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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年开始,每一年的寒暑假张景都会找各种借口,缠着父亲带她去军区大院,张德广本来就极为宠她,便每年都会带她去一次,只有张景自己知道,她想找机会见曲治尧。
这一份被大雪掩埋在土地里,连春天都还未来得及见到的萌芽,最终还是被虐杀了。
高三那年寒假,张景随着父亲去军区大院,十八岁的张景已然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司令夫人直夸她越变越漂亮了,她陪着司令夫人聊天,但话题总是离不开曲治尧,她想,就算见不到他也要知道关于他的事吧。
司令夫人笑眯眯的告诉了她一件关于曲治尧的喜事,“小景,你看我都老糊涂了,我还没告诉你阿尧要结婚了吧?”
张景先是一怔,而后仿若整个人被抽去了精髓,她宁愿司令夫人没有告诉她这件关于曲大哥的喜事,她现在连期盼也没有了。
父亲送她回去的时候,她正好看见曲治尧与一位长发高挑美女迎面走过来,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来形容那个美女,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高挑美女正笑着爬在他耳边说些什么,惹的他也是开怀大笑,她只能想到形容他们的一个词,郎才女貌。
四年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背景,身材高大,肤色健康的曲治尧身穿米色T恤,藏青色裤子,快步从深绿丛中迎面走来,披着一身晚霞的金光,面带温和笑意,像个优雅的王子。
她只看到了开头,却没有望见结尾,王子虽好,也要有公主相配。
曲治尧显然是看见了他们,和美女姐姐停下了脚步,微笑喊她,“小景。”
十年前的张景还不会掩饰自己,脑子里反反复复印的只有一件事,她的曲大哥就要结婚了,她的曲大哥就要是别人的新郎,如果在司令夫人面前她还能憋的住,那么现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只觉得眼眶热热的,赶紧低下头。
“曲大哥,听说你就要结婚了,恭喜你。”她现在既嫉妒又羡慕美女姐姐能和曲大哥结婚,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一直没有抬头,不敢再看他,头顶上的声音迟传来了十秒钟,“谢谢,小景。”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次擦身而过,而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从那以后,没有人知道张景像变了个人一样,变的沉默不太爱说话,其他人都以为她长大了,变得懂事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十四岁之后唯一的精神支柱倒塌了。
张景抱着被子睡得很沉,她梦到黄昏的太阳落到曲治尧的肩上,火红与深绿融合在一起,奇异的融合成了最美的颜色,她梦到初夏的操场,朝霞的照耀下,天地一片纯净,她梦到透明的阳光,阳光下曲治尧滴落的汗水,咚咚的心跳。
她梦到曲治尧握起她的手,梦到曲治尧抱着她奔跑,他的拥抱犹如捆绑,让人无力只想贪恋,她梦到…。
张景忽然觉得恍惚,仿佛昨夜星辰如梦,只是持续了太久,让她恍然之间当了真。他们相遇,相处,短暂的暗恋,苦涩而甜蜜,可是睁开眼睛就知道那不过是太真实的幻觉,自己仍然是那个傻乎乎偷偷凝望他的女孩,曲治尧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头询问,她惊慌失措避开眼,看向别处。
故事也许就该停在那一刻,停在她心潮起伏的悸动,停在她蒙昧未知的暧昧,再完满不过。
张景感觉到清晨的阳光像金沙漫卷透过未拉窗帘的窗子洒进自己的房间。
时候差不多了。
她对自己说:天该亮了。
班还要上,日子还要照常过。
4发疯
早上妇产科依旧忙碌。
妇产科和其他科室不同,早上都是乱哄哄的,有宫口还未开全的产妇在病房里等待进产房的惨叫声,有宫外孕患者等待上手术台的疼痛□声,一个病人旁边都有五六个家属陪护,生怕出了什么事,还有查房商量病情的医生,来回打点滴的护士。
张景从进了科室穿上白大褂起就没闲过,来回查房,不停的询问患者夜间病情,给患者体检,下电子医嘱,遇上本院同事带来的熟人,还要停下手中的工作,帮他们额外看病,同事之间,难免会有熟人行个方便。
等所有事都忙完,张景抬头看办公室的钟,已经快十点了,她十点半还有个宫外孕的手术。她长吁一口气,坐下来喝口水,双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咚咚
又有人敲门,张景揉揉太阳穴,打起精神,机械式的换上笑容,“请进。”
是护士办的阮蓉,阮蓉是科室里的老护士了,和她一批进来的,与她关系不错,恰巧阮蓉又是她所管理病床的责任护士,二人几年来搭配和谐,一度成为科室里的模范。
“张景,你赶紧去2床看一下,她哥刚来,2床就和她哥吵起来了,看样子很激动,要不要打一针镇静剂?”
