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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豪飞扑上去接住何翠凤,看着她奄奄一息:“天、天豪……宝儿……宝儿他最喜欢我绣的蝴蝶……我还要给他绣……绣很多很多……”她周身一阵痉挛,猛地揪住他的手,颤声道:“天、天豪……你说过要救宝儿的……你说过的……”
洪天豪抱紧她抑制不住泪流而下,只觉生命也被瞬间抽离。
凌风的笑声响彻夜空,却是骤然一滞。江城扶住他将内力源源输去,道:“憋住气别撒!别让银针进入关元,忍住!”凌风展颜笑着,仿佛弥留之人看到了最后希望的达成,缓缓闭上了眼……
一天过去了,洪天豪趴伏在杂草从中一动不动,他在调整内息,努力了这么久却只让他不那么疼而已。忽然有脚步声接近,一个人站在了他跟前,洪天豪抬起头也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因为那人根本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他道:“你是谁?”
来人蹲下来将粒药丸塞进他口中,在他胸口一拍帮他咽了下去,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救你的。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救你,你只需要明白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今后必须为我办事就够了。你愿不愿意?”他的面目掩在阴暗中,眼眸亮得出奇,好似黑夜中的明星,闪着无法揣测的光芒。
洪天豪没有过多思考,勉力点了点头。
第二十三章 惊雁堂
“救命啊不要杀我……”惊怖至极的喊叫响彻山谷,宿鸟被惊醒,扑簌蔌四下飞散,山坳再次被逼入杀戮与血腥。
“说,唐飞在哪里?”黑鞭上的尖刺又进了一寸,上边的血迹干了又湿,似乎永无止境。它的主人的脸被一顶黑斗笠盖得严实,握鞭的手有些苍老,手背上青筋暴突,一看就知不是善男信女的手。
那个脖子被黑鞭缠住的人正跪在地上大张着口连呼吸都不敢重一点,额上冷汗如雨,半晌了才好不容易开了口:“我、我说……帮主就在前面的噶子岭……求你、不要杀我……”没想他话一落,头颅就飞了起来,咚一下掉在路边,兀自滚出老远,留下一地淋漓鲜血。
那人手一抖黑鞭缠腕,对身后人道:“老谢,回去告诉堂主,人就在噶子岭。”
花白胡须的老谢面露一抹狞笑,道:“好咧穆爷——报仇的时候总算是到了。”穆爷身躯不动,渴望复仇的战栗掩盖在斗笠下,握鞭的手却仿佛痉挛般捏紧。
唐飞猫在山坳里的隐蔽处探头朝外看,一头汗珠滚滚而下,双手得要抓着衣裳才不会抖得太明显。按道理来说横行了二十多年的他什么场面什么危机没遇到过,何至于此?”
他是真的怕。他还记得二十二年前,他暗中勾结天砂帮前任帮主里应外合杀了惊雁堂一个措手不及,数百人死在他手中,数十个女眷死在他们的凌辱下。那一天大寒,鲜血和雪一起凝结成冰,他里里外外搜不到美貌的堂主夫人,但江封年是他看着滚落血江的,那个所谓的鬼神叟象个疯狗扑上来也被一脚踹下了崖。他还记得当时的无比得意,天地在脚下风云在手中,仿佛登基九五的帝王,可现在……现在是什么情形他连想也不敢想。
“帮、帮主,追、追、追上来了!”喽罗屁股尿流跑来,一跤摔在他脚边赶忙扑跌着躲到他身后。他白着脸挥手扇了一巴掌大喝:“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开!”他想站起来却麻了腿,险些摔倒。
惨叫声响起,天砂帮余部在穆爷的“峰回路转”鞭法下尸体横飞纵落,躺了一地,没有哀号,因为一鞭就足够要他们的命。
“唐飞,今天是我惊雁堂老堂主的忌日,也是新堂主登位执掌的好日子,你没有厚礼送上么?”穆爷边走边杀边说,好不惬意。唐飞眼看着人越走越近,惊怖万分,恨不能挖个洞藏进去。忽然肩上被人一推,他一个踉跄滚了出去,一双靴子停在他眼前。他现在明白被人出卖确实不好受。
老谢赶上来就要给他一刀,穆爷拦住道:“先别动手,这个人得要原汁原味留给堂主才行。”
“多谢穆爷。”话音中略带疲惫,连脚步都显出虚浮,这个人全身都裹在白羽大氅中,面容遮掩,只有两肩旁漆黑的发丝垂落,慢慢稳稳地走到唐飞跟前,俯视着不说话。
“饶、饶命……”唐飞几乎趴在了地上使劲磕头,他从来都是个没有胆识的人,坐上天砂帮帮主有大半原因是他的谄媚拍马,他认为关键时刻这才是保命高招:“堂、堂主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堂主惊才绝艳,万人臣服,何必、何必与我这个狗东西计较……杀、杀我都怕脏了您老的贵手……小的这条命死、死了不值钱,还请留着以效犬马之劳……能为堂主效力是小的三生之幸……堂主大仁大量……”“好了,你给我闭嘴。”
脖子一紧,唐飞已被整个拎起,对上一双寒酷似冰的眸子,总算看到了那张脸,竟然如此相似。
“你、你、你是……”唐飞喉骨几乎被捏碎,这几个字出口也碎裂不成句,耳听得那人道:“凭这几句话就想保命,你难道忘了你我之间是什么仇?”
