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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山牢狱之中。哪怕在县城时,给他回一个电话也好啊,告知他自己此行的路线,也就有可能多一条生路了。可她却对秦方童留给自己打来的数十个电话熟视无睹。
还有艾思琳。她本来想过给艾思琳回一个电话,但死神却揿住她的手,生生逼她重新将手机关上。
陆雪,你可真愚蠢啊!你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没人能救得了你!秦方童、艾思琳,还有那两个警察,他们都在遥远的北方,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更加不可能赶来救你!
面对眼前的处境,陆雪几乎要发疯了,边哭边狂乱地喊着秦方童和艾思琳的名字:“秦方童——你在哪儿——艾思琳——快来救我——”
蓦地,上天有了回音,那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在陆雪听来,它就像天使的歌声一样悦耳:“陆雪——”
是艾思琳的声音!
陆雪知道这是在梦中,但还是想努力抓住这美梦不放,她想和艾思琳在一起,有个人陪伴,她至少不会太害怕。如果不是她疑心太重,如果她能早一点儿对艾思琳敞开心扉,这样的不幸就不会发生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想也没用。
陆雪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将额前的长发理到脑后,纷乱的思绪这才戛然而止。她还能拿什么拯救自己呢?这根本就只是一个梦境啊!
可是,她还是高声叫喊着艾思琳的名字,不敢让自己有一分一秒的停顿。静静地躺在黑暗中坐以待毙,对她来说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折磨。
但是,一个声音却将她的喊叫打断了。在她用舌尖舔着干咧的嘴唇的间歇,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陆雪仍然有些怀疑这是幻觉,是梦境,但她还是停止了喊叫,集中所有的精力去捕捉这听起来并不真实的细微的声音。
“陆雪,你在下面吗?”这一声清晰地传到了陆雪的耳朵里,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喊道:“艾——思——琳!是你吗?”
“是我。陆雪,我在这儿!”
声音越来越清晰。循着声音望去,陆雪看见上方有一束微弱的亮光,那应该是手电筒的光。
“天哪,艾思琳,艾思琳,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吗?”陆雪惊喜万分。她在黑暗中张开手臂,想去拥抱自己的好朋友,却扑了个空。
“你这是在做梦!”她自嘲地嘟囔着。这是梦,所以应该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艾思琳才会来到她的面前;因为梦有时表现的是某种强烈的愿望,所以艾思琳才会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陆雪禁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该死的幻觉,太捉弄人了。
然而,奇怪的是,上方那束光亮仍然跳跃着,像星星般闪烁着光芒。难道它是磷火?也只能是磷火了,它应该是死山上唯一能发出亮光的东西。
陆雪执拗地闭上眼睛,不再去理会这百般挑逗她的鬼火。
经过这一番折腾后,陆雪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当希望不在时,她才感到自己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至少,在这里被困一夜,她不会有生命之虞,兴许天亮以后,她就能找到一条上去的路。
恐惧消退后,接踵而来的便是难以抗拒的困倦。陆雪深知在这种时刻睡过去,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可上下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了,无论她怎样挣扎,就是睁不开。她显得束手无策,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睡意,她不得不缴械投降,像猫一样蜷缩起身子,闭上了眼睛。
“陆雪,你还好吗?”
朦胧中,陆雪的耳边又响起了艾思琳的声音。
“哦,我还好!”她回答道。她闭着眼睛,舒服地打着呵欠。她想,自己刚才还是睡着了。原来,睡着一点都不可怕,要比醒着强一百倍。睡着就不会感到死亡的恐惧,睡着就会有艾思琳的陪伴。在这样的自我劝慰下,陆雪的意志又一点点溃败下来,她不再与困倦搏斗,意识渐渐模糊,忽忽悠悠地进入了梦境。
但就在这时,一束光亮猝不及防地直射着她的脸。
“滚开!讨厌的鬼火!”陆雪生气地嚷着,用双手蒙住了眼睛。
“是我,艾思琳!”一个声音亲切地说。
这该死的幻觉!陆雪苦笑了一下:“别逗了。我要睡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睡着!”艾思琳的语调变了,变得生硬而又强悍,就像是在命令她。
陆雪这才慌不迭地坐了起来。
光亮熄灭了,一双柔软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霎时,陆雪感觉到了人的体温,她赶紧伸过手去,抓住了那只手。这只手像玉一般光滑,带着微微的凉意,是的,这是艾思琳的手!陆雪惊喜地喊道:“艾思琳,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
“你不是在做梦!”
