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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水依旧顺着屋檐滴个不停,太阳升的老高了……
他们一直睡到晌午才起来,桂枝问他要不要去给他的父母敬茶,问出口才想到现在早已过了敬茶的时间,她真是个失职的媳妇。她偷看了一眼正在着衣的段元儒,脸上又倏地红了一下,偷偷想,这都是他的错。
段元儒看了她一眼,然后他说除了这个房间,你哪里也不要去。冷硬的表情,桂枝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他一直是那么温柔,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表情。
段元儒没有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寝房,留下桂枝独自一人。
哪里也不要去吗?
事实真当如此,饮食都由丫鬟送到房里,除了寝房她那里都不能去。
她知道这是个有钱人家,她知道丈夫姓段,叫段元儒,她没有知道更多了。
丫鬟每次把饭放下就走了,从不说一句话,连看她一眼都省了,躲毒蛇猛兽也不过如此。她每天看着段元儒就觉得害怕了,哪里还敢问更多。
她有很多疑惑,既然没有帮她解,她便都放在心里了。
屋顶的积雪已经完全化开了,啪嗒啪嗒的滴水声没有再响起。
桂枝嫁到段家已经半个月……
这天段元儒破天荒的很早就回来了,他一声不吭的把桂枝搂到怀里。手指穿插在她的发丝间,用力闻了闻她的发香,好像那是他极珍爱的宝贝。
“吃过饭了,嗯?”
又是这种似问非问的语气,他喜欢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半个月下来,桂枝已经能习惯了,可是想到他盯着她说话,脸颊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刚刚丫鬟有送到房里。”桂枝低着头,拉扯自己的衣角。
“这些天你都在做些什么?”段元儒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的小妻子,她唯唯诺诺说不出话的样子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我,我有绣花,还有睡觉……”
听她说这些,段元儒突然觉得很愧疚,嫁给他,真的是委屈她了,天天呆在这样的小屋子力,任谁也受不了。他能做的是尽快把流言扫净,届时,她就是正大光明的段家媳妇了。
除了这样,她不能再给她更多了。
“我要出趟远门。”
段元儒打断她的话,他本不想告诉她的,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是他买来的,他大可不必理会她的感受,但那该死的愧疚又要如何解释。
“嗯……”
同他一样,桂枝亦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随口应一声,她想说她会想他,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等我回来了,我教你识字。”他说。
她喜欢看着自己看书,有时候一看就是几个时辰,他想她一定希望识字,几乎是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他的话就说出口了,他以前从不曾如此莽撞过。
一夜无眠,不知是因为明天要走了还是为了那袭荒唐的话,怀中的女人竟让他觉得不舍。
他走的时候,府里的人都去送了,唯独桂枝不知道。她依旧呆在那个小小的寝房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也没有过问,他对她来说,好像水中的花,看的到,摸的到,却读不透。
县里的海棠开的比镇子里要早些,望着窗口那几株不知什么时候冒出花蕊的海棠,桂枝盘算着段元儒出门的日子。
他说回来要教她识字呢……
段元儒出门的第三天,他们的寝房里来了第一批客人。
“请问……找谁……”桂枝突然觉得这句话是多余的,这里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别的人吗?
带头的是一位老妇人,装束简单,头发仅用一支发钗束起,容貌普通,举手投足却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到这阵势,桂枝想她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路大夫,这里就交给你了。”
妇人并没有答桂枝的话,只自顾自的朝旁边的人说起话来。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吱嘎!”
