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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出了屋,高轩竹一眼就看到了仍躺在地上的铜面人,她对东南道:“东南大哥,这样下去他会死的,还是赶紧派人把他能到屋里去。”东南道:“还是小姐心好。”回身对梅香道:“你马上找几个人来,把他送到柴房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千万别让他死了。”梅香答应了。四人来到马厩时高轩竹看到了“千里追风”,想起北邙山中韩飞救自己的那一刻,韩飞远行是应该骑着“千里追风”的,她看了一眼东南没有言语。
高轩竹和东南走在前面,两个庄客牵着马在后,来到良碧渡岸边乘船。这一路高轩竹来良碧渡时走过一次,晨光下的鄱阳湖分外的妖娆,今日无风,绿岛映入碧波犹如一个绿毛的绒球落到水里,很是别致。可高轩竹无心欣赏,也许老天注定了她命运多舛,原本是养花抚琴的小姐如今却要承受这些男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小船飞快地来到岸边,岸边正有一乘马车等在那里,高轩竹坐马车,其它三人骑马直奔洛阳而来。
铜面人韩飞昨夜淋了一夜的雨,他一直关注着高轩竹,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倒在了地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子感到暖和些,眼睛慢慢地睁开一条缝,通过朦胧的视线发现自己还在“观园楼”前,强烈的阳光射入眼内,眼前白茫茫的。左胳膊一疼有人踢了他一脚,同时有人道:“别装了,我都看到你眼睛睁开了。”他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五个人,丫鬟梅香、庄客刘图信和三个庄丁。梅香正叫嚷着“你道这是什么地方,到这里来享福来了吗?”
刘图信道:“梅香,别说废话了,给他拿些吃的东西。”梅香道:“伺候主子,伺候你们,难道我还得伺候他?”刘图信道:“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知道你会有怎样的结果?这个你比我清楚。”梅香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进屋拿了些米饭和咸菜来,韩飞看也不看大吃起来。
梅香道:“我看他没有什么事?你们还是回去吧!”刘图信道:“你不是说东南让我们把他转到柴房去吗?”梅香道:“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说了不用了,就让他在这里。”刘图信道:“那好,他就交给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可别再找我们。”他领人转身就走,梅香急忙喊道:“等一会儿,刘大哥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难道妹妹说句气话就气成这样了,不管怎样我们也应该多亲多近。”说着身子直往刘图信身上撞。
刘图信一推她道:“我哪有那么好命,有这样如花似玉的妹子,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是人家的仆人,有什么气不气的。”梅香道:“还是刘大哥知道疼人,我们做下人的都不容易呀!做什么事都要看人家的脸色,主人说上句我们只能接下句,每天起的比鸡早,忙前忙后的。”刘图信道:“别把话说远了,有事就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梅香道:“既然刘大哥这样畅快儿,我也有话直说。”
她把刘图信领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刘大哥,你也知道,东南让我照顾这个铜面人和高小姐,现在高小姐走了。那天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伙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我要是不管他,等东南回来我又没法交代,要是他哪一天发疯,我怕是活不成了。”刘图信道:“你的意思是?”梅香道:“我是想让刘大哥代我给他送饭。”刘图信转身就要走,被梅香一把拉住道:“刘大哥别走呀!成不成说个话儿。”刘图信道:“这是你的事儿,我做不来的,再说这事儿东南只让你一个人管,其中必有隐情,我怎好趟这塘混水。”梅香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我是会好好谢你的。”眼睛带勾地直看刘图信,刘图信沉默了一会儿一笑道:“那好吧!给你一个面子。”
此后每日一早刘图信来给韩飞送吃的。刘图信是韩家的一名庄客,来韩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慕名来到良碧渡想拜韩霄凌为师,韩霄凌没有同意,他就一直留了下来,干当一名下人而且一干就是二十年。韩飞原本对刘图信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这个人为人诚恳,城府很深。头几次梅香在一旁看着,刘图信送饭时也不言语,将饭放到韩飞身旁就马上离开,后来梅香也懒得来了。
