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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就是血,你闻这气味就知道了。”
“真的!真的是血!”蜂拥而至的三等船客和食堂伙计将这血淋淋的奇案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纷纷议论。
“真他妈的怪了。”第一个发现的黑川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
“喂,虎十,虎十跑哪儿去了?”没听到有人回话,他又四下张望。
“虎十怎么了?”其中有一个伙伴拍着黑川的肩膀问道。
“是你小子啊。虎十他一溜烟就没了。没熄灯前他可好好地坐在我旁边啊。真他妈邪了。”
“那家伙能上哪儿去,你管他呢。”但黑川却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说。
“怎么能不管呢,没看见这么大一摊血。那些血都滴到了虎
十刚才坐的位子上。”
“你说什么?虎十坐在那位子上?那可不得了!唉,不对,应该说太好了!”
众人吵吵闹闹个没完,听闻有异的事务长慌忙赶到了现场。
事务长听黑川说完后就知道出事了。他立即命令在场的团员分头寻找丁野十助。
不过因为现场黑灯瞎火的,一大帮人找了二十分钟左右,仍旧一无所获。
“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啊,事务长。”黑川说。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事务长转过肥胖的身子问黑川。
“说不定虎十已经被人给杀了。那个杀人的犯人趁四周漆黑一片,把他的尸体拖出去给扔到了海里。我看有这个可能。”
“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事务长板着一张脸反问黑川,但之后他又说:“不过……或许……”看来他并没有反对黑川的说法。
“但是。”黑川蹙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还有一件怪事。刚才在桌上放着一个很漂亮的大花篮。但这会儿连这只花篮也一起消失了。”
“哦!”四周的人发出惊呼。黑川指着的那只花篮刚才他们也见过。
房枝在人墙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黑川说的那些话。
“花篮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务长笑着说。
“肯定是丁野十助把花篮抱走啦。说不定他想给花篮浇浇水,或许拿到哪里当摆设去了。”
“那这摊人血您怎么解释?我们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黑川脸上的疑惑逐渐凝聚成恐惧。
房枝也同样对虎十的失踪感到不安,她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曾吕利此刻也在热心地倾听众人谈论,便对他说:
“曾吕利先生,你也听见了吧。虎十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谁知道呢。”曾吕利好像很感兴趣,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或许有可疑的人混在人群中。刚才擦亮火柴的时候,马上有人呵斥他说:‘快把火柴灭掉!’但那是在广播喇叭通知大家不要弄出任何火光之前发生的事。我觉得这很奇怪啊。”
曾吕利一改常态,有条有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就没想到。”
房枝注视着曾吕利的脸,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新的评价。
这时突然从甲板那里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连房间的墙壁都被震得瑟瑟发抖。
那响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不明飞机追踪的雷洋丸上的奇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粗汉虎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花篮如今何在?
黑暗中的甲板
甲板方向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汽船的乘客们惊慌失措,三松马戏团的团员们也被现场的气氛吓得呆若木鸡。
“啊!是什么声音?”
“刚才那声音是不是炸弹?这艘船就要沉了,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时候如果还死守着汽船不放,难道你想和船一起被拖到海底殉情啊。”
“喂,别开玩笑了。你想想办法啊!”
“都说了没办法,到时候海水会涌进来把你鼻子和嘴巴都灌满。只有尽快游到船舱外才是上策。”
“你小子说得简单,你以为这是在游泳池里啊!从这里到横滨还有几百里呢!要游到什么时候去?”
叫骂声、尖叫声接连不断,骚乱一时间无法平息。
前来调查可疑血痕的事务长也停止调查,往走廊的方向跑去。
“喂!你们几个还有闲心在那里扯淡!快到甲板上去看看这艘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说这话的人是坐在角落里,仍旧不慌不忙地吃着饭的驯鸟老艺人鸟山。
“啊,您说得是。那就待我去一探究竟。各位等着哦!”