门被关上了,不是眼前的男人关的。桂枝被门吓了一跳,然而却被眼前的男人惊呆了。
他年纪不大,却顶着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没有被挽起,任其散在身后。他的眼眸淡的好像要散开来一样,那种说不出感觉的温润,叫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你是大夫?”她问。
他但笑不语,转身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好似这里是他的地盘。
“坐!”他说,和他的外表一样,他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倒是桂枝一脸的不好意思。
“请问……”
“借三少奶奶的地方喝一杯茶。”男人轻酌了一口杯里的茶。而后把茶杯放到桌上,眉宇间没有丝毫不自然。
“三少奶奶,近来可有不适。”男人又开口了。
“有劳大夫费心,桂枝很好。”会回答他,完全是出于礼貌。
“听闻三少奶奶来自边镇。”
“不知路大夫是如何得知,桂枝来自那里。”毕竟,没有人过问她来自哪里,因为没有人在意,想必,知道的人也是极少的。
“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罢了。”男人似乎很喜欢喝茶,从进门到现在他的茶杯一直没有放下。
接着,一片沉寂,谁也没有再说话。
大约一刻钟,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说:“三少奶奶,来日我们会再见的。”说罢,便轻笑走开了。
春日的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吹起了男人身后灰白色的头发,最终人影消失在桂枝眼前,要不是茶杯还安静的立在桌上,她甚至要怀疑那是不是一个梦。
正文 第二章 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段元儒回来了,海棠花快要凋零的时候,北苑满院子的海棠香。
桂枝几乎每天都幻想着段元儒教她识字的情景。教她识字,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别说她家拮据,就是好人家的女孩,能识得字的又有几个?
越这样下去,越觉得这段日子像做梦一样,若真如此,那就让她一直做下去吧,她宁可不要醒来了。
段元儒还是穿着离去时穿的那身藏青色长袍,下巴是刚长出的胡渣,这个男人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呢,原本是下人帮他打理这些琐事的,自她嫁于他后都由她帮他打理了。
他非要她看着他说话,直到她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才放过她,桂枝知道那是为她好,可是,可是他真的好霸道,想到这里,桂枝的脸又红了起来。绝美的容颜,更添颜色。
桂枝很认真的给段元儒打理着凌乱的头发,他却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闻了闻她的发香。
“诶,我还没有好……”她的抗议被他封在嘴里,只能用无言代替。
“有没有想我?”吻罢,他轻声在耳边问她。
意外的,他感觉自己想她,一闭上眼,脑海里想的都是她披着头发的样子,仿佛空气中飘着她的发香,像极了一个人,一个他想入骨子里的女人,只是那张脸,已经换了模样。
桂枝没有回答,但绯红的脸颊已经帮她回答了这个羞人的问题了。
段元儒仿佛想起了什么,解开了桂枝的发髻,让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
这样,看起来果然顺眼多了。
段元儒从怀里拿出一只手环,戴到桂枝的手上。手环很别致,没有华丽的珠宝装饰,据店铺的老板说是用香丝编织的,他想也没想就买下了。
香丝,相思。他喜欢这个名字。
桂枝确实很喜欢这只手环,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喜欢它,只因为这是他送的。
“桂,我给你梳头。”段元儒拿起梳子站到桂枝身后,这样的段元儒对桂枝来说并不陌生。从成亲第三天起,她的头几乎都是他梳的。
她的头发很长,长长地拖到地上,梳起来有些吃力。可是他喜欢,一丝一缕,他梳得极温柔。像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他爱极了她这一头长发,就好像,那个人一样,他最爱给她梳头了。
“等会我们去给老人家敬茶。”
梳好头,他没有知会一声就把她从椅子上拉了下来,她又是一阵错愕。
他说她可以出这间屋子,他说她可以给他爷爷奶奶敬茶。
他的意思是,她自由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他愿意让她融入他的生活,做他的家人,她等这一天已经一个月了,每天盼每天盼终究叫她给盼到了。
段元儒拉起桂枝的手,十指交叉,他的体温从手心满满的溢到她心里。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寝房以外的地方。段家的宅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灰色的瓦,白色的墙。西院的天井里有一棵百年的桂花树。后山是书院,书院由鹅卵石拾阶而上,书院的旁边是一条小溪,然后是一整片竹林。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段元儒跟他解释说,这是段家的新宅子,是段元儒的爷爷段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