这日天阴沉沉的,天是暗灰色,没有阳光,没有黑云。刘图信这天来得很晚,他端着饭菜来到韩飞跟前,他并没有直接递给而是蹲在离韩飞两尺远的地方,等着韩飞过去。韩飞走过去伸手去接,刘图信没有递给他而是在地上点了点,示意他也蹲下来,韩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想:危难见真情,这人不象车西北一伙,看他有什么企图。蹲了下去。
韩飞蹲下,刘图信就递过饭菜,韩飞见他端菜的手上赫然写着字,“你到底是什么人。”韩飞这时想起,自己上次在地上写字的时候被刘图信无意中看到了,他这么做是想救我吗?但愿是这样。他用手指在地上飞快地写出四个字“我是韩飞”,然后又飞快地抹掉,不管真假这样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刘图信站起身道:“赶快吃吧!你的时间不多了,等着上路吧。”韩飞心中凉了半截,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又有强敌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有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自己还天真地认为他能够救自己,真是痴人说梦。这几日没有看到高轩竹,难道她病了不成,假如我有机会逃脱,那车西北会怎样对付她呢?他端着饭在那里发愣。刘图信回过头来道:“赶快吃吧!有了身体才会有其它的一切。”
韩飞想过很多次不如死了算了,象狗一样残喘地活着比死都难受,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但冥冥之中有一种希望一种冲动阻止他没有这样做,高轩竹来了之后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些意义,哪怕是一种无望、猥琐、悲凉的活着。一个人最大的不幸不是生活在极端痛苦和贫困之中,而是活着没有希望,没有寄托,当某个人有了某种毋庸置疑的信念后,将会产生不可想象的力量。韩飞如今就是这样。
什么叫度日如年?只有那些身在痛苦和无望中的人才能体会,韩飞大半的时间是在回忆过去,多半是自己二十来年所经历过的困苦的记忆,没有美好的记忆。午牌时分,困顿中他突然感觉身体十分地不舒服,他知道那“蛇龙丹”的毒又要发作了,全身犹如有上万个蚂蚁在撕咬他的身体,这是他第四次发作了。好不容易挨了过去,此时他被掏空了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躺在地上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刘图信又给他送饭来了,他翻身起来端起碗便吃,这次比以前丰盛了许多,看似普通的饭菜却是各色珍馐美味的简单做法,从表面上看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他看了刘图信一眼,复又低头再吃。等他吃完,刘图信拿碗去了。
等到刘图信走了,韩飞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看来他真的不是车西北一伙,这些饭菜想来也是他特意做的。白日里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救我?车西北敢把自己藏在良碧渡,只怕此时良碧渡已经是他的天下了,刘图信敢冒这天下大不韪吗?或许他是看在我以前的情分上,给我一点恩惠而已。后来又想,自己现在逃出去又能怎样?武功尽废,容貌具毁,不能说话,如何能报仇呀!思想着挨到了天黑。
星空中一颗流星划过,短瞬之间燃尽了自己。韩飞瞪着双眼看着观园楼,希望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忽然眼前人影一晃,眼前多了五个人,清一色的夜行衣的打扮。中间一个壮汉向其余四人使了眼色,四人分成两队向“观园楼”矮身而去,韩飞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难道他们要对高轩竹不利,扭动着身子,铁链哗哗直响。四个人分别护住左右的窗子,壮汉一脚将房门踢开,提刀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出来手里拎着三个人头来,韩飞一见疼得差点昏死过去。
五个人一起向韩飞走来,韩飞心道:他们也想杀我,如今轩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挣扎着乱挥乱舞。令人惊奇地是五人来到韩飞身前一同跪倒,韩飞吃惊不小,愣愣地看着他们。壮汉将黑巾摘掉,韩飞一看正是白日里给他送饭的刘图信。刘图信将三个人头放到韩飞面前,韩飞仔细一看是梅香和两个下人的头颅,没有高轩竹的。
刘图信道:“少爷,叫你受了这么多罪都是我们的不是,这些兄弟都是韩家多年的家人,当年都受过老爷恩惠。”韩飞这才明白白天刘图信跟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原来他真的认出了自己,如今是来救自己的。他猛地跪地泪眼朦胧,刘图信抱住他两人痛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刘图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