光。
陶米手在半空停得酸了,没有名字就没有名字,她无所谓地说:“叫你阿喂。”坐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下午有课,要走了,临走前陶米想了想说:“你要是不喜欢面包,下课后我带面给你吃。”终于,人在巷子末消失,男人淡淡地收回视线,倏然──墻后探出半个脑袋问:“阿喂,你要不要吃辣?”
“……”
“嗯,给你辣。”她这才挥挥手地笑说:“等我啊,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却没料到,最终还是失约了。
下课时陶米心脏揪得紧痛,仿佛连呼吸也没法做到,宁宁把她送回寝室服药休息,躺在床上的她迷迷糊糊,另外两个舍友商量要不要把人进送医院,陶米额头冒着汗,扬手低声说:“没事的,休息一会便好。”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么熬过去……
耳边是珍珍、宁宁、安安说话的声音,窗外淅淅沥沥,这场雨真的下了很久很久,偶尔击打着玻璃窗,发出雨水独有的声音,或许是吃了药的关系,这一觉睡得非常深长,陶米做了断断续续的梦,梦里她走到一间宽大的实验室,手里握着一瓶被她换了的药,她到底换了谁的药?正想看清楚,梦境戛然中断。
午夜里她翻了个身,从睡眠状态中醒来,心脏舒缓了很多,没睡前那么疼痛,寝室比平常安静,听不见珍珍的打鼾声,就连吵耳的雨声也停止……关窗了?陶米带着茫然站起来,清爽的凉风吹着她的长发,把她的惺忪吹散,停雨了。
快将满月,挂在天空的月亮银盘一样硕大,真的很美,陶米抬头看得出神,这辈子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月亮,城市有光污染,偶尔看见的月亮星子也很细小,没这一刻明亮清晰。
空气里充满草木气味,陶米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没有透出来,突然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贯穿全身,叫她触电般僵住了。
这──
一定是做梦。
退后几步,陶米躺下,闭眼继续睡觉,她的手在四周摸索被子,触碰到的全都是班驳不平的尖石,没有任何枕头被褥,她试图数绵羊,数得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跃出胸口,还是没法再度睡着,不像做梦,感觉非常真实。
陶米猛地坐起来高呼:“珍珍!宁宁!安安!”
──没有回应,空旷得只有来回风声。
放眼看,前方一个相当宽大的草原,晚上夜色阴暗,根本看不清尽处,四周种满树木,但是几乎全都枯萎,剩下的枝丫像一只只老人的手,朝夜空张牙舞爪,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马路商店,没有学校医院,她正身处在一个荒凉的世界。
“……”
凡事淡定,才能够活得平平安安。
陶米环起手,指尖在下巴敲了敲,思索着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地形太奇怪,不像是学校附近,首先否定睡梦中被舍友遗弃这个假设……眼下的情况只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心脏病发死了
第二,病发死了
第三,死了
鲁钝的长箭搭在弓上,锐利的目光锁定他们守捕半天的猎物,从来没看过这么特殊的物种,散发着奇异的香气,今晚他们越界狩猎没来错了,国土外的世界果然能找到与众不同的猎物,正想发出一箭,旁边胆子小的怯懦地压着。
他低声对同伴说:“要是主人知道我们越界狩猎怎么办?”
夜逆王立下的规矩,任何子民也不能离开国土,当然也禁止了越界狩猎。
的确是个难题,不过挽弓的说:“守了三晚也没找到合适的食物,快将月圆,再捕捉不到食物主人的病便要加重了,差事办不成首领也会怪罪啊。”
“这个……”
他们已经寻遍夜逆最好的食物了,仍然未能合用,大夫说过,他的病只有“食物”才能治愈。
“或许她可以治疗。”
“也是的。”
被他们指为食物的人此刻正站在一棵枯树之下踢着腿,她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看了看,到底新死的鬼魂前往那个方向报到,才能够投胎?她分不清楚。
月亮银辉下,强壮的臂弯拉弦引弓,无差地对准他们的食物,蓄势待发……
手指关节放开以前,搭在弓上的长箭再度被按着了。
他对发箭的同伴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