“可你怎么会在这儿?”一阵难以言表的狂喜在陆雪的心头荡漾着,她用力握着艾思琳的手,“艾思琳,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是我!是我!当然是我!陆雪,你还要我讲多少遍啊!”艾思琳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有点儿不高兴。“你扔下我一个人跑来这里,现在居然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陆雪内疚地说:“对不起,艾思琳。在县城我开手机时看到你的来电,本想给你回电话的,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转了话题,“前天晚上,你去翠微花园,却没有接到我,一定非常生气。”
“你多虑了。前天晚上我并没有去接你。”
“你没去接我?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听演唱会吗?”
“因为你违约了!”
“对不起,我是突然改变主意的。可你事先并不知道呀!”
艾思琳没有回答,只是讳莫如深地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我很想去听演唱会,前天傍晚,我妆都化好了,在家里等你来接我。可是……”
“可是你最终没有去。”
“对不起。”陆雪迟疑了一下,“艾思琳,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艾思琳用的是诘问的口气。
陆雪便直说了:“我……我是因为‘证据’而来。”
“我也是。”
陆雪不由坐直了身子:“这不可能。你是在开玩笑吧?”
“天哪,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陆雪这才试探着问:“你……你也读过那部小说——《我从未出生》?”
“我读得应该比你还早。”
陆雪又是一惊,半信半疑地说:“我还以为他只发给了我一个人。”
“但我知道他发给了你。”
“这怎么可能?你们认识吗?”
“我知道这部小说,也只是作者发给了你,这就是事实。”艾思琳没有直接回答。
谈话进行得疙疙瘩瘩。陆雪以为艾思琳仍在为她爽约一事耿耿于怀,便放弃了追究,换了话题:“你能来这儿太好了!艾思琳!我做梦也不敢想你会来!”她真诚而又感激地说。
“可我早就知道你会来这儿。陆雪,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可你竟然背着我行动,这让我很伤心。”
“请原谅,艾思琳,我只是不愿把你牵扯进来。我调查的事很危险。”
“的确很危险。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怎么会和你同一时间赶到秀梅岭?还跑到悬崖下来找你?”
“是的。因为小说中并没有写大火后的秀梅岭,秀梅岭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只剩下死山。”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冥冥中我有一种感觉,‘证据’很可能来过秀梅岭。”
“所以,你不顾一切地上山寻找证据?”
“是的。”
“你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
“哼,像‘证据’那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给你留下把柄呢?他小小年纪,从秀梅岭一路走来,不断地清除各种隐患,连警察都对他无可奈何,你又怎么能跟他较量?”
“你说得对。我的确太不自量力了。”
“女人有时真的很蠢!”
“我承认!你从来没做过傻事吗,艾思琳?”
“好像没有。”艾思琳笑了起来,“至少,在悬崖下过夜,我不会像你这么紧张,既不会哭鼻子,也不会喊救命。真的,我一点都不害怕。反之,黑暗让我觉得自己很强大。”
陆雪这才想起她们目前的处境:“艾思琳,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而我一直是生活的懦夫,从来不敢面对现实,就在刚才,为了逃避,我还差点睡过去。只是……只是,如果能走出谷底的话,我还是愿意去山水镇过夜,而不是待在这儿。”
艾思琳依偎着陆雪坐下来,轻声说:“上山比下山困难,今夜我们不可能走出谷底,只能等天亮了。”她轻声一笑,“别害怕,陆雪。我们正好利用这清静的机会,继续讨论那部小说。说不定在‘证据’的福地,我们真的能发现点儿什么。”
“好吧!艾思琳,就按你说的做。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