“等等,我也一起去。”
一眨眼,两个年轻团员就像猴子似的攀上了通往上层的楼梯。
说起来,从甲板那里传来的巨响只响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响过。大概轰炸还会持续下去吧,即便如此,被吓得胆战心惊的乘客们也渐渐地恢复了常态。
“搞什么呀,才一下就完事儿了?不明飞机飞走了吗?”
“那才不是什么炸弹呢。那架飞机只是从船上飞过,故意来吓吓我们而已。”
房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向四周张望,看见那个神秘的青年曾吕利本马用拐杖指着桌子,好像正在考虑什么似的,脸上露出可怕的表情。
房枝喊他:“曾吕利先生,你在想什么?”
曾吕利缓缓地转过头,双眼目露凶光,但当房枝的视线与他的视线交织,那凶恶的表情瞬即转变成慌张的神色。
不能不提防这个人啊。
房枝在心中暗暗想道。他表现出的不寻常举动不得不让房枝对他产生怀疑。
“啊,房枝小姐。看来我们被卷入奇怪的事件中了。”曾吕利轻声在房枝的耳边嘀咕道。
“奇怪的事件?难道是指虎十被杀,漂亮的花篮被人盗走这件事?不过那家伙平时就遭人怨,会有人想杀他也不奇怪。”
想不到曾吕利却用责备的口气对房枝说:
“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不然房枝小姐你会招人怀疑的。”
“我又不是杀虎十的犯人。怀疑我也不怕。”
“原来如此。”曾吕利点点头,向房枝站的地方挪了几步说,
“房枝小姐,刚刚又发生了一件怪事。你还没发觉吗?”
曾吕利所谓的怪事处于进行状态。
“哎?你是说飞机吗?”
“唔,这的确是件怪事,但不是这件。我说的怪事发生在三松马戏团里。”
“啊?你是说马戏团里出了怪事?到底是什么事?快告诉我啊,曾吕利先生。”
深藏不露的名侦探
曾吕利说团里出了怪事。房枝想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快告诉我啊,曾吕利先生。”
曾吕利用更加低沉的声音对房枝说:
“看来你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发觉。团长松谷先生从刚才就没现过身,说不定他已经失踪了。你说这事还不够奇怪的吗?”
“松谷团长?”房枝被她听到的事吓了一跳。
“曾吕利先生,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难道发觉到团长失踪的只有这个神秘青年曾吕利本马?房枝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曾吕利有些不简单,问话的言辞也变得尖锐起来。
但曾吕利回答她的态度却格外冷静。
“别紧张嘛,我也没有特意去团长所在的舱室看过,只是这么觉得罢了。”
“骗人,骗人。曾吕利先生你真狡猾,故意不说真话。”
“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话啊。只不过,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发觉而已。”曾吕利满不在乎地说。
“那我这么说吧,刚才虎十的事引起这么大一阵骚动,但身为一团之长的松谷先生却没来看个究竟。照例说那位耳朵比谁都尖,话比谁都要多的松谷团长应该第一个赶到现场才是。那他为什么没有现身呢?”
“你说得对。”
“现在你明白了吧,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团长却没有亲赴现场。对此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团长他也去向不明。”
“曾吕利先生,你以前一直让人感觉窝窝囊囊的,没想到今天好像换了个人。好厉害!简直就像名侦探。”
“房枝小姐真会说话,我这点儿皮毛让您见笑了。”
“没笑话你呀,我可是实话实说。我有空就会看书看报纸,知道有一个名侦探叫帆村庄六,看到你推理的样子我就想起他来了。帆村庄六的个子很高,脸色也很白,而且还有个习惯喜欢把嘴唇弯成‘へ’字形。”说着说着,房枝才发觉眼前的曾吕利本马简直和帆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禁诧然。
“房枝小姐,请别再说这种傻话了。”
话说这当儿从走廊上传来了“咔嗒咔嗒”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响亮急促,来者似乎十分着急。等到脚步声的主人冲进了食堂,才发现原来是刚才去甲板上探风声的那两个团员。
“大家放心吧!船没事!”
“说啥?没事,那船不会沉吧?”
“当然不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