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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言趴在地上竖着耳朵偷听，待女子跨入房间时她还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
“起来吧。”女子缓步走至床边柔声道。
叶言拍拍衣服，抬头一看，站在眼前的正是莲花池边见过的那个女子。心中恐惧顿时减去几分，试探着问道：“你是仙女吗？”
女子莞尔一笑，“果真不记得了！我是牡丹，也是这万花谷的谷主。”
“牡丹仙子。”叶言点点头若有所思。
牡丹夫人静静地看她，淡淡笑道：“前世因后世果，一切皆是天意。”
“前世因后世果？”叶言思量片刻摇头，“我不明白。”
“今后自会明白。”牡丹夫人合掌轻轻一擦将右掌伸到叶言跟前。
手掌渐渐变得透明，映出一张娃娃脸，双髻左右分，弯弯眉儿俏眼梢，秋水汪汪红霞飞双颊。
叶言瞪着手掌中精致乖巧的娃娃脸惊道：“这这这是我！”
牡丹夫人含笑点头，“你本是万花谷镜水河畔的狗尾巴草。”
“狗，狗尾巴草！”叶言双眼一翻险些昏厥过去，深吸一口气心道：“难怪身上会有一层绿毛，原来自己竟是一株狗尾巴草！前世因后事果，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啊，莫名奇妙被车撞死就算了，竟还让我变成一株狗尾巴草！”
牡丹夫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柔声安慰道：“待你修成花仙时便可褪去这层外衣。”
叶言心念一转，“既是命中注定的想躲怕也躲不过，只是这天方夜谭似的突发事件想要完全接受还需要一些时间。”
牡丹夫人见她脸色稍稍回转过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今日的织锦课便不用去上了。明日牧幽会过来带你去莲花池边的万花书院。”
“万花书院……”叶言想起莲花池边小娃娃们摇头晃脑诵读《诗经》的可爱模样，不禁哑然失笑，“每日诵读‘之乎者也’？”
牡丹夫人淡淡一笑，“晋升为花仙就可载入仙册，自由出入中天仙境。除了飞升必须的仙法修习之外很多规矩与技能也是不得不学的。”
叶言点点头似有所悟。
“有事可到牡丹阁找我。”牡丹夫人笑着叮嘱一句便要转身离去。
叶言跑上前张臂拦住她，抬起稚嫩的小脸无比老成地问，“夫人可否告诉我前世我究竟造了什么孽？”
牡丹夫人微微一愣，旋即又淡淡地笑了，伸手摸一摸叶言脑袋，柔声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前尘往事不必再去追究，只需记住今后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得再三斟酌。”
“再三斟酌？”叶言垂首沉思，待她抬起头时却发现牡丹夫人早已无声无息地从房中消失了。
“咕噜噜！”一阵轻响，叶言按住肚子迷惑，“为什么狗尾巴草也会肚子饿！”她揉揉肚子，无奈地叹口气往门外走去，房中没有吃的要填饱肚子只能靠自己了。
半月形的房门也是用翠绿色的藤蔓缠绕而成，散发出极淡极淡的青草香。叶言不喜欢下雨却很喜欢雨后青草散发出的香味，她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使劲嗅一嗅，这才心满意足地跨出门去。
阳光倾洒，晴空万里，只偶尔飘过几朵白云，闲闲地、懒懒地。
远处有座林子，上空淡淡雾气缭绕，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甜筒。叶言舔了舔嘴唇，有气无力地叹一声，“好饿啊！”
四下看看，大片大片的碧草望不到边际。叶言蹲下身子伸手摸摸，沁凉柔软，不由地想起了陕西凉皮。她郁闷地想：“多好的草呀！自己要变成一只羊就好了，每天跨出房门就有吃的。”
她拔起一棵草嗅一嗅，不经意间瞥见兰叶状的草叶上沾着一粒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好奇心大起，忍不住伸手去摘，谁知一碰到这粒珠子它便蒸发不见了。
“狗狗又装病偷懒！我要去告诉彩霞仙子！”小蝴蝶扑扇着翅膀挑衅地看着叶言。
叶言正好奇着，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童声吓一大跳，抬头一看正是在河边遇到过的那只粉色小蝴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你去告诉她好了。”
小蝴蝶惊奇地盯着她看，寻思道：“狗狗平日里最怕的便是彩霞仙子，莫非她今日真的生病了？”
“小蝴蝶！”叶言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我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啊？”