死前的最后一瞬,唐飞知道自己是被重重扔在了地上,背撞上一快大石,痛得他不自觉发出最后一声喊叫,随后就丧失了所有意识。
惊雁堂的新堂主擦了擦手,转身解下帽子,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天,嘴角弯成一抹怪异的苦笑,喃喃道:“爹,你就是毁在这样一个人手上……”他又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大家先回去休息,下一个目标卧虎山——岳家寨。”
第二十四章 弃武从文的凌风
秋风渐渐充斥了秋日,花圃边的五株紫薇尽数褪下了夏的繁华,在秋风中日日萧瑟直至苍老不忍视。肖原轻扶紫薇纠结的枝干,指间却依稀当时“一枝俏颜尽芳菲”的纤质。人事全非,天地肃杀,时光从指尖溜过,人混沌无知,花木颓丧至此方觉凄楚,竟然一至于斯。
他无意叹出一口气,负手转身,正见一袭素衣的九方晚半抱着药箱走来。
“仨小子怎么样了?”肖原问。
九方晚道:“调养下来应该无大碍,只是凌风除了银针入体伤及血脉,竟然私自服了‘极天丸’。”
肖原道:“极天丸?”
九方晚道:“这是逍遥堂的镇堂之宝,服下一丸可增强几倍的内力,但凡事物极必反,此物对人体伤害极大,增强多少便会失去多少,再加上所受之伤,此刻的凌风已然武功尽失。”
肖原一怔,叹了口气,道:“难怪能杀了何翠凤,这小子当真是豁出去了。哎,武功尽失——也罢,倒省了来日诸多麻烦。”
九方晚道:“他倒也是看得开,不必旁人为他担心。”
肖原道:“那魏然和江城?”九方晚道:“魏然的伤重痊愈需要时日,所幸并无后遗症。至于江城虽只是耗费了些真气,但你知道他的身子本就不行,今后的调养很重要。”
肖原放下心来,微笑道:“这几天多亏了你。”
九方晚一笑,道:“一下子多了三个伤病倒也真忙得我团团转,不过你们院主付的诊金实在是多,不尽力些不是砸招牌吗?”
肖原沉默片刻,道:“上次,实在对不起。他怎么样了?”
九方晚叹口气,道:“还是老样子,拒不吃药,谁都拿他没办法。真奇怪啊,人都是越长越大,他怎么越来越孩子气呢?”
肖原伸手接住一片飘零落叶,道:“其实你是最明白不过的,他的是心病,只有心药能治。”
九方晚看他一眼,道:“你知道还说?看我笑话吗?”
肖原笑,拍拍她肩,道:“他的心病难医,你的心病也麻烦啊。九方,别锁住自己,朋友一场,好自珍重。”
九方晚道:“你是怎么了?说这酸话做什么?”
肖原道:“没什么,我送你出去。”
“原叔原叔,看我种的金簪球。”谷帆捧着一盆金色球形的花跑来,脸上满是泥,笑得憨厚而纯真。肖原接过花道:“开花了,很好,果然是当花匠的料。”他转而向谷帆教授起养花注意事项起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是真正快乐的吧。九方晚将药箱抱在胸前静静看着,心想。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诗在口中一断,仿佛想到了什么,凌风眼望窗外,神往起来。此刻的他面色憔悴,月白衣衫衬着苍白的脸色越发不染纤尘,颇有纤弱佳公子的韵味,不复以往那个活力十足猴精似的凌风。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谁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也附庸风雅起来?”魏然看着他手中文人墨客必备的折扇笑道。
凌风折扇一展在胸前一扇又一扇,文雅笑道:“如我这般本就风雅之人何来附庸?小魏啊从今以后就管我叫凌相公。”
魏然道:“武功尽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