张景沉吟一下,“先不要打,我先看看再说。”
她刚走到VIP病房,迎接她的,就是摔到她脚下的马克杯,连同滚烫的热水,有几滴溅到她露在凉鞋外面的脚上,头顶是对着她吹的中央空调,一冷一热,鲜明对比,将脚上的触感瞬间放大了十倍。
曲治尧见她进来,暂时停止了对妹妹的教育。
刚才的争吵在她进来之后瞬间停止,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曲治尧还皱着眉头望着她,张景想,她是不是不该来打扰他们‘谈论’家事。
这么想着张景朝他兄妹俩点头笑笑,转身想回办公室。
“慢着。”
“啊?”
然后张景就看见曲治尧皱眉向她走来,确切的说是皱眉向她的脚走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曲治尧低沉的声音中有一丝责怪,蹲下身子去检查张景的脚,张景本就生的白皙,此时脚上的红印甚是明显。
张景被他这动作吓的连连后退两步,曲治尧这举动要搁着十年前,她能感动的小心脏砰砰跳,但现在她二十八岁了,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
曲治尧伸出去的双手就这样僵在空中,略微低下的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仅是微微一顿便起身笑笑,“回去擦点药膏。”
张景有些发懵,愣愣的点头,“是啊是啊,妇科专治。”
他疑惑道:“啊?”
张景愣了一会儿,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我虽然是妇科医生,但这点小伤还是没问题的。”
她还没表达完,被凉在一旁的曲治媛已是把手上的针头拔掉,掀被起身下床,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张景有些佩服,她伤口不疼么?
“嘶……。”大约是牵动了伤口,曲治媛咬牙撑着床边
张景想上去扶着这姑娘,她想说姑娘你插着导尿管还上厕所,这不多此一举吗?
“小景,你不要管她,她要是有这个本事走出病房,今后她爱上哪就去哪”曲治尧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曲治媛。
曲治媛闻言,抬头,也是毫不示弱的瞪向曲治尧,“你看我走不走的到!”说着便向着病房门口步履蹒跚。
感情小姑娘还不是要上厕所。
还未等张景想明白,曲治尧已经大步走过去,拽住曲治媛的胳膊,一把抱起,抱回病床上。
“你干嘛,放开我!”曲治媛大叫,“曲治尧,别以为你是我哥,就可以管理我的私生活!你无权利!”
“曲治媛,你出息了,竟然给我讲权利。好啊,等我把爸妈叫来,你给我慢慢讲,我有的是功夫陪你。”曲治尧冷哼
曲治媛说完就后怕了。在家里,她是小公主,父亲宠着,母亲惯着,可她就是怕大她十六岁的曲治尧。要说曲治尧对她也不凶,就是年龄差距太大,平时不爱搭理她。
从小到大,看见身边的同学和哥哥姐姐相亲相爱,她内心很渴望曲治尧也能像他们一样。可惜,她的哥哥总是一副千年冰山的样子,她记事的时候曾经跟母亲撒娇说过哥哥不疼不亲她,母亲说哥哥以前可是个很温和的人,后来哥哥娶了彭怡,跟她更远了,她也不敢亲近,久了,就成习惯了。
可小女孩小心眼的毛病,她还是很多的。因此她常跟母亲王琴打小报告,那时刚结婚的曲治尧还是在老宅同他们一起住,她打小报告的内容无非就是哥哥和嫂子又吵架,和谁谁谁出去鬼混一夜未归,或者哥哥偏袒嫂子不帮她之类的。
曲治媛可是王琴心心念念盼来的,王琴还偏偏就特别信她的话,自己儿子处于私心不好责怪,只好变着法的说彭怡,以至于后来曲治尧和彭怡离婚也是因为这档子事。
父母亲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住院的事,如果知道她因为什么住院,她根本不敢想结果。
曲治尧给她盖上被子,“说吧,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一次性说个清楚。”
曲治媛坐起身,也豁出去了,“说就说,我都二十岁了,早就成年了,我有权利追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