小蝴蝶扑扇着的翅膀募地一滞，险些从空中掉落，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叶言，“狗狗真的生病了。”
“我肚子饿才生病的。”叶言楚楚可怜地拨弄着手指，“我忘记平日里吃什么东西了。”说完，自己都禁不住一阵恶寒，快奔三的人竟向一个小娃娃撒娇，殊不知眼前这只小蝴蝶已有一百岁。
小蝴蝶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叶言，许久扑扇着翅膀轻轻地落到叶言肩头，“吃小草上的玉露，还喝镜花河的水。”
小草上的玉露？叶言瞟了眼正被她踩在脚底的小草，伸手摘下一片，问，“吃这粒珠子？”
小蝴蝶拍拍翅膀，连连点头，“快吃快吃。”
叶言捏着小草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玩意儿吃下去能填饱肚子么！还不如去那啥镜花河边喝水喝个饱。
“小蝴蝶带我去镜花河好不好？”叶言泪眼汪汪地乞求。
小蝴蝶思量片刻，扇着翅膀往前飞去，“我带你去了，今后可不能不理我。”语毕，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狗狗从来对她都是爱理不理的。
叶言使出吃奶的劲纵身跃起，心想着虽然还没有成仙，起码也算个小狗尾巴草妖，总会飞吧！
小蝴蝶欢快地扑扇着翅膀在空中翻来翻去，笑得险些岔气，“你又不是蝴蝶，怎会飞呢！”
叶言轻咳一声，心道：“这株小狗尾巴草估计才修成人形，竟连最简单的法术都不会。”
“喏，镜花河到了。”小蝴蝶飞到叶言肩头，收起翅膀。
“原来这条河就是镜花河啊。”叶言走到河边，掬起一捧河水仔细看了看，又思量半天这才放心地跪到河边弯下腰去准备喝水。
河水清澈无比，就连天上偶尔飘过的几朵白云也能清晰地倒影其中。
叶言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河面，细细地观赏着水中那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暗自庆幸。
轻风拂过河面，荡起圈圈波纹。
像是一面平整的镜子在刹那间被击破，镜中的倒影变得支离破碎。
风过后，河面恢复平静。细碎的影像慢慢地重新汇聚到一处，却组合成了一株巨大的狗尾巴草。
“妈妈咪呀！”叶言大呼一声险些掉进河里。
小蝴蝶飞上前看看河面，笑地很高兴，“镜花河又名‘照妖河’，妖魔鬼怪照一照都要现出原形的。”
妖魔鬼怪！叶言失魂落魄地瘫倒在河边，看看长满绿毛的小手，仰天长啸，“天哪！我真的变成狗尾巴草了！”
第一卷【在水一方】 第三章 真实的梦境
（抓到几个错别字，嘿嘿，改了！）
叶言坐在镜花河边望着水里的狗尾巴草倒影，想了很久很久。
凉凉的轻风拂过河面，吹散了河水的平静亦带走了叶言心中的烦闷。
“前世因后世果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叶言侧过头枕到膝盖上自言自语，“既来之则安之，当株狗尾巴草或许也不错，喝喝水就能饱，将来修仙有成还能位列仙班。”
小蝴蝶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停在叶言肩头，听到“修仙”二字一个激灵张开翅膀飞到她跟前，惊奇万分，“狗狗真被邪气侵傻了！”
叶言懒懒地睨她一眼颇为郁闷，“都说了不要叫我狗狗，难听死了。我叫叶言，叶子的叶，言语的言！”
“你明明是狗狗，全万花谷最懒的狗狗！总说修仙无用，其实只是逃课的借口。”小蝴蝶一着急把藏在心中的话一骨脑倒腾了出来。
叶言微微一愣，趁小蝴蝶尴尬不知所措之际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快捏住了她的翅膀，笑得无比邪恶，“再叫我狗狗就把你丢镜花河去！”
“我不叫了，不叫了！”小蝴蝶泪眼汪汪地低声求饶。
“真不叫了？”叶言龇牙咧嘴地瞪着她一脸坏笑。
“不叫了！再叫就让我变成小蜜蜂！”小蝴蝶斩钉截铁地发誓。
叶言满意地点点头，将她轻轻放了出去。
小蝴蝶扑扇着翅膀飞远，挑衅似地回头冲叶言拌个鬼脸，大笑：“臭狗狗，小蝴蝶怎会变成小蜜蜂呢！”
“靠！妖言惑众果然是有道理的！等我会飞了看我不蹂躏你！”叶言憋屈得差点吐血。
静坐半晌又忍不住笑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竟然能像小娃娃一样闹起别扭来。叶言笑着摇摇头，起身拍一拍屁股，往回走出几步又折回到河边，探出身子冲河水扮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河面无风，平静的像面镜子。镜中一株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轻轻晃动着，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